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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奏

农历2019年11月17日冬天

白色的雪花飘在北安城的街道上,把马路和树木都罩上了一层白色的雪,凛冽的风在街上乱串着,街上的行人匆匆走过,寒冷笼罩着这个城市。

一个脚印踩在了雪白的雪上,一个女孩踏着一双小皮鞋走过,酒红色的围巾在她脖子上围了几个圈,她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大衣和蓝色牛仔裤,背着书包,不停的搓着手,哈着气,她进了一家早餐店,叫了一份热干面。

这家店刚开门,暖气还没开起,店里还是冷冰冰的,她坐在面对门口的位置,抬头就可以看到门外的雪景,风呼啸吹过,世界是白芒芒的一片,这个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她想到了自己房间里单薄的被子和衣物,不知能否熬过这个冬天,她看向厨房那边,这是开放式的厨房,她看着忙碌的老夫妻俩,心里因空洞引起的涟漪也平静了许多,这是一家老牌子店了,店里也是坐满了人,他们大多都是学生,或许是天气冻的厉害了,又或者是早上起床还没回过神来,竟没几句说话声,店内出奇的安静。

面来了,她呼呼的吃完面后,便拿起书包走向公交站,13路公交车很快就来了,她上了车,这是她每天去学校的必经之路,6站过后,下了车,她还得走过一座小桥,一层层雪白的阶梯上踩上一个个脚印,她走到了桥中央,望向河面,有个老人带着个孩子在河面上玩闹,厚厚的冰层上有昨晚狂欢留下的一道道划痕。

突然,正前方河面的极远处,有一道极其亮眼的爆发性紫色奇光,“锵~”女孩的眼珠被传来的强风骤然收缩了一下,她惊讶的望着那巨大的紫色蘑菇云升上天空,周围的雪花被印成了红色,视野中的所有景象都变成了火红色,而那朵紫色的蘑菇云还在上升,她看向河面上打闹的爷孙俩,然而他们就像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变化,仍笑的很开心,女孩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走过的同校生,店铺的老板们都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奇怪环境。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她正准备抬脚过去看看,后面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嘿,介芋,看什么呢?”一个女声响起,是同班同学兼好朋友阿雅。阿雅也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蓝色的天空下是白色的大地,河面上还有爷孙俩欢快的玩耍着。

介芋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权重利弊之下,还是选择保持沉默,“没什么,走吧,快迟到了。”

“欸,你要是想溜冰,我们下午放学后可以来呀,怎么样?”阿雅以为刚才介芋在看那爷孙俩,她紧了紧书包带子,追了上来,继续说道:“到时候把阿Q也叫上。”

介芋知道阿雅一直喜欢着阿Q,但阿Q却似乎没有明显的回应,介芋无奈的笑了笑,“算了吧,我不想打扰你们俩的美好时光,我得去兼职。”介芋在家对面的蛋糕店里找了份工作。

“呸,什么美好时光,你不要乱说。”阿雅反抗道。

介芋瞥了一眼她微红的脸蛋,打趣道,“行,那我告诉小汝,让小汝代替我去。”

“哈哈”阿雅道,“那就算了吧,小汝是班长,很忙的。”小汝是被阿雅视为的情敌。

介芋看着她打哈哈,笑笑不说话。

上课铃响起

介芋拿起笔无聊的转动着,看着书上的思考题,半晌,转眸望向窗外,窗外那红紫色的烟雾还在,她知道,今天的那个世界肯定发生了些什么。身旁的阿雅在和她后右桌的阿Q热情的聊着哲学,显然是对老师提出的问题很有想法,阿雅孜孜不倦的说着,说着说着就迷茫了的时候,阿Q就会应几句,开导开导阿雅走进死胡同里的思绪,继而看着阿雅静静的听着,期间偶尔笑几下,介芋想,或许阿雅就是看上了阿Q安静温柔的气质吧。介芋又转头望向讲桌,讲课的是一个年轻的教授,听闻是校长重金请来专门教导高三的学生,在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心理不成熟却承受巨大压力,家长又不在身边,所以校方一致决定需要为高三的孩子们开这门人生哲学课。

“啧啧,还请了个这么有气质的老师,这得有多少迷茫少女咨询老师,让老师在忧郁的夜晚抚慰她们那一颗颗柔软的心啊?”阿成在老师第一天走进课室时便喊出了这句略显猥琐的话语,引起了周围女同学的强烈不满。

小新老师毕竟是校方花重金请来的老师,又是心理学和教育学双硕士毕业,讲课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好,句句戳人心窝,开导学生的同时还能时不时开几句玩笑,让原本轻沉重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他今天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里面是白衬衫,清瘦的脸庞配上一副黑框眼镜,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偏偏一笑春风和煦,还时不时和校队打打篮球,不愧为最治愈系男生老师。

介芋看着窗外的雪花一片片飘落,在课本上写下,若雪花有生命,下落的每一秒是绚丽的生命在挥霍,恋恋不舍的在起舞,狂热的在跟着狂风奔跑,迷茫的在原地打转,这世界没什么不可能,介芋放眼全班,没有一个人发现窗外的异常。

介芋看着本子上的这个题目,你的世界与世界中的你有怎样的关系呢?

清秀的字迹下透着迷茫,是啊,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当视线划过讲台时,正好与小新老师的视线对上了,他原本散漫的眼神像是抓到了猎物般,突然瞄准了介芋,然后快速的用柔和的表情掩过眼里的锐气,介芋只是感受到小新老师莫名的盯了她几眼之后,又恢复了讲课状态,而介芋接着看着窗外,红色的烟雾还在空气中飘荡,吸引着介芋的好奇心,她抬头看向班上的其他人,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毫无破绽,大家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思考的在思考,讨论的在讨论,其中也不乏睡觉的。

你的世界?

与世界中的你?

当介芋的视线再次转向讲台时,又碰上了小新老师的眼神,介芋立马假装看题目,假装思考。

“欸,介芋,我刚看到学校论坛上,”旁边的阿雅侧身过来说,“今晚在校门前的河边有一场雪地灯笼会,想要参加的人等会儿都要过去帮忙布置场地,我们等会儿去看看?”

阿雅是和介芋从小学就玩在一起的朋友,两人的感情很好,阿雅对介芋是无话不谈,对于介芋黑暗的童年来说,阿雅大概是她唯一的光吧,但介芋还是有太多秘密不能告诉她,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能说。

介芋看着她发光的两眼,无奈的笑笑说,“你和阿Q阿成去吧,我没空。”

“呜啊,就这一晚,你想想到时候得多美多热闹啊,错过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介芋垂头看着桌子上的笔尖,“美好的事情无处不在。”

阿雅无趣的撇撇嘴,“你就安慰自己吧,每次都不陪人家。”

介芋笑笑,伸手去揉阿雅的头,“乖哈,下次一定陪你。”

阿雅瞬间炸毛:“啊!你不要把我的发型弄乱了。”

“你哪来的发型?”说着又揉了两下。

阿雅:“嗷~”

“咳咳”讲台上的小新老师拿着教鞭,看着介芋和阿雅。

介芋立马放手了,阿雅也立刻的别过头,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窗外,雪花依旧在飘落,伴随迷幻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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