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拿住崔氏老者,喝令刀斧手将之推出斩首,不一会,一颗血淋淋的首级展现在诸商人的眼前。
别看这些个商户平日里一个个咋咋呼呼的,在那些平头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真遇事了一个个怂得比谁都快。
很快,曹|操|便从这些商户手中得了黄金一千斤,白银三千两。
可重建洛阳任重道远,这些金银哪里够用?
让我们回到长安。长安的战事已然结束,陈琦收拢西凉溃军以及剩余的西凉铁骑,总得兵马大约四五万余,加上之前陈琦带来的,目前的长安城中,聚集了衷甲步卒一万三千,长弓兵七千,西凉轻骑兵五千,徐州突骑二万五千,元戎弩兵一万,共计六万兵马。
金殿之上,刘协拉着陈琦的手说道:“陈元甫,你当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啊。”
王允阴沉着脸道:“陛下,这陈元甫虽然击败西凉军有功,可单论肱股之臣,却也算不上。”
献帝刘协道:“不知子师大人之所言却又不知何人为肱股?”
陈琦笑道:“陛下,臣下认为王司徒自认自己设反间计,挑唆了吕奉先与董仲颖之间的关系,而且只用了区区一个侍女,果然是好计策。而这肱股之臣,自然非他莫属也。”
王允脸上变了数变,陈琦的话句句诛心,虽然所说都是实情,但绝对不会让人舒服。
当下越班而出,朝献帝深施一礼,开口道:“陛下,臣请诛佞臣陈琦!”
陈琦依旧笑盈盈道:“怎么,这就受不住了?陈元甫远在徐州,蒙天子召唤,虽千山万水,远踏关山,救陛下于危难之时,扶大厦于既倒,亲统大军于矢石之地,斩不臣,诛恶贼,方才扫靖寰宇,还大汉国土于清明日月;试问王司徒,此时的你在何处?是高居庙堂还是潜居府邸?现在长安之厄已解,你却跳出来指手画脚,你是个神马东西!”
王允喝道:“陈元甫,亏你也是陛下亲封的朝臣,竟敢咆哮朝堂之上,你置天子于何地?”
陈琦不怒反笑,对着献帝施了一礼,口中说道:“陛下,臣即将口出无状恶言,若陛下不喜,可置之不理也。”转过头,看向司徒王允,破口大骂:“王允,你自己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敢在朝堂之上指摘大臣?
先前李傕、郭汜二贼来犯,是谁躲在龙床之下瑟瑟发抖?蔡中郎所得何罪?你说杀就杀了,到底是谁给你的权利,随意剥夺他人生的希望?蔡中郎哭董贼,这不是因为蔡中郎与董卓同流合污,而是感叹知遇之恩!你自己高高在上,又怎知道民间事?你不过一个读死书的傻子!
昔日中山国有一主公,勤政爱民,不过却也时常迷糊,有一夕,其国大旱无粮,举国节衣缩食,百姓没有粮食吃,只有挖草根,吃树皮,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
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这国君也很想为百姓做些事,高高的王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大为不解。“善良”的国君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的国君很想为百姓做些事,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悟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曰:“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献帝道:“还有这等事?寡人如何不知?”
陈琦道:“民间野史,不足为人道也。原文为:帝尝在华林园,闻虾蟆声,谓左右曰:“此鸣者为官乎,私乎?”或对曰:“在官地为官,在私地为私。”及天下荒乱,百姓饿死,帝曰:“何不食肉糜?””
王允又跳将出来,指着陈琦说道:“陈元甫,你当殿谤君,罪该万死!”
卢植亦道:“臣附议!”
皇甫嵩道:“臣附议!”
朱儁更道:“臣附议!”
陈琦道:“当今天子乃是有志之士,意在恢宏大汉天下,其心中所思,又岂是我等臣下能揣摩得了的?
而你,王子师王司徒,你构陷大臣,意图推翻陛下统治,其情可悯,其心当诛!
