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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鸡汤

秦菊听了我的话,忍不住又笑了,笑过,沉思一回道:“白添,你说得也没错,什么事都是人创造的。但请记住有一点:想要有收获,必须得付出。别怪我给你泼凉水,你要想得到梁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我建议你:找个离过婚的女人也不错,比如刚刚你说的发小,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相互了解对方。或者,年龄大些还没嫁人的剩女,这样,胜算会更高,成功的概率相对提高,不要再追求完美了,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完美的‘完’,也是完蛋的‘完’。”

这话听着多刺耳,令我心里十分不爽,让我去娶高凤英,干“鸠占鹊巢”的事,她那大姑子会第一个跳出来跟我拼命,况且,以前在老家没娶她,过后再娶,必惹人笑话。再说年龄大的剩女,也得看得上我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我这种没学历、工资又不高的人,如果自已不尽快想办法去突破,去脱单,也就是完蛋的“完”。

见我沉默不说话,秦菊又安慰道:“白添,你是一个诚实本分的人,就应该做稳当的事情,不要乱想主意了,好好干工作,多赚些钱,有钱了,什么都好说。”

我何尝又不知:有钱能解千般愁万种烦,可是,放眼当下,要说工作,一个清洁工;要讲收入,不过三千;每月房租水电,每天吃喝拉撒开销,所剩几何?当初来到超市工作的目的就是:找女朋友,钱不钱的问题,放在第二位,能找个女朋友就是赚到的最大财富。

是我太傻太愚蠢,还是世事本该如此,难道不知:钱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是不能的。想不花钱就谈到女朋友,未免太单纯?还是过于奢求,过于自信,才会有今天的烦恼?

总是有许多道理不明白,也想不通,但既然它是道理,那么就是从实践中得来。我应该相信,更应该遵守?恐怕,只有相信,才会遵守。但我可能,只会相信,不会去遵守。

我喜欢梁若若不是一两天了,那可是幻想了好几个月的事情,中途放弃,未免可悲可叹。可,面对喜欢的东西求而不得,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我想着尝试突破自己脸皮的自尊底线去缠着她,去讨好她,就算她任性发脾气,就算她对我爱理不理,我也要忍让着,以铁锤砸棉花的“刚柔劲”来应对她。

因为我坚信:只要不放弃,就一定有成功的可能。

日出日落,生活依然,日子照旧,每天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会忽略了许多美好,也令许多不快忘记。这天下班后,快到家的时候,远远便飘来一股肉香味,引得馋虫泛滥,口水直流,脚下不禁加快了行进的步伐。上楼进了房间,便见凤英站在桌子旁边切着土豆,糯糯在床上坐着独自玩耍,桌下地面一口电饭锅“呼呼”的热烈冒着白色气雾,香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凤英,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心里好奇,想着:莫非是她生日?还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不禁问起来。

“没什么日子啊,近来,我看你上班熬夜瘦了很多,买了只老母鸡炖汤,给你补补身子。出门在外身边没有亲人照顾,顿顿吃快餐,那有什么营养!”凤英停下手里的活计道。

她的心里是有我的,可不知是把我当哥哥,还是当什么?我想应该是哥哥吧,她都说了亲人。

“哎哟,你可真有心,不过,这在外的日子确实甘苦,有时候花了钱也吃不到好东西,更不要说咱工资低,算计着不敢大吃大喝,平常吃些外卖快餐、盖浇饭什么的对付。俗话说:出门一里,不如家里。一年到头吃不上好的,更别谈炖鸡汤补身子这样的奢侈事了。”我高兴道。

凤英道:“可不是!所以,你搬过来住,我有时间就炖些鸡汤、排骨汤什么的给你补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外打工,首先得有个好身体。”

说话间,糯糯从床上爬了下来,伸开双臂,带着哭腔摇摇晃晃的奔向凤英,抱住凤英的腿就喊:“妈妈,我要抱抱。”

凤英还在切菜,瞄了一眼腿下边的女儿,说道:“宝贝,妈妈还在做饭呢。”可小家伙依旧不依不饶的双手箍抱着凤英的腿喊着:“妈妈抱抱,妈妈抱抱。”

看着孩子哭闹,凤英无可奈何,把眼看向我道:“添哥,你抱她一会儿。”

