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涣提起这件事的目的,不仅仅是让秦鸢觉得符合他现在的人设,其实也存了试探的意思,如果秦鸢真的脑子一热答应放他一起出去,沈云涣正好趁机逃走。
只是秦鸢的脑子没有一热,他只好放弃。
秦鸢的理智告诉她会理解沈云涣,但她并不喜欢听到这种话,沈云涣没有一刻放弃逃走,这让她产生了对自己的怀疑。
现在出去,这并不是一个草率的决定,她在逃出枪械库的时候带着那些战士绕了好几圈,那些人根本无法确定她究竟是在哪里消失的,所以也没有固守在一处。
既然没有被守死,她就不需要像以前一样在空间里躲很长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突围的难度并不大,她完全没有考虑过会遇到什么难以破解的危险。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沈云涣也被她拽起来做早饭。
一楼有一间属于她的换衣间,沈云涣在外面做饭的时候,她就在里面换衣服。
这个换衣间也只当做一个仓库来用而已,里面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黑色兜帽大衣和黑色长裤,下方紧贴地面的鞋柜里全都是黑色的平跟短靴,衣服和鞋子全都是黑色,只是款式稍有不同。
黑色且宽大的大衣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性别和身材特征,这间屋子里唯一不同的颜色就是蜗居一角的各色上衣内搭。外面的大衣扣上扣子就看不到里面穿了什么,所以内搭就可以随意一些。
她只穿了件白色长袖T恤,一条没有特点的黑色裤子,随手摸出一双短靴套上,拿着黑色大衣走了出去。
出门前,从门口的矮柜里拿出一个没开封的黑色皮质口罩。
到了客厅,她把大衣扔到沙发上,然后坐在餐桌旁等着吃早饭。
沈云涣一扭头就看到和上次她出门时一样的穿着,就想起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也是这身打扮,他笑了一声,说道:“你怎么每次都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出门啊。”
秦鸢点点头:“不然怎么让人一眼就认出我是‘秦渊’呢。”
她在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可以读重了些,但沈云涣此刻根本意识不到是什么意思。
他将盘里调好的小菜装入盘中,然后从旁边的蒸锅里拿出两个白面馒头,端着盘子连同筷子一起放到她面前,一边说着:“我刚来空间的时候、还有你上次回来之后,不是都把衣服直接销毁了吗?”
秦鸢夹起一口菜放在馒头上,一口咬下去,口齿不清地说:“我有好多款式差不多的,看上去确实一模一样——就是为了让人以为是一模一样。”
沈云涣不太理解:“那追杀你的人不是更容易发现你吗?这样会更危险吧……”
秦鸢停顿了几秒没说话,因为她有点噎住了,沈云涣赶紧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咽下之后她才说:“你又瞎想,发现就发现呗,无所谓,穿成这样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不觉得一身黑衣、在各大基地中来去自如的神秘人很帅吗?”
沈云涣没接话,默默地吃饭。
“但是也有好处,你只看到了最坏的那一面。”她从沈云涣筷子底下抢走一块黄瓜,可能是为了提醒他仔细听自己说话。
“‘秦渊’的名声也是这样打出来的,很多不想招惹我给自己惹上麻烦的人,在认出我之后也会主动退避,就算面对面碰上,对我的态度也很客气,给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沈云涣点点头,算是赞同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早饭,秦鸢穿上大衣,戴上口罩,把大衣上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此时沈云涣正在洗完,秦鸢朝他挥挥手,说:“我走了。”也不管沈云涣会不会跟她说“小心一些”,转身离开了小楼。
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外面一片漆黑,秦鸢还以为空间里的时间错乱了,空间里分明是清晨,外面怎么可能会是晚上呢。
顿了几秒才想起来,她上回进入空间时是在一个不见阳光的商场里。
嵘东市的地势较高,半个城市都在山里,人类世界的秩序毁灭之后,可以离开嵘东市往南走的道路,就只剩下东边的一条还完好无损,秦鸢虽然没有嵘东市的地图,但是只要往东走早晚会找到那条路的。
她走出商场,外面既没有人也没有丧尸,于是她光明正大地在街道上奔走,身上只有一只冲锋枪的负重,她的速度可以很快,和坎病毒爆发前人类普遍使用的单人交通工具——感能厘速车的速度差不多。
沈云涣一直觉得秦鸢这个人很不符合常理,她的速度和力量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类,可她却不是变生人,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正常人类”,他找不到任何的合理解释。
秦鸢也正是依靠自己的“异常”和空间,才能一次又一次躲过危险。
她就像一台在旷野中飞速疾驰的感能厘速车一样,身后扬起阵阵沙尘,以惊人的速度朝远处掠去。
跑了很久,她突然减缓了速度。
速度降低的同时,她转变方向,一闪身,就进入了一个正在建造的楼盘,拿出袭击枪械库时的身手,攀越到高层。这个楼盘应该是一个未建成的商场,很宽,还没有外墙,她可以一边走一边看清外面的情况。
秦鸢没有数自己究竟上了多少层,不过大概是七、八楼,居高临下,她发现了地面上有几个人,但那几个人没她的速度快,也没她的实力强悍,只是十几只丧尸,就令他们举步维艰。
那正是俞东光等人,他们的身后有一小群丧尸正在追赶,四人的站位也有了变化,戴立洋跑在最前面,黄徐嫣其次,边鸿和俞东光在末尾,跑着的同时,还在不停地朝身后射击。
只是边鸿和俞东光的枪法都不太好,慌乱之中也无法瞄准头部,子弹大多都打在丧尸的胸部或者腿部,被击倒后的丧尸没几秒就会再次站起来,他们跑了很久,丧尸也没有减少几只。
四个人都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速度在逐渐慢下来,他们和丧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