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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寒潭附近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陈子墨才选择了将小劣魔的尸体,交给了博阅楼的历练者。

或许是新手的原因,灵书照料阴符桃出了差错,这一个长期任务,又回到了陈子墨的手中。

虽然周琦玉和李星凯都表示了歉意,但陈子墨并不在意。作为一个渐渐失去价值的“土著”,被算计了第一次,第二次很快会到来。如果真的心安理得的接受歉意,那只会导致下一次更容易踏入陷阱。

连续七天的平静后,不出陈子墨预料,他又被强制接了一个任务。和上次的任务一模一样,只不过要去的地点不同,是安平郡。

陈子墨不顾灵舟损耗,当天去当天回,在安平郡洒下了近一千八百张净化符后,又在凤尾丘后山找了一个虚弱的小劣魔杀死,交了特殊任务。

虽然是护国仙师,但陈子墨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凡俗百姓,却不是击杀恶魔。击杀搜寻外来的恶魔,包括最低等的小劣魔,在苍山派少是外门精英弟子才可以接的任务。只要陈子墨不主动爆出自己是天外来客的身份,博阅楼也无法强制陈子墨完成历练者的任务。

陈子墨选择无奖励保底,只完成最低限度的任务,除非真的撕破脸皮,否则博阅楼就不能公开指责陈子墨的“无耻行为”。

虽然阴鬼位面十分混乱,实际上是武力为尊,但博阅楼属于朱陈国,又被朱陈国皇室指定给护国仙师,当做在梧桐小镇下榻的别院。如果陈子墨“意外”死亡,或者撤销其他人的合法居住授权,博阅楼的历练者们,将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虽然是既定事实,但历练者们,却不想被扣上“鸠占鹊巢”的恶名。

第三天后,陈子墨再次被强制派发任务,这次的难度更大,竟然要求陈子墨一次性捕捉三只小劣魔,而且是不限定地域。

作为报复的手段,陈子墨也下达了一个遗命。如果护国仙师意外身死,博阅楼的修仙者,必须在三日内承担起朱陈国护国仙师的事情。如果没有人发下誓言,博阅楼的护院阵法,将自动的停止。

陈子墨没有打算完成第三个命令,却也会出去执行任务。因为最近不懈的努力,陈子墨终于攒够了足够偿还的功德,并将功德“清零”。因为成功解除和那件不知名奇物的绑定,陈子墨手上的那只出故障的智能腕表,渐渐的在表面上恢复了正常。

虽然智能腕表竭力隐藏,但因为陈子墨频繁的使用净化之力,导致将智能腕表里的邪气被净化了一部分。

升起灵舟,使用了易容符,陈子墨算定一个地点,极速穿梭而去。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陈子墨飞遍了整个朱陈国的大小城镇,抛洒了数千张净化符。

虽然相对朱陈国的庞大地域,陈子墨贡献的力量不足以改变大势。但靠近城池的所有无智小鬼,被陈子墨净化了有百分之一多。一道微弱的灵力涟漪,轻微改变了朱陈国的运势。

在一个不著名的小镇凑合着休息了一晚,陈子墨开坛作法将将小镇周围数千只无智小鬼净化了个干净,才继续往下一个被鬼物围困的小镇飞去。

因为是随机选择,即使陈子墨自己,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在哪里落脚。灵舟的速度又快,往往今天只飞了四五十里,明天也许就会飞到数百里外的一个破败村镇。连续十五天,陈子墨神出鬼没,搅乱了十四个村镇的原有秩序。

从第十六天开始,陈子墨异常低调起来,落脚地点通常都是更小的村镇。这些村镇比那些破败的村镇还要小,特殊的地方也只是地处交通要道,多了一家酒馆或者旅店。在明面上,这些村镇尚未被厉鬼盯上,一副欣欣向荣的态势。

陈子墨并不手软,那些拥有戾气,又混迹在人群中的厉鬼,几乎是见一个净化一个。净化厉鬼,也是陈子墨能够做到的极限。为了避免厉鬼报复,陈子墨在一个地方逗留从不超过一天。

