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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九章:再赴仙岛

解风尘看了,脸上露出笑容,想来是小男孩劝说那柳姑娘来帮自己的才是。

哑女带着两孩子走到解风尘面前,赶忙比划手语,解风尘看不懂,小男孩解释到:“柳姊姊说的是,海上凶险万分,她不能看着你们送死,前来帮忙只是迫于无奈。”

解风尘说道:“多谢柳姑娘相助,若是就我二人下海,只怕难以应对海上的风云变幻。”

柳姑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俩小孩抱上船舶,随后自己也轻轻跃上船,解风尘一眼便看出来,这哑女必然轻功不错,又想到蓬莱仙岛上有一手天下数一数二的神行鬼步,想来便是这哑女轻功的由来。

哑女右手放在眉梢遮住阳光,看了看天气,随后比划了个手语,小男孩看了解释道:“柳姊姊说她很久没有下过海了,虽然十之八九还是认识去仙岛的路线,只是怕此行船舶会有些颠簸,希望哥哥姊姊能够谅解。”

解风尘与绍雪相视一笑,说道:“我们哪有那么娇气,能承蒙柳姑娘相助,已然是三生有幸,哪还顾得上那些没用的舒适。”

哑女这才点了点头,随后拿过船桨,哪知解风尘却抢着拿住一只,说道:“柳姑娘一位女子,怎能做这些力气活,只劳烦你辨别方向,划船便由我来罢。”

哑女也不勉强,靠着单浆转弯,而解风尘则负责划船,就这样,这支载着五人的船舶便渐渐离开码头。

蓬莱仙岛其实离杭州城有一段距离,在杭州海岸码头是难以看到远海的蓬莱仙岛的,能在毫无参照物的海面没有错误的航行的,也只有一些熟练的船家和水手。

而哑女从小便跟父亲载人前往仙岛,久而久之也就记住了航海的路线。其实柳阿公是有意将女儿培养成下一个艄公,毕竟就算自己死了,也依然有人要坐船上岛,加之女儿从小就哑,嫁到大富人家是不成的了,若能成为这艄公,也不失为一件美差。直到那一天,女儿第一次随自己上岛,不知怎么得罪了岛上那位药仙姑,便再也不准女儿上岛了,柳阿公自然是不敢得罪仙岛上的人,自此往后,就不再带女儿上岛,本着为女儿存够后半生的积蓄,让她衣食无忧,这才长此以往当这仙岛与中原的渡船人。

哑女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碍于少女可怜别人的心思,自己知道海上天气不太平静,这才隔了多年,再次上船。

不过毕竟这哑女也有很多年没有到海上来往,自己也只是跟父亲来往过海上,说白了就是个半吊子。

于是乎遇到海上变幻莫测的天气也来不及应对。狂风骤雨来得很突然,上一刻天空还是万里无云,碧空如洗,下一刻已经是乌云密布,雷鸣电闪了,解风尘倒也不着急,他总认为这种状况,哑女必然应付得来,可这四下一片昏暗,他又哪里看得清哑女苍白的脸庞。

顷刻间,大雨已经如同石子从天空落下,风浪将小船打的左晃右摆,解风尘问道:“柳姑娘,现在怎么办?”

哪知哑女已然愣住了,解风尘这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他环视四周,这大海有如一只疯狂而巨大的野兽,正在戏耍海上这一只小老鼠。

随着小男孩掉入海里,哑女才反应了过来,绍雪连忙靠过去想要拉起海里翻腾的小男孩,哪知小男孩已经被海浪带出了一段距离。

绍雪正自发愁时,解风尘已经凑过来,一把抓住水里的小男孩,他们并不知道,此时身后哑女连忙打着手语,貌似是想让解风尘靠回来,可说时迟那时快,小船因为不平衡,本就往绍雪他们那一边倾,再加之一道海浪推波助澜,小船登时被掀翻了去。

四人加上正要被拉上来的小男孩,一股脑就像下饺子落入海里,绍雪连着呛了两口海水,她将一起落水的小女孩抱住,举过头顶,一旁解风尘则抱住小男孩,哑女自然是不用管的,她水性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好上不少。

海上大雨倾洒而下,解风尘自小在蜀山下雅女湖戏水长大,水性就算不如一旁的哑女,但也差不了哪里去,而反观绍雪,则一口接一口的呛水她心想:就算这么死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临死前有风尘哥哥在左,我觉得已经幸福至极了。她看着手上的小女孩,脸上竟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好像是一种解脱。绍雪一把将小女孩抛给解风尘,自己则精疲力竭,缓慢闭上双眼,沉入水中,自此再无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绍雪耳畔传来打水声,但觉阳光透过眼睑,深深刺痛着她的眼球。

