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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巧合

“我要走出大山去,唯一的途径只有好好读书,考取大学,改变贫穷的命运和平凡的人生!”凤英激昂道。

“其实,你不必怨恨我们白家的......因为,你根本不想嫁给我。”我又难过的低下头。

“白添,你能不能别老是那么的俗气?整天想着娶啊嫁的,人生的意义是价值,是理想,是事业!”凤英道。

“我爸妈没有这些,你爸妈也没有,石林沟的很多人都没有,不也在生活着过日子吗?不也有人嫁,有人娶吗?”我反驳道。

“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这种贫穷,白添,你应该体会得最深刻吧?”

“生活不会永远那样的,会越来越好的,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她叹了口气,像是累了,不愿再与我争辩,望着溪水中倒映的一轮半圆月亮发呆。

“凤英,十年之后,如果你未嫁,我未娶,咱俩就在一起,好吗?”对着水中月,我盟誓般的喃喃道。

空旷的地,寂静的夜,夏虫鸣叫在草丛,和一双微笑的眼睛,笑我无知,笑我傻。

醒来的时候,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唱歌,晶莹的露滴悬挂叶梢,凤英偎靠着我的肩膀,甜甜的睡着,我靠着一棵大树。原来,这夏夜虽炎热,但山中却是凉爽,颇有几分凉意。我想起身去解小便,又不忍惊醒她,便准备让她移靠着大树,忽然,她就醒了,呆呆的望着我,又伸了个懒腰,说:“肚子好饿啊!”

“咱们往下走,兴许有人家,去讨顿饭吃!”我建议道。

“嗯。”她慵懒的回答道,起身去溪水边洗了一把脸。

二人沿着小路向山下走,转过一道山丘,又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田埂上有一个牵着黄牛的小男孩,我们顿时高兴起来,奔向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大概八、九岁的模样,上身穿短袖衬衫,下身着短裤,手里牵着牛绳,黄牛悠闲地吃着青草。我上前打听道:“小孩,这里是什么地方?”小男孩默不作声,露出一脸怯怯的表情。凤英见了,连忙向前,蹲在小男孩身前,温柔的说:“小朋友,告诉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小男孩一字一句的说:“鸡岭村。”

“鸡岭村?我好像从没听说过!”我疑惑道。“大概不属于西泉乡吧?”

“小朋友,鸡岭村属于哪个乡镇管啊?”凤英向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凤英便不再问,打量着吃草的黄牛,许久,惊愕着张大了嘴巴,仿佛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这是我二叔家的牛!”凤英指着那头认真吃草的黄牛说道。

“什么?”我惊讶了,世上还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这头牛我认识,它的头顶上有白色的花纹,当时,我还给它取了个小名,叫‘小花’。”凤英激动了,就要去小男孩手里夺绳。

我急忙制止,拉住她道:“凤英,这头牛有可能和你二叔家的长得很像,但不一定就是你二叔家的呀。”

“绝对是!一定是!我不会认错的,不管怎样,我要把它牵回家去。”凤英挣脱我拉住她的手,去小男孩手里夺牛绳。

小男孩惊住了,紧紧拉住牛绳不放手,哭喊道:“这是我家的牛,你们要干什么?”

“白添,你快帮忙啊!”凤英对我说道,我心头一热,不假思索,便向前去小男孩手里抢夺。

小男孩见争夺不过,便俯身在稻田里抓了一把稀泥,准备向我们扔过来,我眼疾手快,跨步向前,截住他的“进攻”,快速抓住他的手腕。见没得逞,他就一边哇哇大哭,一边用脚踢我。

“住手!”

一声怒喝,身后来了一个手挎竹篮的翩翩少女,少女长得斯文清秀,身材高挑,年纪与我们相仿。

“两个这么大的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像什么话!”少女对我们说道。

凤英连忙申辩道:“我们不是欺负他,这黄牛是我二叔家的。”

“这头黄牛明明是小虎家的,怎么变成你们家的了?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少女质问起来。

“我们就是来追被偷盗的黄牛的。”凤英双手叉着腰,蛮横道。

“小虎家的牛又不是偷来的,你们追什么?莫名其妙!再要逞凶,一声呼喊,全村人过来把你们绑大树上去。”少女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自古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又能凶狠争夺什么?可高凤英不管,她就是认定了这头黄牛是她二叔高有寿家的“小花”。