博阅楼的历练者们并没有想到,陈子墨每隔三四天,都会返回凤尾丘,延续护国仙师的镇守任务。

在三个月后,陈子墨“无意”中来到了千蝶镇,经过一番施法后,又去了旁边的五牛镇。然后不等天色昏暗下来,再赶赴七十里外的降龙镇。

降龙镇曾经发生过一件趣事,因为原本的名字,叫做降蛇镇。某一个书生,觉得降蛇镇不好听,随即改成了降龙镇。

三百年后,又有一个老书生经过,说降龙二字寓意不好,应该改为祥龙二字。

当将名字改后,小镇却发生了惊天的变化。原本庇佑小镇的神庙坍塌,当天百鬼哭嚎,直接死了一半人,都是世居此处。

三天后,又有一位“仙人”到此,与妖龙大战三天三夜。最后,约法三章,妖龙与神共享香火,妖龙须庇佑降龙镇,百姓须供奉香火。

但对这件事,苍山派有清晰的记载,无论是神人斩蛇,还是仙人鞭龙,都是那一条妖蛇自编自导。苍山派立派不久,那条妖蛇刚好被神人大战波及,直接陨落。

妖蛇并没有参战,也没有资格插手神人间的争斗。

如今的降龙镇居民,都是苍山派后来迁徙至此镇压,以免几百年后再出一条妖龙。

在降龙镇休息了一夜,陈子墨升起灵舟,直接往苍山派赶去。

灵舟飞行到百里之外,降龙镇上的妖蛇庙陡然冒出火光,然后开始熊熊燃烧。一股净化之力的潮汐,在几个呼吸间扩散到百里之外,追上了陈子墨的灵舟。

这股净化之潮,将这方圆百里的妖魔鬼怪都惊醒了。

陈子墨的灵舟,很快脱离了净化之力笼罩的范围,继续低调的往苍山派飞去。此时的陈子墨身上,一张净化符都没有,连微光符也用干净了。

灵舟落在了仙云城,陈子墨低调的处理了几乎所有的制符相关材料,购买的都是和种植有关的物资。

大笔的钱财花出去,陈子墨获得了十几份灵药种子,和一份灵药种植的基础理论。

灵药种子,其实在苍山派更容易弄到。陈子墨原本有的几种,也和这些重复了。

虽然常用的灵药种子,就那么十几种,但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仙门,也许就有一两种稍微不同。

“掌门有令,陈子墨触犯门规,罚囚禁寒潭三年。即刻起行,不得有误。陈师弟,请速速起行!”

陈子墨和掌柜结了账,走出店外,升起灵舟,“有劳两位师兄,还请头前带路。”

杂役弟子是根本走不到寒潭的,一个擅闯外门就是死罪。寒潭在苍山派及其有名,是内门弟子的历练之地,也是惩罚外门弟子的地方。陈子墨反应很快,直接忽略了自己还是杂役弟子的事实,对执法弟子口称师兄。

如果在俗世混久了,沾染了凡俗习惯,杂役弟子碰到执法弟子,第一反应应该是口称“仙师”。

在寒潭受过的外门弟子,死亡率高达九成,没有死的基本上都成了内门弟子。所以两个执法弟子,也没有过于为难陈子墨,一切“照规矩”行事。

将陈子墨送进寒潭地界,两个执法弟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掌门亲口传令,没有人愿意轻易试探陈子墨的深浅。

在门派内,已经没有人记得陈子墨了,所以暂时也无人关注他的到来。而陈子墨是由仙云城直接飞入寒潭,即使别有用心之人,一时间也无法得到消息。

之所以被罚,是因为陈子墨烧了神庙。

作为一个杂役弟子,陈子墨连关注神庙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毁庙了。但陈子墨也将一条藏身神庙十年之久的妖蛇烧了出来,却也有功劳。

如果不是这条妖蛇,其实陈子墨根本不会受罚,因为凡俗人只会将神庙修复后,再向官方禀告。时间一久,即使查到陈子墨,一般也是不了了之。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处。”陈子墨发现体内躁动的灵力,渐渐的安稳了下来,不再蠢蠢欲动的冲击静脉,试图晋升炼气二重。“果然,还是资质太差,竟然连压都快压不住了。”

但哪怕损伤根基,陈子墨也不能冲击炼气二重。

实境模拟考试,最好的方式,是走两个极端。一个是快速提升实力,在根基稳固的前提下,快速提升实力,最高一口气提升到筑基期三重以上。这样的话,面对高难度考试,才有一丝成功的希望。

第二种方式,就是尽量压制实力,最好能够随意更改功法。如果可能,炼气修为不得超过炼气三重,武者不能冲击先天。

陈子墨在第二条路上做得很好,而且成功避开了红衣女鬼的威胁。虽然“鬼新娘”剧情,考试成绩惨不忍睹,但陈子墨在第一次模拟考试失败后,就不打算在真正的高考中,再来阴鬼位面。

