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柔软的一块就这么被触动了一下,可就这一下也是针扎似的疼。
对身边的人余卿容总不落忍,张开稚嫩短小的双臂,将莫殇璃抱了个满怀,给小夫君以温暖和勇气。
做不成真正的夫妻,朋友也是可以的嘛,毕竟她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随心随性随缘而已。
莫殇璃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最后仍是半个字不曾吐露,双眸的血丝迅速如潮水般退去。
抬手揉了揉余卿容的发项,嘴角泛开一丝柔和的笑意,心道,有你足矣。
“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就要说出来啊,这样你内心的痛苦就会有所减轻。嗯,有句话说得好,将你的欢乐同他人分享,你所感受到的欢乐就会加倍。”
“将你的痛苦与他人诉出,你所感受到的痛苦将会减少。”
“好了好了,不是还有我吗,以后我罩着你!更深露浓,可别着凉咯,收拾收拾心情睡觉吧。”
语气温和,小手拍拍他的后背,像一只稚嫩的老母鸡一般,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崽儿。
那场面想想就颇为好笑~
秋晨飒飒,风鼓门帘。
万物在晨露中苏醒。
余卿容在生物钟的影响之下早早起身。当然,莫殇璃这家伙自是比她起得还要早许多,毕竟他要做早饭。
昨夜里,做了一个极其可怕而又惊魂的梦,在梦里她看见那位妖孽大叔唇角溢出鲜血,面色惨白,周身冷厉强大的气息都不复存在,变得虚弱至极。
毫无血色的唇瓣再搭上素稿的面容,看起来十分虚弱可怜,让人心疼不已,泪意盈目。
空旷而透出神秘肃穆气息的辉煌大殿里,唯有尽头一层层白玉雕砌的台阶之上的一把石椅。
准确说来,那也算不上是椅子,因为它只是一个巨大的白玉石块,即便四周烙印着诡异而鲜活的一个个烫金色符纹。
殿内空旷到近乎荒凉,九九八十一根墨玉质地的方形石柱撑起了整个大殿,不知名玉石所制成的地板光可照人,如同那微澜不起的平静湖面。
整个大殿垂满了淡青色的长纱,衬着夜冥晗惨白的面容更是骇人,空寂的气息溢满这片可谓荒凉的空间,伴着呼吸时所闻到的淡淡血腥味儿,让人莫名感到惊悸冷颤。
即便是一直以冷硬心肠闻名的余卿容,也顶不住妖魅坏大叔口吐鲜血的到在自己面前的那种场面,毕竟夜冥晗可是她第一眼便觉得十分钟意的男人。
眼眶酸胀,鼻子发苦。
一颗依旧有节律跳动着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被灰寂的情绪所充斥着,伸出去的双臂终于是无力地垂在身侧。
难掩的泪,瞬间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无知无觉中濡湿了一大片枕巾……
梦里,她下意识又想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想着从AK009系统里找一两种续命的药丸,及时的为他控制住伤势,还想着要将他抱到床榻上休息。
可惜,那只是梦,伸出的双手根本就触碰不到任何实物,她心里念着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她所想做的一切根本无从施予。
即便心揪到疼痛无比,几乎要抽搐到停止呼吸,恍若怀着附骨之疽在不断的啃噬自己的血肉。
她也没有办法去解救梦中一直痛苦着拧紧眉头的坏大叔。
那让人血泪内吞的噬心场面,即便感触太过真切也的确只是三千幻梦之一缕,只能说一时感念极深,画面哀美到近乎失真……
或许,夜冥晗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于她的吧……不然怎会见过一面就已经将他给深深地烙印在胸口……识海……直至她做过的梦。
“卿容,早饭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漱吧。”莫殇璃从小厨房斜出,手上端了一份有些焦黑的烙饼,看见衣容不整的余卿容想笑却不敢笑,只好努力憋着笑意。
嘴唇轻抿,腮帮子轻轻颤动着,双眼里尽是戏谑之色。
太阳依旧是昨日那般的明亮,枫树叶倒是在一夜之间落下了厚厚一层,铺就一地金红色的绒绒“毛毯”。
神色木然眼神哀戚的走到屋檐下,余卿容张开双臂仰头深深的呼吸几口古代农村的气息,趁着莫殇璃没注意的功夫整理了一下不该继续留在心中的凌乱情绪。
仔细感觉这异世晨间的空气还是十分清新宜人的,呼吸起来还真的是特别舒服,似乎能将内心所有的坏情绪都给净化一般。
望着远处层层叠叠起起伏伏的墨色峦山,余卿容就仿若是看见了无尽的宝藏,其他的情绪一旦收了起来,那便是真的收起来,不会再影响如今正常的生活。
大眼里闪烁着点点遮掩不住的精光,在余卿容眼中,这山林就是一座宝库,一座金库,用寸土寸金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那赤裸裸的目光从一座山移到另一座山,外人看着这小模样十分的可爱,似乎在清点自己的所有物似的。
就保持那样的姿势,那样的神情,过了许久余卿容才堪堪转身移步到院中,打水洗漱扎头发。
在这段时间空隙里,莫殇璃已经准备好了碗筷,还将清粥给凉了起来。
经过昨晚心绪的发泄,莫殇璃已经从曾经的黑暗泥沼之中脱身而出,如今的他周身气息少了阴翳,多了阳光,与邻家哥哥一般无二了。
少年清隽,翩然而立。一俯一仰,皆有其度。虽年岁不及,却自成一番韵味,秀于一处。
仔细的打理好自己,余卿容揉着肚子,兴冲冲的跑进了厨房,人未到声先行,“今早有啥好吃的呀?我都快要饿死了。”
可当眸光触及桌上的烙饼,那股对吃的热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余卿容忍不住幽怨起来,“哎,怎么还是烙饼呀,本小姐吃的嘴都脱皮了。”
小手抹了一把莫须有的眼泪,继续哀嚎,“呜呜呜,本小姐心里苦呀。”
后者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手心,只是将温热的米粥端到余卿容面前。仿佛对这一场面见的多了,低头啃着自己的那份烙饼。
余卿容将目光调转,看了眼自己的烙饼又瞥了眼莫殇璃的,心中更是酝酿着一场随时都有可能降下的暴风雨。
再看了看碗里盛着的米粥,怒火更盛,老娘忍不住了,“莫殇璃,你这是为何?坏了的食物不能吃,小小年纪就想把胃给折腾出毛病来!真是!以后不准吃焦黑的食物。而且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不用特意差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