“好咧。”我愉快地抱起糯糯,这孩子不认生,任谁抱都不拒绝,这也是她大姑能顺利抱走她的原因。

我把糯糯举得高高的,她就不哭了,闪着小眼睛撒娇似的看着我,我又把她高举过头,让她跨坐在我的脖子上,像小时候父亲高兴起来就这样驼着我到处走,糯糯两手紧紧揪住我的头发,嘴里大声喊道:“爸爸,爸爸。”

我感到十分尴尬,凤英在一旁纠正道:“宝贝,这是舅舅呢。”

糯糯听懂了,不喊了,安静了,从她的沉默了,我仿佛看到了一些企盼。每当下班,我都喜欢这样让糯糯“骑马马”,带她下楼到院子里转圈,心里总是想:若是当年萧晴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我的儿子或女儿应该也有五岁了,糯糯还应该叫哥哥或姐姐呢......那么,我也不会来到W市,经历这样多的曲折故事。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有些事,做对了是小事,做错了就是大事。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萧晴的离开,可谓影响了我的一生。

伤感太多无益身心,且把今朝身边事、身边人来珍惜,或许,秦菊说得对,像我这样大年纪的人了,还求什么完美,差不多就行了,离婚的,年轻小寡妇,只要人不蠢,不傻,不懒,会干活,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这样一拖再拖,年龄不等人啊!

我带着糯糯下楼,回想了许多事情,当想到秦菊说的话,便情不自禁的抬眼望了一眼楼上,抛开家族的仇怨及家庭的偏见,即使凤英不拒绝,且她对我这般好、体贴,像小时候一样有好吃的总不会忘记我,我完完全全可以带着她和糯糯回到老家,然后,从此不再出来打工,在石林沟生活终老。可我又突然会想到自己一个未婚小伙,娶一个二婚女人,那得多没面子!在村里,别人在背后肯定会议论:这青年后生没本事。所以,我宁缺勿滥,甘愿等待。

“添哥,糯糯,吃饭了!”凤英在楼上喊道。

这一声喊,喊出了我心底的温暖,有人爱,有人惦记,有人喊吃饭,就是平凡生活中耀眼的光芒。

我急忙抱着糯糯上楼,心里早已乱成一团麻,像风中摇摆不定的树枝。

看着一桌饭菜,有荤有素,搭配得当,更有滋补鸡汤,令人食欲满满,生活的幸福感扑面而来,这时,我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很富有,过得却不幸福;有的人很贫穷,却生活得幸福。其实,幸福完全来源于生活的点滴促成。此时此刻,我和凤英无疑都是贫穷的,但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两个至亲的人相伴,就是幸福的,再往后延伸,回到家乡,陪着父母一起变老,又把这种幸福感带给了他们,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添哥,把糯糯放‘学步车’里,我给你盛汤!”凤英一边说着,一边就从电饭锅里盛了一大碗鸡汤递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端着盛满鸡汤的碗,嘴里说着“小心很烫”,我伸手接鸡汤的时候,想趁机摸下她的手以此来试探,可回头一想,又怕鸡汤烫了她白嫩的手,更觉得自己想法龌龊,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每当吃饭,糯糯就要哭闹,此时,站在“学步车”里更是暴跳如雷,凤英用搪瓷碗盛了一小碗米饭,淋上少许鸡汤,拿着调羹使劲拌了几下,又在嘴边吹着尝试温度,许久才放到“学步车”的桌上对着糯糯说:“自已喂。”

糯糯就喜欢这样折腾,不让别人喂,见妈妈端过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给凤英一边夹菜,一边说道:“凤英,你也瘦了,辛苦了,多吃点!”

凤英眼里噙着泪,含笑回道:“谢谢!”

“我已经联系好了买机器的人,把机器卖了,就能把欠工人的工资清账了。”凤英道。

“一个女人家,真不容易啊!”我感叹道。

凤英道:“有什么办法,小时候,我妈经常说的:女人嫁对了人,一辈子笑呵呵;嫁错了人,眼泪和着饭吃。这或许,就是命吧。”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想:倘若她嫁了我,不知会怎么样?是笑呵呵?还是眼泪拌饭?

“将来有什么打算?”我轻声问道。

她正埋头吃饭,听了我的话,停了下来,愣了一会儿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等他回来再说吧。”

我“哦”了一声,想道“她还在等他回来”便埋头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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