看着碧琅意味深长的笑容,罗伽倒是淡定十足,他伸手点出莲座与茶台,面带笑容地邀请碧琅坐下与他喝茶。这一次碧琅却没有客气,直接坐到了莲座之上,与罗伽正面而坐。
“谢过神僧,今日喝什么茶?”
“不如试试塔孜的酥油茶,想必神君应是向往已久。”罗伽不紧不慢地将壶中的茶水倒入茶杯。
“酥油茶是好茶,神僧真乃识茶之人!”碧琅口中赞叹,右手下意识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知神僧此次下界,还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神君在说什么?贫僧一点都不明白。”罗伽将倒好的茶递给了碧琅,“不如先喝口茶,好好想想再说话。”
“神僧你这就没意思了。”碧琅一看罗伽摆脸色,立刻将态度严明起来,“在下今日来,是查实神僧下界之事的,神僧也知道,未得天帝圣尊允许,亦或圣统、圣官、神僧三位联合手谕,是不能够私自下界的。这是重罪!”
“贫僧当然知晓,请问碧琅神君,贫僧近日何来下界?”罗伽一边喝茶一边说。
“神僧您这是和在下装糊涂呢?”碧琅伸直了上半身,探向罗伽。
“最近神君盯贫僧盯得这么紧,是光印授意的还是圣娑罗授意的?”罗伽嘴角浮起轻笑,说完还轻轻摇了摇头。
“神僧什么意思?察明天纪乃在下之职,这可是天帝圣尊授意的!”碧琅说着,心中暗念“看你这老秃驴还能怎么绕圈子”。
“是么,原来如此,但是贫僧近日一直镇守伏魔台,半步未出啊。”罗伽说完将碧琅面前的茶倒掉,再为他斟了一杯,“茶都凉了,还不喝,这不是辜负贫僧的美意吗?”
“神僧您知道,这可是重罪,不可欺瞒!”
“说了没去,就是没去,爱信不信,爱喝不喝。”罗伽闭上双眼开始打坐。
“神僧,那么在下问你,塔孜城周围近日发现神僧踪迹,据描述,与神僧外形一致;加上神僧桌上这壶酥油茶,还说没有下界!?”
“茶你喝了么?贫僧说是酥油茶你还真信?”
碧琅心头一紧,急忙拿起茶杯一口将茶全部饮下,“这分明就是普通的茶!哪来的酥油茶!”碧琅一拍茶台站了起来。
“对啊!这分明就是普通的茶,哪来的酥油茶!”罗伽也一拍茶台站了起来,这一掌下去,竟将茶台拍成两段。
“那塔孜附近所见?”碧琅咬着牙齿瞪着罗伽问。
“那是贫僧的土偶,你们不也捏制了土偶下界监视么?你真以为今日我看不见?那个捕快,我特意记着,你不承认?”罗伽重回莲座,抬着头看碧琅,“你说你急什么?光印就比你老辣多了,贫僧所制土偶刚刚神力耗尽而沉寂,转头你就过来找贫僧,你就不能等上两日待贫僧松懈警惕?”