望着因为冲击寒潭,却被发现的红衣女鬼分魂,陈子墨想笑却不敢。如果让看守寒潭的仙师知道,红衣女鬼是追着陈子墨而来,非得将陈子墨丢进寒潭泡两个小时不可。

陈子墨不想泡寒潭,因为那是体修和剑修的道路。

等红衣女鬼真正的退去,陈子墨才松了口气。并不是红衣女鬼闯不进来,而是碍于考试规则,红衣女鬼能发挥的实力有限。

所以,红衣女鬼的考核,通常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则是派出实力不高的分魂,发挥分魂完全的实力。因为分魂实力不高,所以可能会发生意外。

陈子墨利用不知名奇物,连续消灭两次女鬼分魂,就是这个原因。而且因为这个变故,让陈子墨窥探到了“鬼新娘”剧情的部分虚实。

第二种考试方式,派出一个较高实力的分魂,通过“斗智斗勇”的方式,全面测试考生的实力。这样考试的缺陷,就是一不小心就会被红衣女鬼玩死。博阅楼的历练者们,不惜代价驱逐陈子墨,未尝没有红衣女鬼的蛊惑。

红衣女鬼如果恼羞成怒,也可能不顾考试规则,发挥出超过规矩的实力。这一次红衣女鬼闯寒潭不成,还能够全身而退,显然有些不正常。

事实上,闯出寒潭,比闯进寒潭还要困难。因为围绕着寒潭,有一个困阵,刚才已经启动了。

没有了红衣女鬼的时刻监视,陈子墨放松了不少,开始少有的全力运转功法修炼。

寒潭的寒气,时时刻刻会压制灵力,侵蚀血气。无论是否愿意,只要在寒潭附近,都要消耗灵力或者血气与寒潭对抗。

功法运转一个周天后,陈子墨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叹气。功法运转一个周天,灵力反而少了一丝,只能说明他的修仙天赋,还不足以和寒潭对抗。

但灵力减少不多,如果有灵食补充,陈子墨也能坚持很长时间。

寒潭附近,每个人都是独居。除了被惩罚的人,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何况,即使被惩处的人,大多心底也有傲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许寒潭附近,也有既定的规则。陈子墨没有向高傲的天才们打探消息,而是向看守这里的仙师,领取了一些任务。

第一个任务,修葺清扫草庐十座。

第二个任务,修葺寒潭附近的道路,清理两旁的杂草。

第三个任务,在寒潭附近的灵田里,种上尽可能多的灵药或灵谷。

第四个任务,检查寒潭附近的阵法,是否有松动损毁之处并汇报。

……

“幸好,清洁符还有不少,否则这事情难做了。”陈子墨一口气清理了五座草庐,然后告一段落。草庐的修补,需要其他材料,但陈子墨手中暂时没有了。

然后陈子墨开始第四个任务,找到了七八处阵法松脱之处,汇报给了仙师。

仙师有些懊恼的看了陈子墨两眼,却不得不起身去修复阵法。

红衣女鬼闯寒潭,动摇了几处阵法根基。这几处阵法节点如果被完全破坏,阵法威力将会下降一成。可是按照战后重建的规则,不久之后就会派下一个阵法师前来检查维修。

任谁也没想到,陈子墨真的能检查出阵法的损毁之处。

能够和守护寒潭的仙师“互动”,无形中提升了陈子墨在寒潭的地位,暂时不会有不开眼的人再来询问陈子墨的根底。

至少,陈子墨不需要再回答,自己还是一个杂役弟子。能够检查出中型大阵的破损处,陈子墨已经有资格进入外门的阵堂。

然后,陈子墨花费了两个小时,开垦了一亩灵田。五种草药种子,只占据了一分地,其余的地带,洒下的是较为寻常的灵谷。

开垦灵田没有差错,几种灵药搭配得当,即使做不了灵药种植师,也能当一个地位超然的灵农。除非灵农不够安分,很少有人会蓄意找灵农的麻烦。

灵农的地位并不高,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也不是真的敬重灵农,而是怕给掌门和管事留下不好的印象。双方的地位差距太大。

用了七天时间,陈子墨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任务。只有一个任务没有达到预期,因为部分灵田太过于靠近寒潭,所以普通的灵药种子无法成活。

还有一个任务,陈子墨表面上做得很好,但实际上的评分很差,那就是修葺小路。

陈子墨修的路,既不好看,也不美观,甚至有几个地方走起来很别扭。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地方,需要几个法术配合。

一个是化石为泥,一个是指土成钢,两个法术相辅相成。然后还有一个塑形术,一个搬运术,一个光亮术。这几种法术,陈子墨一个都用不了,因为修为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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