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涣立刻点头：“当然。”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他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技能“我……我会做饭、打扫屋子，我还可以给你洗衣服，你让我做什么都……”
说到这里，他突然发觉他可以做的好像都是秦鸢不需要的，无论是做饭还是打扫屋子，这个世界里的程序都可以完成。
至于洗衣服……他想起了那堆随风消散的灰烬。
这么看来，他对她而言，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的利用价值，可她还是答应留下他，真的不是因为她尚有一丝怜悯之心，只是因为他的脸而已。
沈云涣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为自己可悲。
秦鸢被他这个反应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匕首收起来吧。”
他悻悻地把手放下，跟在秦鸢身后。
不过最后，沈云涣还是争取到了做饭的机会。
他一脸落寞地说：“好歹让我做点什么吧。”
不然就真成小白脸了。
沈云涣对于自己的厨艺还是比较自信的，如果能让秦鸢爱上自己做出来的味道，或许现在他可有可无的状态，能发生一点改变。
但是他显然高估了自己，几十年没有正儿八经亲自做过一顿饭，让他上来就手一抖切伤了自己的手指。
秦鸢把他推到一边，抬手召唤出一个透明光幕，在上面点了几下，厨房的东西便自动开始活动起来，洗菜的切菜的做菜的，分工明确，好像有几双无形的手在操纵它们。
她黑着脸把沈云涣按到沙发上，取来医药箱给他包扎，沈云涣咬住下唇不敢说话，任凭秦鸢拽着他的手。
幸好伤的是沈云涣不常用的左手，影响并不大。
秦鸢把医药箱放回原位，回来就看见他蹲在茶几边，在一个小本本上写字，她快步走过去，从他手下把本子抽出来，一眼就看完了他刚才写的所有东西。
是关于空间的事情，往前翻，是进入末世之后这两年中断断续续记录的一些流水账，她冷冷地刺了他一眼，手一抬，本子就在她手心飞灰烟灭了。
“哎！！”
沈云涣伸手去抢，可是只抓到一手的灰，气得他心跳都加速了。
“你干嘛啊！我写了两年的！你怎么……”
后面的话他硬生生忍住了，如果说出口，他敢保证这个女人觉得会让他跟自己的本子作伴。
他憋得耳朵通红，眼睛就红红的，更像兔子了，只不过这只兔子没刚才软糯了，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她，要咬人似的。
秦鸢笑了起来，好像个流氓：“你写空间这件事我就不会允许，况且我看这个小本儿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吧？估计隔半年你才能想起来写一次，你能从天德瞬移到祖岭去？”
她又故意逗他：“不重要的东西毁了就毁了，这么瞪着我，你想吃了我啊？”
沈云涣百口莫辩。
他记得那段时间他是从京城先到天德，听说祖岭基地里有他需要的东西，才冒险进山，可是没想到祖岭省内的山势太过险峻，而且因为祖岭整个省都是依山而建，所以山里并不是人迹罕至。
人多了，丧尸自然就多，他东躲西藏了大半年才赶到祖岭基地，哪儿有时间去记录啊。
虽然这个小本子并没有为他提供多少帮助，只有偶尔想起来才会写一些最近的见闻——但好歹也是陪伴了他三世的东西，每一世都会完整的将他所有行程记录下来，结果这一世刚开局就被销毁了，他只是有点舍不得。
但他也不能跟她吵，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能忍了。
沈云涣“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理她。
秦鸢在他身后笑得扶着桌子起不来，沈云涣在她的笑声里，耳朵红得发亮。
……
十分简单的两个小菜，豆角炒腊肉、酱烧杏鲍菇，加两碗米。
想不到程序做出来的饭菜，味道竟然很不错。
毕竟是按照标准菜谱做的，火候和用量都控制严格，虽然少了份感情，但是味道真没得说，比他以前最“享受”的时候，基地里的厨子做的味道还到位。
沈云涣端着碗闷头往嘴里扒饭，筷子就没停下过，先前受过的那些“屈辱”早就抛之脑后了，就连秦鸢毁他小本本的行为，他觉得自己都可以原谅。
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立场的人——做人嘛，还是怂一点比较好，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软弱的时候软弱，不然他怎么混了这么几辈子还活得好好儿地。
秦鸢看见他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起身去接了杯水放在他手边：“看给孩子饿的……慢点，别噎着了”
语气十分慈祥，仿佛一个盼来儿孙归家的老母亲。
沈云涣本来吞咽十分顺畅，蓦的听见这么一句，动作一顿，真被噎着了，捂着嘴咳嗽起来，差点呛死自己。
好不容易不咳了，抓起水杯往下灌，眼神瞟了一下旁边，就看见秦鸢的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一行字：看吧，我就说你会被噎着。
他翻了个隐晦的白眼，水也不喝了，把盘子里两人吃剩下的一点菜根儿都倒进自己碗里，和最后一口米饭混在一起，粗略地扒拉几下塞进嘴里。
真是饿死鬼投胎一样。
秦鸢有点可怜他了，末世里不好混啊，这孩子怕是没吃过一顿饱饭吧。
轮回四世、当过基地主、剥削过底层劳动力的“可怜孩子”沈云涣，抽了张纸擦擦嘴角，双手放在膝盖上，正乖巧地看着秦鸢。
他的眼神清澈透明，但是秦鸢猜不出他心里正在想什么。
秦鸢突然想到他之前那么自然地叫自己姐姐，其实疑点很多，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年龄大的？”
沈云涣看她斟酌了半天，以为是想问自己以前的事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没边儿的话题，脑海里打的草稿全都作废了。
而且这个问题吧……说起来尴尬，他完全没考虑过两人到底谁年龄大，就是下意识喊了句“姐姐”而已。
毕竟是活过三辈子的人了，对于年龄数字就没那么敏感，只是因为当时那个情境下，叫“姐姐”的话会显得他比较柔弱可怜……
会让秦鸢心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