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宁照例上班,在厨房里卖力的洗着碗,就听到厨房里议论纷纷。
“外面来了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看那气质,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啊。”
“是啊,我也看见了,据说是来等人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啊,长的怪喜人的。”
……
议论声还在继续,顾宁放下手里的工作出去,喻君瀚就守在门口。
客栈人来人往,看到他的人都会驻足打量一番,有些人也会上前询问他,而他一个人缩在角落,默不作声,活像个被抛弃的小狗。
顾宁看到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走到喻君瀚身边:“喻君瀚,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听到顾宁的声音,喻君瀚立马起身跑到顾宁面前,小手拉住她的衣角。
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神,似乎只有在顾宁出现的时候才会有多余的神彩。
看着喻君瀚身上有些脏兮兮的衣服,顾宁带着他去了管事那里,申请了提前下班,看着顾宁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管事的也就答应了。
倒是喻君瀚,看着管事的那一副你们孤儿寡母不容易的眼神,有些不爽。
提前下班,顾宁带着喻君瀚在晚集上转着,也重新买了盏煤油灯。
路过卖书的地摊,顾宁豪气的席娟了一堆。
一路上,顾宁该添置的添置,该买的买,一时间也拿了不少东西。
反观喻君瀚,一直安静的跟在顾宁身后,拉着她的衣角不松手。
……
日子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着,顾宁原本简陋的茅草屋里,也被她添置了各种东西,期间她还拜托王嫂子家的男人给喻君瀚用木头做了个书桌。用屏风隔断,给喻君瀚做了个简单的书房。
将自己给喻君瀚四处搜罗的书放置在书桌上,顾宁很是满意,这样就不怕小家伙一个人在家无聊了。
而喻君瀚也因为经常去顾宁工作的客栈,久而久之,众人也都认识了喻君瀚,看他一个人蹲在外面可怜,也会让他进来玩儿。
……
这天,顾宁难得的休息,吃完早饭后,顾宁就和喻君瀚坐在院子里新装的秋千上。
顾宁百无聊赖的捏了捏喻君瀚的脸,这孩子似乎长高了一些,可就是长的瘦,脸上原本的婴儿肥都消失了,眼神里是同龄人不具备的成熟和稳重。
“顾宁,别闹。”
时间久了,喻君瀚也不在叫顾宁姐姐了,任凭顾宁怎么死皮赖脸的纠缠他也不在叫一句,搞得顾宁郁闷了好几天。
顾宁撇撇嘴,松开了手,在秋千上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不知怎么的,顾宁就觉得今天这太阳怎么这么热呢。
睁开眼,顾宁跳下秋千,可身上却还是没有一丝凉意。
喻君瀚也察觉到顾宁的不对劲,走到她身边询问:“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特别热?”顾宁用手扇了扇风,却越发的热了。
心里没由来的心慌让喻君瀚蹙眉,紧紧握住顾宁的手:“没有啊,是最近立夏所以热吗?”
顾宁摇头,还没来得及回答,神识里的黑猫突然出声:[魂力恢复了,准备好,踏碎虚空……]
顾宁还没开口,意识就陷入黑暗。
“顾宁!”喻君瀚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空间扭曲,顾宁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
没有人回答他,院子里出奇的安静。
紧紧捂着胸口,心里的那抹慌乱越来越明显,他发了疯似的疯狂寻找着顾宁,可这院子里,没有她的一丝身影。
虚脱的瘫坐在地上,喻君瀚失神的呢喃:“顾宁,你吓我的对不对。你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他,明明接近夏天,他却出奇的冷,双手环住自己:“你出来好不好,你出来,我就喊你姐姐好不好……姐姐……姐姐……姐姐……你出来啊……”
喻君瀚在茅屋守了一天一夜,就在原地,可依旧没有等到那个人。
第二天,他像想到什么似的,发了疯的冲到镇上,他去了顾宁卖菜的地方,去了顾宁工作的地方,去了顾宁经常逛的店铺……
对着大街,对着巷子一遍遍呼喊,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他不相信,直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再次回到茅屋,喻君瀚已经泣不成声,他卖力的收拾着家里的一切,仿佛只有这样,那个人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日复一日,他守着茅屋,期间,他也会去镇上,拉到一个人就会问,你有没有见到顾宁……
没有人理会他,都当他是个疯子。
喻君瀚不知道在茅屋守了多久,他守来了灵秀山庄的人。
“少庄主,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为首的仆人看着喻君瀚,面色激动。
赵可欣是喻君瀚的继母,膝下育有一子,自喻君瀚失踪后,她就成天盼着喻君瀚死在外面,好让自己的儿子顺利当上庄主。
喻君瀚失踪,她原本不想让人找到喻君瀚,可耐不住庄里势力大,竟然让他们给找到了。
赵可欣面上假意欣喜,准备上前拉住喻君瀚的手:“我的孩子,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喻君瀚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赵可欣的接触,视线重新回到刚才那位下属身上:“我目前暂时不会回山庄,庄里有事,书信告诉我。”
那名下属有些为难:“这……少庄主……”
喻君瀚面色凌厉:“这是命令!”
说着,重新看着赵可欣:“您请回吧。”
被这么一通冷脸色,赵可欣面上有些挂不住,自己好心来接他,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还如此不识好歹,装不下去了,赵可欣当即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那下属见赵可欣离开,也抱拳行礼:“少庄主,属下告退。”
庄里的人都离开后的第二天,莫冬带着几个家仆来到了茅屋。
莫冬是喻君瀚喻君瀚生前的得力助手,一直对灵秀山庄忠心耿耿,更是对喻君瀚这个顺理成章就会继承庄主之位的喻君瀚言听计从。
此刻,他现在喻君瀚身后,看着喻君瀚正认真的在菜地里浇水,面色抽了抽,少庄主何等尊贵,怎么能做此等粗活。
“少庄主,还是我来吧。”,当即上前就欲拿过喻君瀚手里的水壶。
喻君瀚阻止了莫冬的动作:“不必。”
这是她留下的,当然要精心呵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