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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或幻影

恍然惊醒,大梦一场。我擦了擦满头的汗,深深呼吸。

夜,静悄悄的。这种静,是一种奇异的静,没有风声,没有虫鸣,静的让人心慌。钟咔咔的走,一声声都敲彻我的心,敲得我的心揪成一团,几乎无法呼吸。我跳下床,豁然拉开窗帘,腿一软便跪倒在了落地窗前。外面是漆黑的夜,没有路灯,也没有车行,往那夜空望去,本该是最美星空的北方,今夜却没有月亮,寥寥几颗星也如同静止在那。这样漆黑寂静的夜,我从未见过,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竟然清楚地知道并且确信,这样的秋那外面是怎样的冰冷,这样的夜在那一直焦心等待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忽然觉得颊上一凉,手触到的竟是一湿,我有些愣住了。心中郁结的厉害,我穿上外套独自下了楼。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些冷的,门口保安大爷万般嘱咐叫我小心,这让我心中倒也生出几分暖意。

沉默的走在街上,甘冽的空气倒也让人舒爽。明天就要离开了,漓城,重巷,这梦了十三年的地方。到此时,此梦该算是圆了吧,可为何我的心那般不安,是因为那些梦吗。从到了这漓城起,便开始做起这些不明头绪的梦。但每当我欲理一理这些梦时,却又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关于这重巷的。这倒是也说得通,近来我一直在关注有关重巷的旧事日思夜梦也不足为奇。可是这种似乎是心愿未了的不安又是从何而来呢。

边走边想着,再一抬起头来竟到了重巷。我是向来不记路的,不想这回才走过一次的路,竟不自觉的自己找来了。铁栅栏高高的矗立在眼前,想来了也是没用的,又进不去。可要走却舍不得,我慢慢地走近了些。刚一走近我便心中一惊,仔细查看后更是惊恐万分。门,没锁!

是巧合么,还是谁有意而为之。我几乎要转身逃跑了,可有一种力量却蛊惑着我让我一步步走进这里,我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着,鬼魅一样的声音。

踏入这重巷更是阴沉,高高的围墙,迷宫一样的小门,沙沙的风声,鞋跟踩在青石板路上的脆响,我已经听不到我的心跳,只能感觉得到胸腔几欲炸裂。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中闪现:17号巷。

是什么在驱使么,还是说竟有这样的偶然,我竟一步未错的走到了这里。铁质的标牌发出幽幽的光:“静待开发,游客止步”。我走上前去,推开那一扇经年的木门,果然眼前的是一片密林。

不知何处卷来一阵冷风,我打了个寒战,紧了紧大衣。我自小胆子最小,平日里都是不单独出门的,溯洄说内向的人往往有执念,想必重巷便是我的执念吧。我不再犹豫,走向那密林深处。四周一直是漆黑、冷寂的,我越走越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去相信一个梦。沉重的黑暗逐渐压得我喘不过气,大脑也因为缺氧而混沌起来,随即我的头一沉跌坐了下去。我索性坐在那里喘息,环顾着四周找回去的方向,正寻着,忽然见到远处有光点,隐隐约约的也看不真切。想着有光的地方便该是出口了吧,我站起身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光点在逐渐变大,我的心跳也逐渐加快,越走近我的心中越是犹疑,那里是出口么,还是,梦里的幻象……直到一个女孩的身影朦胧浮现,我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一个声音脱口而出,我拼命想克制住自己却无能为力,只听见自己的声音熟悉又陌生的颤抖着问道:

“你是……”

“程家宿希”

眼前的女孩,那么熟悉,是因为梦里的相见,更是因为那张脸与我一般无二,只是更年轻些,眼神里又有着一种欢脱活泼,那是一种与我完全不同的神态,我清楚的明白我们之间定有因缘,我也终于明白那种心愿未了的感觉来自于谁。

如果我的到来是为了化解你遗留百年的怨念,那么就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吧。

我笑了一下,向前一步越过了密林的边界,就在那一瞬间有光芒闪现只一番天翻地覆,待视野再次清晰之时眼前已换了一番光景,一声惊呼不知是来自何处,从我头顶传来宿希的声音:“人呢?”我恍然发觉原来自己已经进入了宿希的身体,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即将亲身经历当年她所经历过的一切。再以我这半生所闻来解她的劫。

我感受到自己化成了灵魂的形态栖居在宿希的身体里,奇怪的是我并未有任何不适,反而意外地轻松,仿佛我本来就来自于这里。借着宿希的眼我看到那密林深处遥远的那一边突然出现了光,像是硬被撕开的口子,透进来外面的风和外面的气息。她惊喜的叫出声来,我甚至感觉得到她的心因为兴奋而剧烈的跳动。那是,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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