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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活下去的勇气

随着燕青的离去,原本喧闹的思过崖只剩下斑斑血迹,还证明着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激烈战斗。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艾岚一家三口落崖的地方,竟是去而复返的李怀风,他眯着眼睛朝着下方云海望了望突然神秘一笑,随后又再次离开了这里。

等艾祯被腿上的疼痛唤醒时,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想起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虽然期间有太多的难以置信和让他完全想不通的事情,但有一点是他不用想都已经明白的事实,那就是他一无所有了。艾祯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发泄般地嘶吼了无数遍“为什么”,可是此时不会有任何人出现在这里给他答案。等他发泄了好一会儿慢慢冷静下来后,他才注意到离他不远处还有两个人。他想站起来去查看这两人是谁,才发现痛醒自己的左腿原来是断了。他咬着牙爬到了两人身边,尽管都是掩面而卧,但是从两人身着的服饰上,艾祯就已经知道这两人是谁了。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当他搭上两个的手腕发现脉象全无的时候,艾祯心中最后的一丝奢望都被无情的粉碎了。他就像丢了魂一样眼神空洞地坐在两人身边,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

不知过了多久,艾祯突然缓缓抬起了右手,高举过头顶说道:“娘,孩儿来找你了。”然后就一掌拍向自己的头。可是就在快要挨实的时候,艾祯又忽然停了手,原来这时恰巧来了一阵风吹开了原本遮住艾岚双眼的头发,艾祯看着死不瞑目犹如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父亲,他忽然想起那次父亲也是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问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还要承受悲欢离合的痛苦,就这样人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他不由自主地就脱口而出了那句:“既是为了爱自己的别人而活,也是为了不甘平凡的自己而活。”听到自己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后,艾祯明显愣住了。“可是如今爱我的人已经没有了,不甘平凡也只是个笑话,我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吗?”他自己心里想着,抬头望向了天空。忽然像是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原来竟是一片如同少女脸庞的云彩,艾祯原本一片死灰的眼中重新焕发了生机。“馨儿,对了还有馨儿,我答应过秦叔以后要好好照顾馨儿的。我已经气走了一次馨儿,我不能再让她伤心一次,我还不能死,我还要找到馨儿,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再见她一面。”

说着艾祯就用衣袖胡乱擦了一通脸庞,然后他环顾了一番四周后,他找到了一个仅能弯腰才能进入的洞穴。他就拖着一条断腿慢慢爬着把李婧搬进了洞穴,随后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父亲艾岚的遗体。回想着崖上燕青和李儒的那些话,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生活中的点滴,艾祯一时咬牙切齿,一时温情脉脉,就这样不断变换着。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他的一声长叹,艾祯还是把父亲也搬进了洞里,与母亲并排放在了一起。虽然已经不想再落泪,但就是不由自主地落下来,艾祯朝着洞内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后,就打塌了洞口封了起来。艾祯不舍的三步一回头地准备离开,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赶紧单腿跳着来到了离倒塌不远处,运起灵力又接连打塌了两处山壁,然后还故意掩盖做得看起来像自然的痕迹,至于真正的山洞却毫不掩饰。做完后他从袖中摸出了一块三角形令牌,然后回忆了一下那个神秘山谷的方位。认准了方向后,他故意在地上浅浅地留下了半个正是他离开方向的脚印。“半真半假希望能蒙混过关。”艾祯在心里想着。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个山洞方向,艾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等艾祯离开了一炷香时间,李儒和燕青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这里。李儒停在了艾祯三人落崖卧躺的位置,他蹲下身仔细看了一遍被压倒的草痕说道:“没错,他们三个应该都落在了这里,不过好像还都有口气落荒而逃了。”燕青不置可否也不说话的看着藏有李婧和艾岚的山壁方向,显然李儒也注意到了燕青的举动,他仔细一瞧嘿嘿笑道:“这种小把戏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说着就一甩袖子抽飞了艾祯伪装过的两堆碎石之一。眼见是假的,他又毫不犹豫地抽飞了另一堆,没想到这堆又是假的。刚说了大话的李儒此时显得颇为尴尬,不过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艾祯离开前故意留下的半个浅脚印还是成功被他看到了。“哈哈,还想故意用障眼法吸引我注意力拖延时间,没想到你们百密一疏自己留下了小尾巴被我抓住了吧。”说完他就朝着艾祯离开的方向追去了。但是燕青却没有跟着动身,他继续看着那堆貌似更不用心的石堆,然后自己一甩袖子扫开了碎石。看了眼里面的情况,燕青确定两人已经故去后,就又把碎石扫回重新封住了洞口,接着就动身朝着李儒追击的方向追去了。