她的睁开眼,眼前是解风尘,身旁俩小孩靠着船沿闭眼沉睡。一切都是那么亲切,那么静谧,阳光仿佛能透过衣裳抚摸在绍雪肌肤上。解风尘见她醒来,露出个祥和的微笑,他一边划着船支,一边看向绍雪。

才这一会,哑女就拍了拍解风尘的肩膀,打手势说是往左走,想来离仙岛已经不远了。

绍雪坐起身,看向前方,那里俨然就是蓬莱仙岛了。几只海鸥发出鸣叫,在仙岛旁的海面上展翅飞翔,天气已经是晴空万里,那恐怖的乌云已经消散的无影。

“你先休息一会。”解风尘说道,绍雪抬起头看向解风尘,只见他全身湿漉漉的,头发已经被海水粘成一并,于是说道:“我已经休息够啦,我想就这样多看你一会。”

解风尘笑出声说道:“我有啥好看的,咱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也不是什么英俊美男子。”

绍雪倚着船沿,伸起手轻轻抚摸解风尘的脸颊,说道:“你今天咋不贫了,要是在平时,你非得臭美上两句。”

解风尘说道:“你知道不,帅而不露,咱帅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再自吹上两句,不知道得有多少少女为我着迷。”

绍雪说道:“那我得排到哪去啊,天底下漂亮的姑娘可多了。”

解风尘却是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这个世界上漂亮的姑娘自然不少,但我喜欢的,也就只有你一个,比你高的不好,矮的也不好,瘦了不行,胖了也不好。”

绍雪说道:“那我要是哪天长胖了,你可不得不要我啦。”

解风尘说道:“天天看着,就算你胖了,我也不会发现啊。”

绍雪嘟着嘴说道:“好啊,你这是咒我长胖来着,看我不用爹爹的九龙游离手在你脸上印个红印子。”说着就将手举了起来。

解风尘脸上苦笑,道:“我的姑奶奶,这可万万使将不得,一个寻真教教主就已经把我打了个半死不活了,再来个寻真教小教主,那我解风尘就算九条命也在劫难逃啦。”

小船缓缓驶向仙岛,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靠了岸,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便下了船,只见岸边还有一支小船,看来来访之人只怕不止解风尘他们五人。

解风尘和绍雪是第二次来这仙岛,此次眼界也要宽阔许多,放眼看去,这小岛上一片翠绿,四处悬崖陡壁,只有一个小道直直通往仙岛内腹。五人这便往这里赶去了。

与多年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改变,季节都是冬天,唯一就是,没有寒霜白雾。从仙岛上看天,一片灰蒙蒙,这次同上次不同,那仙岛上的四个女子却是迟迟未能现身,解风尘带着四人往小路直行,不过一会,就来到湖边,此时正是梅花盛开,枫树,桃树孤零零一片,不留任何绿叶。

湖中央宛然立着一个亭子,正是那翠微亭了,这次,翠微亭中并未有人弹曲作乐,纱帘束住,不见其中有人。

解风尘一看,便知这仙岛有事发生,于是大快步往宿房走去,不知不觉间,脚步愈来愈快,显然是运用内里,施展了三步采莲的功夫。

身后绍雪哑女和两个小孩哪能跟得上,只听绍雪叫到:“风尘哥哥,慢些可好,我,我快跟不上了。”

解风尘这才醒觉,停下脚步,说道:“对不住,我看这仙岛如此孤寂,只怕有事发生,你们慢些跟上来,我先过去瞧瞧。”

说完,也不等绍雪等人回答,已然毫无保留,实战三步采莲疾驰而出。

小男孩看了,好是羡慕,说道:“这大哥哥武功真好,以后我也要像他一样。”说着,喉咙一痒咳嗽了几声。

绍雪见了,说道:“你怕是掉进海里,染了些风寒。”于是脱下外衣,披在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脸颊一红,说道:“姊姊,你不要小瞧我哦,我周易虽然,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堂堂男子汉呢。”

绍雪一笑,说道:“哪有,就算是男子汉大丈夫,也要注意身体才能顶天立地呢。”

小男孩“我,我”说了两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解风尘几个大步,过了好一会,已经到了这边房舍,刚一到这里,就闻到一股臭味,还有一阵哀嚎,解风尘赶忙推开一扇门,屋里的这一幕,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只见屋里密密麻麻躺满人,可以说将屋里堆了个密不透风,大多数人的手指,脚趾都已经发黑溃烂,若非胸膛起伏,说他们死了,怕也有人信,少部分人则面色蜡黄,显然身染重病,看到这一幕,他不由一下愣住了。

紧接着,不知何时,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解风尘打了个哆嗦,旋即反应了过来,他心中大惊,不由想到师父教武功时常说的那句:“临危不惧,喜怒不颜表。”这才镇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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