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到是个性子急的。反观他身边的小姑娘镇定自若、心性沉稳。不得不说真的是越看越喜欢,若是能收为老头子我的亲传弟子……
木未清唇瓣轻抿,似是在回忆另一处宅落的境况。可余卿容却抓灵敏地住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坏笑。
明明都一堆的岁数了还这般调皮若个顽童,余卿容嫌弃的撇撇嘴。看向木未清的目光里多了几许嫌恶与厌弃。
这怪老头最好没有什么不轨之图,否则她定要让他知晓那花儿为何会那般的红。
衣袖遮掩下的嫩拳用力握紧,心底的防备之意也愈发浓盛。
木未清只觉脖项好似被一阵阴风扫及。瞬间狠狠地打了个寒噤,那道气息可真恐怖。他都觉得那寒意已然侵入骨髓,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已经遍体生寒。
直到莫殇璃神色怪异的盯着木未清直看,他才堪堪挪动步子从府檐走到太阳底下。
“咳咳,另一处院落自是比不上刚才介绍的那一处,不过价钱相对便宜。这也算得上是优势所在。”
木未清慢慢向前走去,想着悄然的散去周身那莫名生出的凛然寒意。不然被俩小家伙知晓还不得笑死他去。
“既如此,那院落的占地及环境又如何?”莫殇璃显然是等不及木未清将另一处宅落的状况说出,便急急地开口问着。眉宇间带着一股子焦灼之气。
木未清绕到莫殇璃身后,枯瘦的手轻拍了拍他瘦削的肩头。挑起眉头道,“少年,何必急躁呢,且听我细细道来。”
“这一座院落虽说价钱便宜,可那占地并不多。且其景致装潢也都没有前面提起的那一座来得精致讲究,你们要是喜欢哪一处就跟老头子我说一声。”
莫殇璃拿不定主意的踱着步子,掌心握拳将目光投到余卿容身上,询问道,“卿卿,你觉得哪一处比较合适?”
“当然是第一处咯,我们就要大的。”余卿容拉住了莫殇璃的手,巧笑倩兮,“我们家以后会有很多人呢,买居处自是越大越好。其他的倒数其次。”
木未清愣住了,眯着眸子急急地蹲下身来又确认一遍,“小姑娘,你可确定要大的?那价钱可不便宜哟。”
可余卿容没搭理他,依旧笑意滢目,嘴角轻勾。
“既然卿卿要大宅落,那便是大宅落了。前辈说说价钱如何,也方便我们回去准备。”莫殇璃感受着手心里的温热,心里想着:既然是卿卿喜欢的,那他便喜欢。
这会儿莫殇璃的反应倒是令木未清困惑了。这少年看着年岁可比小姑娘要多啊?怎的也跟着小姑娘一起胡闹呢?
虽然兄妹俩跟自己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但相识是缘,且人家兄妹俩没去找别人帮忙,而是到百草堂去寻自己的帮助。
这一行为说明兄妹俩相信自己不是,他自然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理。
“咳咳,小姑娘,你可愿意换一换啊?大宅落虽说占地够广,可里边绕来绕去的你也不容易找寻方向。更何况目前的价钱可是很高昂的。”
木未清拧着眉心,苦口婆心的劝着身前的小姑娘。老脸上和蔼慈爱的笑容已经端不住溃散了,现在的表情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倒是那眼底的担忧与愧疚让余卿容心脏为之一顿。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真实的心绪,抬手替木未清推了推纠结起来的眉心,“没事的,我有银钱。前辈不用担心。”
木未清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的是那般的纯粹而干净,霎时间心底那处最为柔软的圣地被猛地触及。
于是,街道之上就有这样怪异的一幕出现。一位苍颜白发的老者表露出如同孩童般纯真欢喜的笑颜。
莫殇璃怪异的看着这一幕,眼底泛上一层嫌弃之色。这前辈也忒奇怪了点,虽说是享誉盛名的百草堂之人。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前辈古古怪怪的,看着就不甚靠谱。
只顾着傻笑的木未清还不知道,自己一日之内竟被眼前这兄妹俩接连嫌弃。
若是晓得了这件糗事,他还不得流着两行清泪,躲到哪个角落里哭死去。
察觉到自己在俩个小辈面前失了态,木未清面色微窘,枯瘦的手掩唇清咳,“咳咳,这大宅落需要一万两白银,小的嘛仅仅需要四千五百两。”
“小姑娘,你可确定了,老头子我可就去让人给你留着咯。”木未清瞥了眼垂着眉眼的莫殇璃,随之轻捏了一下余卿容的脸颊,严肃道。
余卿容没有躲开,空着的那只手推了推木未清的胸口,声音软糯,唇瓣张合,“前辈快些去吧,到时候入住新宅,我们还会请您过来喝酒呢。”
木未清嘴角微僵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终归只是轻叹了一声。站起身朝着雕金镂玉的府邸走去。
那一直微微佝偻着的背在府门打开的瞬间挺直了起来,柔和清煦的气息霎时寒凛。就连一贯带着些微笑意的瞳眸也带着一股子看不透的威严。
随着三声“嘭嘭嘭”门环敲击声有规律的响起,那鎏金朱门里一仆从扮相的小厮出来应了门。
“您是?”那小厮只开了半边门,露出半边身子侧头问道。
“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给你家老爷传个信儿就行了。”木未清神色淡淡,看向小厮的目光里半分情绪也无。
可正是如此,那小厮还以为他是什么大人物。赶忙从门后出来,弯腰作揖。语气变得恭恭敬敬,“那这位大人要给我家老爷带什么话。”
木未清捋了捋胡子,那姿态恍若一位隐于世间的得道高人。没有倨傲,没有藐视,有的只是平静随和淡然以及骨子里透出来的清贵威严。
“就说,木未清有事相询。”
“好的,您稍等。”小厮对着木未清露出一个自以为非常友好的微笑,而后作揖转身离去。
此时,木未清清内心并没有外面看着那般平静怡然。相反,他与这位老友虽然同居于镇上,却已有多年未曾见过面。
他心里也很忐忑,不懂得这昔日老友可还念着以前的半分情谊。方才他颇为好运的碰到了管家,可管家终归不能代表他的好友来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