尽管真的疼痛难忍,但是艾祯根本不敢停下来歇一会儿,因为他怕有人会追过来。他的直觉也很准确,因为受伤的缘故,后方追击的李儒和燕青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艾祯终于来到了上次来过的那面幻象后藏着通往树屋通道的山壁前。稍稍回忆了一番通道中的行进路线,艾祯一头钻进了山壁中。须臾之后,李儒和燕青就追踪到了这里,观察了一遍周围发现这里是死胡同时,李儒一皱眉道:“奇了怪了,从一路上残留的脚印来看应该是只有一人逃到了这里,而且从深浅来看应该其中一条腿是受了重伤的,怎么就到了这死胡同还不见了踪影?”燕青还是不做声,只是慢慢走到了艾祯进入山壁的位置,然后蹲下身查看着一株寻常无奇的野草。看着燕青这奇怪的动作,李儒不解地问道:“少主,这就是一株普通的野草嘛,难道你还想从它身上看出花来?”燕青从这株草上摘下了一片明显刚刚留下折痕的草叶扔给了李儒,然后不温不火地答道:“以后多动动脑子,这么白痴的问题我也不想再听到。”说着他先尝试着用一只手伸向了面前的山壁,果不其然只是个简单的幻阵,当燕青的手臂穿过了山壁时完全验证了他心里的想法,然后他直接整个人也走了进去。

看着燕青找到了路,李儒没有立马跟上,而是用一闪而过却带着阴狠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你还真以为自己姓燕就是什么狗屁少主了,要不是你这身份还有点用,我早就做了你了,被我当了枪使还一副自诩聪明的嘴脸,欺师灭祖的你跟我这谋权篡位的,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还要装什么正派,哼!”李儒在心中嘲讽了一番后就跟着走进了山壁。走进了山壁才发现内里竟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狭窄通道,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燕青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前进。“少主想必逃走之人一定还未走远,咱们得赶紧追啊。”李儒见燕青驻足不前连忙催促道。“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吗?恐怕这通道不是那么好走的。”闻言李儒还将信将疑地又用神识扫了一遍面前的通道,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李儒立马对燕青的‘疑神疑鬼’感到好笑,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向前追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燕青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想再次出声提醒他时燕青却又中途收了声。“显然这种自大的人还是让他自己吃点苦头才会长记性,才会听别人的好言相劝。”燕青心想道。果然燕青思绪刚落,前面通道中就亮起了一阵令人心悸的白光。“不好”,顾不上李儒这个蠢货,燕青使出了全力向着进来的方向逃去,随后一阵剧烈的爆鸣声,整个通道都晃动了起来,碎石飞溅气浪翻涌。等一切重新恢复平静,及时逃出的燕青才发现原先遮蔽通道的幻阵已经消失,但是通道也已经完全坍塌堵实了。不远处浑身冒着金光的李儒一身狼狈,头发散乱原本的头冠不知飞到了哪去,身上的袍子碎成了破布,对此他只能咬牙切齿一脸的盛怒。“这下看来是追不下去了。”燕青心里如此想到,却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没有一丝不甘,没有一点愤怒,反而有点如释重负,对此燕青只能在心中苦笑。而对通道中发生的这一切,此时刚刚到达树屋前的艾祯是毫不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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