再者,陛下乃是聪慧颖达之圣君,岂不知陈元甫口中何意?
倒是你,口口声声言陈元甫意图谋逆,这‘莫须有’的本事果然使得好啊!”
汉献帝又是一怔,眉头微蹙地说道:“陈元甫,这‘莫须有’又有什么典故么?”
陈琦笑道:“陛下,这个故事亦是中山国的事,想当初,中山国为燕赵围攻,致使主君被俘。常言道:国家不可一日无君,于是新君继位。
虽然新君口头上说着要迎回旧君,但新君也是在意权利的。
这一年,有一个名叫韩光的将军,带领军队一直打到了燕赵首都不远,大约十里处,眼见得就要灭国了,于是燕赵派遣使者去见中山国主君,并说:只要你们想办法杀掉这个叫韩光的,我燕赵便奉你为主,年年进贡,岁岁朝拜。
中山国主君觉得能够让燕赵做属国,自己的丰功伟绩一定会让后人歌功颂德,于是便问治下群臣如何处置,有一个名叫吴青的太宰,这时候说道:陛下,这韩光功高盖世,赏无可赏,若贸然杀他必为世人讴病,不过韩光拥兵自重,莫须有反意,不如杀了,以谢天下。中山国主君深以为然,便用十二道金牌召回韩光,把他打入大牢,而后用一壶鸩酒灌下,又把他吊在风波亭上缢死。韩光死后不足一年,中山国被燕赵彻底覆灭,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这便是‘莫须有’的故事。”
陈琦心道:“尼玛,现在可不能说什么大宋朝,那宋朝离现在近千年哩,若漏了口风,岂不是要被作妖道斩杀?不妥不妥,万万不能说。这岳飞、秦桧的事更不能说,绝对绝对不能说。
这个瞎话编的好,也是善意的谎言呀!”
也亏得现在陈琦双眼看向丹墀地面,无人注意陈琦的眼神,若不然,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欺骗天子,那可是诛九族之罪,幸好。
“那么,王司徒,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陈琦看着王允,促狭地说道。
王允被陈琦说得面红耳赤,羞愧万分,已是恼羞成怒。就殿上拔出殿前武士佩刀,来斩陈琦。
陈琦本就是武将,身体自然十分灵活,王允是文官,又哪里追得上?
陈琦大呼:“王司徒,你莫不是被元甫戳中心事了?本来你就嫉妒梁冀、董卓,没奈何陈元甫搅了你的好局,让你的谋划功败垂成,不能成功,故此你记恨元甫,故意在天子面前搬弄是非,指摘元甫不是,想着把元甫扳倒自己上位?
王司徒,天子乃是聪慧贤达之君,这样的小把戏今上岂会不知?而且你如今金殿动武,构陷大臣,藐视君上,按大汉律,当夷九族,王允!你可知罪?!”
陈琦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把司徒王允惊得呆在当场,看了看手中佩刀,慌忙弃之于地。
陈琦又道:“你抢夺殿前武士佩刀,意图谋逆,有不臣之心,陛下,臣陈元甫恳请陛下下旨诛杀逆臣王允!”
王允之姪王淩恰好从殿外走将入来,正好听见陈琦说话,一刹那惊得魂飞三天外:殿前动武、抢夺兵刃、构陷大臣、藐视君上这完全就是诛满门、夷九族的结局。
连忙急走几步,一把拉住陈琦道:“大将军且慢……”。
陈琦一把拂开王淩的手,面色狰狞道:“王彦云,末将不过小小的讨逆将军而已,大将军这样的话可担当不起哟。”
献帝明白陈琦斥责王允,是在帮助自己逐步集权,又哪里会亏待陈琦?当下说道:“敕封讨逆将军陈琦为前将军,安国亭侯,驻兵长安,守御西北,钦此。”
陈琦连忙和衣倒身跪地,口称万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陈元甫如今得了皇恩,成了天子近臣,又得封前将军,风头也是一时无俩。
单说如今之成都,究竟是哪家之天下!为何?
