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上场,不断有人下台,赢的人喜笑颜开,输的人仍自不敢置信会输,下台后默默离开人群,独自走向武斗场的出口。
来时各个都意气风发充满自信,随着第一轮武斗临近尾声,很多在场的人心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有比试就会有输赢,比过之后才会知道差距和短板,习武之人如是过于在乎输赢,反倒会束缚自己的内心。
沈飞不怕输,就怕输得太不体面,眼看着面前的人一个个减少,沈飞心情就越发紧张起来,不得不借助无名心法的口诀,来迫使自己冷静。
转眼间高台下面已经空出一大片,前来参选的人还剩五人,于是台下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三男一女都盯着身材修长容貌俊俏的白袍少年。
四周看客便见这白袍少年,对此种情形恍如未见,笑嘻嘻的跟身边几人点头打招呼。
沈飞的表现落在这四人眼里,一时间都猜测沈飞是不是有什么底牌,分明真气微弱得不堪一击,却表现得轻松自若极了。
“喂,你,跟我上去打。”
沈飞左边的少女一伸手搭在他肩膀,开口喊道。
她声音动听宛如银铃般悦耳,娇嫩之中带有几分脱俗之感,但语气又给人一种豪爽的感觉。
沈飞极少去认真观察一个人,何况是女人,听得如此好听的声音,沈飞便忍不住扭头多看了一眼。
沈飞神情一呆,只见这少女长着一张清丽动人的鹅蛋脸,肤白胜雪,一双晶莹澄澈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
她个头比沈飞矮一个头,着淡粉色长裙,上裙外面还套了一件白色短褂纱衣。
沈飞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女子,他咧嘴灿烂一笑,摸了摸下巴,心中不禁感叹: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少女见沈飞动作轻浮笑容奇怪,看自己的眼神宛如欣赏物件一般,顿时俏脸泛出怒色,抓着沈飞肩膀的柔荑用力一按,娇声怒道:“你是哑巴还是聋子,不会说话吗,就知道盯着人傻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盯着一个少女看很不礼貌。”
其余三个少年虽然也很想仔细端详少女的容貌,却不敢像沈飞一样大胆得肆无忌惮。
沈飞一听她这话,更是忍不住好笑道:“你这么好看难道不该让人看吗,要是不给人看的话,世人怎知道世上有如此美丽的人呢!”
“你!”少女没想到沈飞如此牙尖嘴利,居然还敢出言调戏自己,登时俏脸怒红杏眼含煞,怒狠狠地瞪着沈飞,底气微有不足地吼道:“你到底打不打!”
沈飞很想说不打,可一想到若是自己连一个女子的挑战都不敢接受,此番回太白楼怕是会让几位大佬脸上无光。
“打!”沈飞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嘁!”少女松开他肩膀,挺着胸脯走向高台,展臂一跃跳起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武斗台上。
沈飞正走了两步,顿时看得傻眼,心说怎么一个女的也这么厉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连个捡漏的机会都不给。
本以为对上女子还能占点便宜,说不定就赢了呢!
眼下看来这种想法怕是要泡汤了。
沈飞镇定自若目不斜视走向高台,这时远处观战的店小二忽然大喊道:“加油阿飞,哥看好你!”
沈飞停在高台下一阵面红耳赤,没好意思回头,在台下走来走去半响,不知该如何上去。
“选手不要浪费时间,速速上台比斗。”台上负责裁决的美妇,面色不满的喊道。
“马上马上!”沈飞哪儿敢得罪裁判,好言说罢,伸手垫脚去抓台边,高度不够,他又蹦跶两下。
原来是修为不济,无法上台!
这一幕顿时惹得四方看客发出一片哄笑,有人打趣道:“喂那小子,你是来搞笑的吗,台都上不去还学人家比武,你想笑死我吗!”
能在欢笑中死亡,绝对是最幸福的死法。
沈飞几次尝试无果,周围哄笑声更多了,沈飞一张俊俏的脸也羞得通红。
“喂你弄啥呢?”少女走到台边蹲下来,目光奇怪的盯着沈飞。
沈飞讪讪一笑,举起双手讨好道:“帮帮忙女侠,我上不来啊!”
少女嘴角勾起可爱的弧度,一张小脸表情精彩极了,咬着虎牙笑着说:“好呀!”
说着她伸出白嫩的手来,沈飞没多想便去握住她手,少女见他毫不犹豫的样子,目光一冷心中一阵恼火,冷哼一声提着沈飞往上一拉。
沈飞只感觉一股力量涌来,身子不受控制地拔空而起,顿时被吓了一跳。
就在他悬在半空中时,变故突生,少女居然一松手不管了。
沈飞吓得惊呼一声,一下子跌倒下去,结结实实的摔在高台下。
“哈哈哈哈!”
少女站在台上笑得弯起了腰,银铃般的笑声很是刺耳。
四方看台传来一阵嘘声,刚刚开口给沈飞加油的店小二,已经不知道躲去哪儿了,估计是怕丢人。
沈飞躺在地上发愣,搞不懂对方为何要戏弄自己,摇摇头回过神,摸了摸屁股还好不是很疼,于是爬起来拍拍灰尘。
新买的衣服可不能弄脏了。
沈飞没有理会大笑的少女,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冲过去跳起来,稳稳抓住台边,双臂一撑翻身落在台上。
少女见沈飞爬了上来,止住笑声“切”了一声,背着手退到高台中心。
沈飞拍拍手朝周围歉意一笑,赶紧快步跑到了少女对面。
少女瞧着沈飞撇了撇嘴,表情变得严肃,拱手说道:“李素问,请指教。”
“我叫阿飞。”沈飞笑道,一点也不在意刚才少女捉弄过自己。
少女眉头一挑,淡淡道:“怎地,连真名都不敢留下,怕输了丢脸么?”
来的路上早已跟店小二商量好,比武时名讳就叫“阿飞”,不然牵扯到沈家,牵扯到沈飞之前的臭名声,只怕会惹来麻烦。
沈家三公子沈飞在金陵也算是小有名气,只是沈飞常被关在沈家祠堂里,外界极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是以此刻沈飞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也没有人识得他真正身份。
“阿飞就是阿飞。”沈飞正色道。
少女虽不满沈飞故意隐瞒身份,却没多做纠缠,侧身摆起拳脚出招的架子说道:“请赐教!”
沈飞连忙后退两步屏息凝神,心中不断默念口诀心法,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前方的美丽少女。
少女踏步而出身影一动掠起一阵香风,转瞬间出现在沈飞面前,一掌拍向沈飞正脸。
“好快!”沈飞心底一惊,连忙转身就跑,一下子拉开距离。
少女一掌打空,已见沈飞背影拉出去好几丈远,顿时好气又好笑喊道:“比斗你跑什么!”
沈飞顿足回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说自己不会打架?
少女见他发愣走神,得逞一笑道:“看招。”
沈飞一个机灵回神想都不想拔腿又跑,少女冲来又是一掌打空,没想到沈飞反应还挺快,居然这样都能跑掉。
“你个胆小鬼,你到底打不打?”少女站在原地气呼呼地喊道。
沈飞停在远处左顾右盼,只见负责裁判的美妇就坐在身旁五六尺的台子边,此刻美妇人正眉头大皱,目光很是不满地看着他。
沈飞干笑两声,只好往回走朝李素问靠近。
“再避战就直接判你输!”美妇人开口说道。
沈飞不好意思说话,只能硬着头皮停在李素问三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