“谁敢?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我!”凤英倔强道,牵起黄牛就要走。

“不准走!”少女拦住她。

“白添。”凤英又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我,我松开小男孩,他趁机挣脱,跑向远处。

我壮着胆向前,想推开少女,可她一点儿不畏惧,睁圆一双怒眼看着我,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眼神倒让我有了几分胆怯,我仔细打量着她,一刹那,我发现她的左眼皮底下也有一颗小痣,位置及大小与我的一模一样。

难道她是我的妹妹白花?没有这么凑巧吧?虽说我们是双胞胎,可也不至于都长了一颗“眼泪痣”?我心里想道。

“凤英,算了,这样强夺并不能使你二叔合法的拥有这头牛,我们还是回去报警!”我妥协了,也理智了。

凤英说:“等我们回去,说不定他们就会把牛卖了或是转移藏起来,因为,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我可以保证,这头牛绝对不是偷来的,小虎的爹妈都是这儿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可能干偷盗之事?你大可以叫警察来。”少女大方说道。

这时,远处依稀走来一群人,近了,便见是刚才那小男孩在前面领路,身后一群男女老少个个手执棍棒锄头,气势汹汹的赶过来,我心里暗暗叫苦,若是他们不闻不问的给我们一顿“乱棒吃”,那岂不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我们快走!”我拉起凤英,就要向山谷的方向逃。凤英却死死攥住牛绳不放手:“牛,我二叔家的牛。”

“别管了,要不然,他们会把我们当贼打的!”我一边劝,一边去从她手里夺绳。

少女却又拦住了我们:“你们别走,话还没说清楚呢!”

我们哪里管她,就要夺路而逃,那群人却分头包抄过来,不一会儿,我们就被包围住了。有人挥舞棍棒向我们示威,我和高凤英都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不敢出声。

“你们是哪里人?来这里干什么?”人群中,一白发年长者问道。

我回答道:“我们是西泉乡水思村的,一个月前,牛被偷了,来这边寻牛......”

“不不不,我们是放牛娃,昨天贪玩,一不小心走丢了牛,所以就寻到这边来。”凤英打断我的话,态度急转的令我难以置信,同时,她又用脚轻轻的碰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乱说话。”

“寻牛?我怎么听小虎说,你们是来抢牛的?”老者问道。

“这头牛长得像我家的牛,所以,才误会了!”凤英回道。

“误会?要不是我们及时赶过来,恐怕,牛就被你们抢走了。”说话的是一名男青年,时不时的扬起手里一根短粗的木棍。

“住手!”先前那名少女阻止道。“人家确是来寻牛的,不要乱打人家。”

“嘿,我说曾静,你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他们明明是想来抢牛的,不教训一下他们,就不知道咱鸡岭村的厉害!”青年道。“以后,阿猫阿狗都要到这儿来撒野。”

“大白天的,谁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抢人家手里的牛?”少女冷静道。

“对对对,我们真的是来寻牛的。”我急忙附和道。

“我看他们挺可疑,莫不是摸到咱们村来踩点?”青年拍着手里的棍子说道。“要不,送镇上派出所去?要不,绑到大树上拷问拷问?”

“不行,这样做是违法的。”少女立即反对道。

“违什么法,本来他们就是想来抢牛的。”

我与凤英二人听了这句话,魂都吓丢了,悔不该冲动行事。

“我们真的是来寻牛。”我哀求道。

只见老者打量了我们一会儿,摇头道:“这牛不是你们的,看你们年纪还小,且相信一回,你们还是快走吧!”

“哦,我们这就走!”

我迫不及待的想脱身,可一想到回去的路又长又远,而且很有可能会继续迷失山林,于是,便主动向他们打听起回家的路来。

少女说:“你得步行至镇上,再乘中巴车到县城,由县城再转车到西泉乡。”

我连忙称谢,拉起凤英就走,凤英却说:“我们哪有钱坐车?”

少女听罢,向老者借了二十块钱,递到我手上:“从这儿出村,大路上有到县城的中巴车,每天上、下午各一趟,你们抓紧时间,要不然就要等到下午了。”

顾不上肚中饥饿,二人道谢后急忙出村,沿路尽是屋舍,皆在山坳之中,青山绿水环绕,极像石林沟。

搭上中巴车,我们才打听到:原来,这地方叫鸡岭村,属于新荷镇管辖,与西泉乡背靠背紧挨着,只是中间隔了绵延数十里的大山,而我们走大路回去,则绕了一个大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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