前者,陈珩与什方侯雍齿一道攻打汉嘉、越巂,成都一线,南中军损兵折将,堪堪打下了汉嘉寨。
后来,陈珩在越巂郡中了张任的离间计,被什方侯雍齿从背后下手,大意之下,失手被擒。
张任将陈珩枭了首级,用一只檀香木盒盛敛了,又把雍齿割了鼻子,砍了双手,再缚于马背之上,从南门赶了出去。
那匹老马识途,也知道如何避过凶险,一路虽然坎坷,不过总算有惊无险,回到云南。
刘奭一看到雍齿,不由得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当着一众蛮将的面骂道:“雍齿!你还有脸回来!若不是你,我军怎有此败?我南中人口本来就少,而你又向成都进贡人口十万!
你贪图贿赂,坑害我军,阵前谋反,你该死!
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坑害我军的悖逆恶贼拿住,孤要用他来祭奠我军在越巂阵亡的八千子弟兵的亡魂!”
不消多说,一众汉人们并没有动手,那几个南蛮武士自觉面上无光,早已把雍齿恨到骨子里去,听见主公要拿雍齿祭旗,连忙冲了出来,一齐拿住雍齿,便往外推。
雍齿道:“主公,下官有下情禀报,若听完之后,主公仍要杀了雍齿,雍齿自然再无怨言。”
陈颛怒道:“哼!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顼亦道:“大哥,何必听这乱臣贼子在这里胡言乱语,干脆直接杀了了事!”
陈颛道:“老二,你做事依旧不够沉稳,我们应当听听雍齿又有什么话说,若事情对我军有利,在酌情考虑对雍齿的处置轻重。”
雍齿正磕头如同捣蒜一般,听了陈颛的话,半晌方才起身。开口说道:“主公,张任让我给您带个话,只要您放下武器,举州投降,一定高官厚禄得做,金银珠宝大大的……”。
刘奭心道:“泥煤,你莫不是陈佩斯和朱时茂的《主角与配角》看多了吧?居然把这经典台词给搬过来了?难道说~你也是穿越大军的一员?”
刘奭摇了摇脑袋,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从脑海中尽可能的删除出去。
刘奭把脸一沉,对着殿前武士高声喝道:“还不把这背信弃义,贪图贿赂的无耻小人退出去砍了与我将士祭旗!”
刘奭话音刚落,后将军陈颛出班道:“主公,陈珩虽是末将之从弟,终归出于同门,如今伤折这一股,崇武心中自然愤怒;只是雍齿反叛我军,已然被张任砍去双手,虽然留有|性|命,毕竟已是废人,主公何不留他|性|命,革去官职,将他打发回原籍,让其终身处于悔恨之中耶?”
刘奭道:“崇武,你这又是何意?”
陈颛道:“主公,非是末将不想报仇雪恨,只是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毕竟都是有感情的,什方侯雍齿虽然因反叛造成我军失利,毕竟如今已是废人,做不得官,若杀了他,他如今儿子年幼,家中断了脊梁,这家也就毁了。”
刘奭道:“孤若不杀雍齿,难消心头之恨。他死之后,他那家中老幼,孤自会替他养了。
只是如今,北进益州,竟不得寸土,孤深为恨也!崇武,崇文,你二人乃是孤的中流砥柱,可有良谋献上?”
陈顼道:“主公,臣闻徐州牧陈琦自到徐州,广开田土,种植新粮,那新粮不究土地,皆可亩产二三十石上下,臣故此差遣底下官员,假作商贾,带着金银,到徐州求取良种,如今在南山之中试种成功,亩产竟得粮食三十六石,堪为奇迹也。”
刘奭喜道:“不知崇文将军此番种了多少亩?”
