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剑宗的队伍出了粟阳城的西门,前往漠北。
苍鹰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盘旋,举目望去,满眼的黄沙与荒山。与富饶且美丽的东海不同,漠北的环境极其恶劣。这里常年干旱,人烟稀少,百十里之内,都难寻到一处村庄!
路边早已变成白骨的骆驼尸骸,是过往的商队损失的,它们跟随主人们劳累一生,死后还要充当荒漠的路标。
于由这一阵子,漠北有古墓的消息早已经在江湖上传开,这条路上过往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中午,天剑宗的队伍,来到了荒漠之中的一个小村落。几排低矮的茅草房,有一半早已经破败不堪,无人居住。唯有两处完好的建筑,就是建在路边的两家客栈。
几十棵歪歪扭扭的树木,散布在村庄之中,村庄外面有几十亩薄田,能产出的粮食,恐怕也养不活十个成年人。
一位拄着木棍的老瞎子,身穿着破烂的羊皮袄,青色的裤子扎着裤角。他站在路边,手里面端着一个青瓷破碗,向路偶尔经过的行人乞讨!
楚珂老远就看到了,端着碗站在路边的瞎乞丐,他骑马走过瞎乞丐的身边,顺手往瞎乞丐的碗里放了两块金子。
“谢谢!谢谢!您好心必有好报!”
这老乞丐眼瞎心不瞎,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楚珂给他的是什么。瞎乞丐一边道谢,一边抓起碗中的两块金子,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羊皮袄里边。
顾芊柔与丁香看见楚珂如此仗义疏财,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倒是楚珂看向瞎乞丐的眼神,让她们感觉有些好奇!
走过瞎乞丐的身边之后,顾芊柔好奇地问楚珂:“楚师弟!那个瞎乞丐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特意多看了他几眼?”
楚珂看了一眼身边的顾芊柔,然后很坦然的说道:“那个老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军人。他虽然年过古稀,但身体硬朗,在军中的职位也不会太低!
我们楚家是尚武之家,而楚家的子弟从小就被教导,要特别尊重那些,因为受伤而退役的老兵!他们为国而战,为国而伤,他们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抹不去的勋章!”
顾芊柔与丁香听到楚珂的话,都默默的点头,她们明白楚家的长辈们之所以能争善战,与楚家的家风有很大的关系。
天剑宗的队伍,停在了两家客栈的门外。但是两家客栈的客人,基本上已经满了!所以楚珂他们这些天剑宗的弟子们,只能坐在客栈的门外空地用餐。
摆在客栈外面的大桌子,都是客栈淘汰下来的,一时舍不得烧掉,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哗……!”
一大盆水泼在桌子面上,桌子面上的沙尘被洗得很干净。
“咣当!”
客栈的伙计,将盛满熟羊肉的大木盆摆在桌子上,这就可以开饭了。由于客栈里边的厨师非常忙碌,楚珂他们吃的这些羊肉,都是外边露天大锅之中煮出来的。
没过多久,整匹的烤骆驼被切开之后,分装在大木盆之中,摆放到了楚珂他们的餐桌上。而那些考骆驼的人,都是客栈老板临时从村里雇来的村民。
这些漠北的食物,虽然做法十分粗糙,但对于天剑宗的弟子们来说,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天剑宗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精英弟子,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抓起带着骨头的大块肉,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
客栈的白酒,一坛坛摆在客栈的外面,哪个客人想要喝酒尽管自己去拿,吃完饭后按坛子算账。
楚珂与顾芊柔、丁香等几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吃午饭,他们的吃法还算比较文雅。
楚珂他的正在吃着午饭,一个放羊的十一二岁小孩,搀扶着那个瞎乞丐,又走过来乞讨食物。
放羊的小孩,剃着一个光头,穿着一件小号的羊皮坎肩儿,腰里还别着放羊的鞭子,长得虎头虎脑。顾芊柔见这个放羊娃长得可爱,就招呼他过来。楚珂则让出了一条长板凳,让他们祖孙两人坐下!
“谢谢,漂亮姐姐!谢谢,大哥哥!”
虎头虎脑的放羊娃,给顾芊柔和楚珂鞠躬行礼之后,这才搀扶着他的爷爷才坐下来。
顾芊柔和丁香,给这祖孙俩人的碗里,各放了一大块肉,楚珂则倒了一大碗烈酒,送到了老瞎子的面前。
瞎乞丐闻到了酒的味道,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谢谢啦!几位都是好心人呐!老瞎子我在这里乞讨了几十年,过还是第一次有人拉我们上桌吃饭!
这位公子,老瞎子我是眼瞎心不瞎,我还要感谢您送给我的两块金子,别的话我就不说啦,这碗酒我先干为敬!”
瞎乞丐摸索着端起酒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碗中的烈酒!
楚珂又给瞎乞丐,斟满了一碗烈酒。
“老伯!你也不必客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一身的伤是在战场上落下的吧?”
瞎乞丐听子楚珂的话,先是一怔,随后苦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老瞎子我,早年确实当过兵!
我这两只眼睛,是在与北域蛮族交战的战场上被射瞎的!我这一条左腿,也是那个时候被砍断的!就算是后来接上了,走起路来,也不像以前那么利索啦!……”
瞎乞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向楚珂等人,讲述着自己当兵的往事。这个瞎乞丐本名卢俊山,早年与他的弟弟卢俊海一起,在漠北王史长安的帐下效力。由于卢俊山与他的弟弟卢俊海都勇武过人,很快就被漠北王史长安,提拔为他的亲兵卫队大漠苍鹰卫的统领。
当年漠北王史长安,带着手下的兵将东征西讨,卢俊山与卢俊海兄弟俩人,都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就在漠北王史长安带着手下的兵将,平定漠北各个小国之时,北域蛮族的骑兵趁虚而入,闯入到漠北大肆劫掠。当卢俊山兄弟俩,跟着漠北王史长安得胜而归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亲人们,已经被北域蛮族人杀死,而家里的女人们,也都被被北域蛮族人劫走了!逃过一劫的,只有卢俊山的儿子和卢俊海的儿子。
在那之后,卢俊山与卢俊海跟着漠北王史长安,又去讨伐北域蛮族人。虽然斩杀了不少北域蛮族的骑兵,但在一次惨烈的战斗中,卢俊山身受重伤,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他的弟弟卢俊海则是直接战死在了沙场!
楚珂与顾芊柔、丁香等人,都对卢俊山的遭遇感到惋惜。而楚珂提出,等他们探索古墓回来的时候,可以带卢俊山的孙儿去天剑宗拜师学艺!
卢俊山听楚珂要帮助他的孙儿,对楚珂更是万分感激。他说只要让他这孙儿有一个安身之处,就算要了他的老命,他也愿意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