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前对舞春风,百叶桃花树红。
古人多爱写桃花红,不谈桃花白。
随着红白桃花的飘落,中间一白衣女子旋转而下,看上去套路虽然古老,但长发拂着她的脸庞,身材婀娜,徐徐而下,果真有几分天女散花之态。
老师目瞪口呆望着,手中的酒随着他的手惊起波澜,他的眼角湿润。我的眼角也随之湿润,这不是师娘吗?据说她和王老师到学校后山赏梅时离奇失踪,可如今为何出现在此处?
“紫丽……”
王老师的语调极小,几乎只能通过嘴型来辨别。我看着这一切,像是对着一幅世界名画,要用半生的气力去参透。
不妙的是,白衣女子缓缓朝我飘来,伴随桃花而来,立在我面前。他微微行礼,叫道:“师兄!”
“师兄?”我将疑惑的眼神投向王老师。这女子的年龄明显比我大多了,三十来岁,倒是和王老师十分相衬。
只见王老师大步向前,跨在中间,微微笑道:“姑娘有礼了!”
又只见女子一个横飞巴掌将王老师扇到一边,“我和师兄谈话,你来插什么嘴?”
王老师捂着脸一副无辜相,“我错了我错了!”
看着王老师的表情我略感忧伤,这耙耳朵的表现,或是他在师娘面前常有的表现。可眼前这位女子,是同一人吗?
“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等等,我们从未见过面吧?”
“没有!”
“既然从未见面,何故叫我师兄?”
“师父交代,拿这木剑的人便是我师兄!”
“这木剑不是我的!”我可不想突然摊上一个比我年龄大的师妹。单从时间上来看,老头子偷偷从峰顶消失到外界寻个徒弟也不是不可能。
“有本事你把它扔掉!”
我把它扔掉,它乖乖躺在地上。
“怎样?不是我的吧?”
“有本事,你朝它勾勾手指头!”她十分自信,貌似十分了解这把木剑。
“这把木剑有灵性得很,我捡到以后,只要朝它勾勾手指便会回到手中。即便如此,这木剑也不是我的。”
她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头转向王老师。王老师怔怔的望着她,目光从未移开过。她有些不适,慌忙说道:“师父说过,这木剑只认一个主人,别人是拿不得的。”她由慌忙转而愤怒,指向王老师,“你,敢把它拿起来,我就让你看个够!”
王老师拍着大腿叫声好,我紧张得吞了吞口水。这木剑自老头子给我以后,还真未曾见他人碰过。
王老师将木剑轻轻拾起,面带笑容的看着她。到目前为止,他一直都是面带笑容看着她。他面无波澜,她神情诧异。
“这不可能。这剑不是只认一个主人吗?”女子惊奇道,“莫非你真不是我师兄?”
纸是包不住火的。皮肉是包不住木剑的火的。
女子话音刚落,一串火苗便像恶魔般跳上王老师的手。女子不知所措,随手端了杯飞剑上的酒泼上去。心想完蛋,酒不得助长火势吗?可怜我自己都忘了,这火可燃尽一切。酒上去便瞬间消失。
王老师面容渐渐痛苦,眼神却不曾离开她。充满爱意,充满惶恐,充满悲伤。
我慌张喊到,“泥!泥!土!土!哪里有泥土?”
跟斗云自告奋勇,飞到我面前。想起它吃了许多泥土,吐些出来不是难事,我便朝他腹部猛的一拳。
跟斗云倒退几步,屁股对着王老师的手,“啪啪”拉出两坨稀泥来!泥包裹住王老师的手,火苗熄灭。
王老师仍然握着木剑,看着女子。
我去夺木剑,王老师不肯放手。
“好吧!”我对女子说道,“你以后叫我师兄!”
我再去夺木剑,王老师仍不肯放手。
“作为我师妹自然要一言九鼎,方才你说王老师拿起木剑便让他看个够。”见她有狡辩之意,我自拿出腔调,“若是做不到,便是不认我这师兄。”
女子将气转向王老师,怒吼道,“你以后想看便看,但若是无礼,小心自己小命!剑,你该还给师兄了吧?”
我笑着对王老师憨憨点头,试探性的再次伸手去夺剑。王老师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露珠,在痛苦的表情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之昏迷倒地。
“喂,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看女子,又看看绿帽子,不知道在问谁。
“痛晕过去。”绿帽子说,“赶紧取下木剑吧!”
我从昏迷的王老师手中夺过木剑,泥土从他手中脱落,我惊吓坐地——王老师的手,只剩白骨。
女子惊讶的捂住嘴,绿帽子和跟斗云无动于衷环视四周。
“麻烦了!”绿帽子说。
八柄飞剑指向我们,这些个服务员对我们怀揣敌意。
“你们是想劫财?”我问。
“公子,若为劫财,你们饭菜里早有迷药。”
“那你们这是?”
“公子见谅,着实迫于无奈。”那女子说,“城主有禁令:天云城不得有一叶一花一草。”
我看着满地红白交替的桃花,“这是要杀我们?”
“正是!”
“为何她刚出现时不动手?”
“先要观察,你们是否一伙,好一网打尽。”那女子说,“而且,你们真的很有趣!”
“你们以为打得过?”我冷冷笑道,先从心理上赢得作战优势。
“我们八人联手恐怕也打不过他一人,”那女子指着绿帽子,“可公子就不疑惑为何我们迟迟不动手,还要与你费口舌之能?”
“自然是剧情需要!”我整理衣服襟。
“什么?”
“自然是拖延时间,等人来啊!”
“公子果然聪慧。”八女子御剑离开,“他们已经到了,便不再有我们的事。”
满地桃花在风中滚动,我想,又得打架了?打得过吗?
酒楼八面,有铁甲御剑而来,威风凌凌,这应该算是天云城的军队了吧。这等规格,果然是,打不过……
“能逃吗?”我问。
“怕是逃不掉。”绿帽子答。
“那怎么办?”我问。
“把花藏起来,说我们没带花?”罪魁祸首说,“顺便告她们污蔑好人?”
我看了她一眼,她闭嘴不说话。此时的王老师正在昏迷中,大颗大颗的流着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