陈顼道:“回主公,臣因不知此物脾性,只种了八十亩而已。”
陈颛惊道:“八十亩!每亩三十石,那也有二千四百石了!此为神迹,此为神迹也!主公,得此神迹,何虑益州不可得?”
士壹却在此刻出言,如同一瓢凉水,兜头浇下。士壹说道:“主公,此物虽是神迹,可毕竟种的少了,待此物随处栽种,那时方是北进之时。”
此时,张任悄然收复汉嘉,前部兵锋直指云南城下。
陈祐,字叔季,乃是陈彦之义子,如今不过十六七岁,下在云南太守陈懋麾下效命。探知消息,领陈懋之令,回京报事。
陈懋,陈彦第五子,字崇德,自陈珩兴兵伐刘焉起,便已广撒斥候,时刻打探成都消息。
数月前,探得兄长陈珩身死,便小心提防越巂兵至。
泸水,云南境内,古称金沙江之者,亦称之为黑水。泸水流急坎陡,江势惊险,航运困难。
而云南诸地,丛林密布,气候湿闷,也造成了外人进入南中州后无法适应当地气候,从而因水土不服,造成死亡。后来以讹传讹,便成了“南蛮之地,山高地险,雨林密布,烟瘴极多,外来不服水土,多有患病而死者。是故,南蛮多有反复而反者,却禁绝不止,朝廷因其地多为不毛,不敢深入险地,故南蛮多有反叛,官兵至则降,官兵去则复反。”
刘奭在永昌、建宁、云南时|日|经久,又在哀牢、朱提、泸水设要塞,靖扫山匪,殄灭水寇。
刘奭为人诚信,公买公卖,不论南蛮抑或汉人皆是信服。
此番听闻益州军进犯,治下百姓群情激奋,投军者络绎不绝。
张任兵至泸水,便差人乘坐舟楫,要过泸水,陈懋早在岸边布下数百发石车,沿江布设,前后约三乘,见张任大军初至,不待歇息,便强要渡河,当即下令发石车准备妥当,待张任军半渡,要塞中发石车连续击发,巨石如雨下,益州军在舟楫之上,一时无非躲避,舟船尽毁,士兵尽皆落水,一个浊浪打来,刹那间踪迹皆无。
张任看到,心情沉闷,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下令退兵。
看到益州军退去,陈懋下令麾下共分为三部,一部睡觉,一部巡检,一部在城头之上,小心提防对岸偷袭。
张任问蒋琬道:“军师,对岸布防严整,贸然渡河,徒损兵马,当如之奈何?”
蒋琬道:“将军,陈懋兵屯泸水之南,深沟高垒,以拒我兵;将军既提兵至此,如何空回?汝等各各引兵,依山傍树,拣林木茂盛之处,与我将息人马。”
张任道:“我军在林中安营,倘若陈懋以火攻,我军定然难防,又当如之奈何?”
蒋琬道:“陈懋为人谨慎,必然不肯轻易渡河,且泸水水面宽阔异常,即便其有发石车,射程亦不能到达我军阵处,其奈我何?”
陈懋看到张任退去,又看到张任军在北岸依林傍水下寨,便笑谓麾下诸将道:“若是旁人据守,蒋公琰如此下寨,两军隔河相守,必然难及其寨,如今我军之发石车,前设曲臂,可延展十数丈,其军所下之寨,正好够我军发石车范围,着焦璜、王伉发石车第一部,备上曲臂,即时攻击张任部,且看他蒋琬如何防备。”
是夜大雾,张任军因陈懋军隔河相拒,又不能攻略,故此早早睡下。大约四更十分,忽然间大地震动,头上似有巨石落下,张任早已惊觉,翻身爬起,出营来看,白雾弥漫,对面不见人影,只得往河边跑去。
大约两个时辰过去,大雾渐渐散去,张任看向大营,其状惨不忍睹,营帐翻塌,旗杆折断,树木倒伏,不知何处山石滚落,军士尸体无数,面容祥和,盖因都死于睡梦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