“哈哈哈!在下可不知道神僧在说什么。”碧琅摆了摆手作回到莲座上,翘起二郎腿,“哪有什么监视的土偶,方才在下并没有说过,在下只是来与神僧饮茶,仅仅是聊了茶。这茶,不是酥油茶,仅此而已。”
“神君这一套到底是跟谁学的,不知天帝看到会作何感想?”罗伽一伸手,捏过一片彩云,就碧琅面前将彩云抹开,方才碧琅与罗伽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全都显现在了彩云上。“这样的仙云,我伏魔台片片皆是,天宫上下无人不知晓,绝对冤枉不了你。”
“神僧你可是有所准备啊……”碧琅一脚蹬翻莲座,站了起来,额角仙纹泛光。
“你是想以下犯上不成?前一次贫僧已经忍你了,这一次贫僧不得不教训教训你。”罗伽手指一挑,收起茶台与莲座,就势一掌击向碧琅胸前;这时一个巨大的金色罗汉景象出现在伏魔台上,左右各出一掌,将罗伽与碧琅推到两旁。
“什么?这是光印的招数?”罗伽向后连退两步,就原地张开“天罡伏魔御”。
“神僧息怒,息怒啊!”光印从上空飞落伏魔台,就落于罗伽与碧琅之间。
“息怒?怎么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对吧?”罗伽双手交叉胸前,一点面子都不给面前的二人。
“神僧可休要捏造事实,各神君神将同属本座与神僧、圣统麾下,本座方才可是看见狗的主人在打狗啊。”光印笑道。
“你们说谁是狗!”碧琅瞪着眼睛,双瞳变成红色,半张脸开始扭曲起来。
“放肆!以下犯上!‘天威罗汉’!”光印一扬手,巨大的罗汉再次平地升起,五指电光闪烁,一掌便将碧琅拍晕在地。
“圣官你这下手挺重的啊。”罗伽收起屏障走向光印,“是怕碧琅神君作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举动么?贫僧方才看到神君形态异样,圣官可有看见?”罗伽站在光印身旁,看着俯面趴在地上的碧琅说。
“方才神君正常的很,只是有些恼怒罢了,以下犯上可是大逆不道,必须治罪!”光印说完拍了拍罗伽的肩膀,“神僧放心,本座一定严惩碧琅,决不姑息!”
“是了,反正管罚的也是你。”罗伽双眼如剑一般盯着光印,“既然碧琅如此,那么该贫僧与圣官聊一聊了吧,贫僧可是有很多事情需要问圣官的。”
“算了算了,大家天宫各司要务,还是不要伤了和气啊!”圣娑罗的声音从两人身旁传来,罗伽回头一看,圣娑罗正迈着步子走上了伏魔台,他的身后还带着一队天兵跟随;而罗伽将脸转回去的时候,光印那得意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起。
“这就是你的计?很好。”罗伽一把推开光印,背过身去。
“罗伽神僧,那么大怒气这是干什么呢?圣官也是,发生何事要与神僧弄得箭拔弩张的?”圣娑罗走上前来一把将罗伽拉住,另一只手抓住光印的手臂,向两人安抚到。
“不气了不气了,反正以下犯上的碧琅神君已经得到了圣官惩治,贫僧也许时研修经文苦恼多日而心浮气躁了,阿弥陀佛,贫僧去圣瑶宫走走散散心便是了。”罗伽说完向身后手指一点,地上再次出现了茶台与莲座,“你们二位请喝茶,贫僧就不伺候了。”说完罗伽一甩衣袖,走下了伏魔台。
罗伽走后,圣娑罗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碧琅,唤来两名站在伏魔台底下的天兵,将碧琅带走。“这是怎么回事?你报知于我可不是如此。”圣娑罗看着光印,面露疑色。
“圣统啊,本座也没有想到,本座只知碧琅最近与神僧不合,这次气势汹汹来到伏魔台必会起冲突,便如实上报圣统。本座还以为神僧会立即惩处碧琅,接过本座来得及时,恰巧阻止了两人的冲突,但是碧琅他依旧不服,欲进犯神僧,本座只好如此……”光印说完摇了摇头,倒起罗伽留下的茶来,“圣统既然来了,喝一杯那秃驴的茶再走吧。”
“本统怎么觉着另有蹊跷?”圣娑罗斜眼看着碧琅,“碧琅神君为何会以下犯上?”
“这就交予本座察明,不劳圣统了。烦请圣统将碧琅置于化云塔,本座择日另审。”光印说完喝了一杯茶转身离去了。
圣娑罗明白光印说了假话,而罗伽也明白圣娑罗知道光印说了假话。罗伽本就与光印对立,圣娑罗则一向中立于二人之间调解,因为圣娑罗知道,罗伽与光印负责天宫大小要务要是若一方失势,另一方必会领其职权,那时候便会高圣娑罗一头,为了自己看得极重的“权”,圣娑罗必会使劲浑身解数平衡二人。
罗伽很明白,这是光印使的计,因为光印已经没有对付他的办法了,这个时候必须要将圣娑罗搬出来;但是此时圣娑罗强势介入二人之间,只怕自己要查光印更不方便。此时的罗伽只能去往圣瑶宫,另寻一人来帮助自己。
而那人听闻消息之后,便早已在圣瑶宫等候罗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