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杉攸一口包子还没咽下去,便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看到叶子秋转身,苏杉攸想赶紧把这个咬了的包子吃下去,然后把剩下的早餐处理了,叶子秋还买了这么多,可是她其实真的吃不下了,又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是装的,得找个偏一点的垃圾桶扔掉。
苏杉攸一边艰难地将口里的包子咽下去,一边到处走着还左顾右盼地找合适的垃圾桶,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找什么呢?”乔松看着一大早就东张西望的女孩,忍不住开口问道。
谁知苏杉攸一听到是乔松的声音,被吓了一跳,硬生生地咽下口里的包子,却不小心被噎住了。装过身来,看着一步之外的乔松,刚想说一句“乔导好”,却只说了一个“乔”字,便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隔。
苏杉攸立马捂上了嘴,她记得刚才那个包子里面好像有大葱,妈呀!简直太尴尬了!
乔松看着爆红着一张脸,紧紧捂着嘴打嗝打得一颤一颤的女孩,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说了一声“别介意。”便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想给她顺顺气把嗝给拍下去。
这一下却把苏杉攸给吓坏了,乔导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是一张厌世脸谁都不愿理的样子吗?怎么一大早突然跑过来,吓她一跳不说,他还动手给自己拍后背。苏杉攸只觉得被乔松的手接触到的地方就快要烧起来了,乔松只拍了一下,她就赶紧挺直了后背,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往前跳了一步。乔松倒是没觉得尴尬,很是自然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苏杉攸。
苏杉攸迎上乔松的目光,发现他的眼神依旧凉凉的,却并不似之前的冰冷,而是清晨林间吹过的风一般温润微凉,虽没有太多的温度,可让人很舒服。苏杉攸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昨晚他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可现在他却如此云淡风轻地来关心自己,他是真的没事了吗,还是说又在故意装作没事?
苏杉攸一时间想不通,再者,她的嗝还没停,对面的人还等着她说话的样子。苏杉攸忍了忍,努力地说道:“谢谢乔导,我好多了。”刚说完,又打了一个嗝。
乔松知道现在不是该笑她的时候,便问到:“带水了吗?”
苏杉攸昨晚没睡好,早上出门也恍恍惚惚的,便忘记了带水杯,她本想开口回应一下乔松,但又怕一开口又是一个响亮的嗝,她尴尬地垂着头,用力摇了几下。
“给。”乔松一边说着一边递给苏杉攸一杯水,是拿保温杯盖装着的。
苏杉攸疑惑地抬头看着乔松,并没有立马伸手去接,乔导这水,该不是他自己的吧?
看着眼前有些疑惑的女孩,乔松开口解释道:“我带的水,还没喝过,这个盖子我之前也没用过,你放心。赶紧喝了吧,这么一直打嗝也不是个事。”
苏杉攸本来一听说是他的水杯有些不好意思去接,尽管他说那个盖子他没用过,她也相信他的话,但是她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听到乔松最后一句话,苏杉攸左右望了望,她刚刚为了找垃圾桶走到了一个比较偏的位置,现在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苏杉攸便一狠心接过了乔松手上的水,一饮而尽,不为别的,噎住打嗝实在太难受了,也太难堪了。
一杯水下去,苏杉攸深深吐了一口气,终于没有再继续打嗝了。看着手中的保温杯盖,也是黑色的,没什么花样,但细细一看,盖子里面竟然刻着字。
生日快乐!——小暧。
“好了吗?”乔松看着对着杯盖发呆的苏杉攸,忍不住出声询问到。心里想的却是杯盖有什么好看的?
“啊?好了好了,谢谢乔导。”苏杉攸赶紧把杯盖递给乔松。看他很自然地将盖子盖好然后将杯子拿在手中,苏杉攸总是听人说只有上了年纪的男人才会保温杯不离身,但看着乔松白皙有力的手握着黑色的杯子,苏杉攸却并不觉得违和,甚至觉得那个没有任何花样的杯子都格外好看。
“你刚才在找什么?”乔松突然问道,他还没忘记苏杉攸刚才在操场上四处转悠找寻什么的样子。
“没有,没有找什么。”苏杉攸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她不太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明目张胆地浪费粮食,尤其那个人如果是乔松的话,苏杉攸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做出任何一个举动都要比平时小心,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就是来早了,到处转转,乔导今天来得也很早。”苏杉攸小心翼翼地转移着话题。
“嗯,早上起来后直接过来了。”乔松回答道,心里想着苏杉攸是不是自带安眠药属性,似乎每次只要晚上跟她聊过天后,他都会很轻松地睡着,昨天也是如此,一夜好眠。今早他醒来比平时早,但精神却很好,收拾了一番他就直接奔着操场过来了,早上洗脸时他还忍不住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他真的长得像那些谁谁谁吗?
“那乔导,你吃了早餐吗?”苏杉攸紧了紧握着早餐袋子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突然间有些明白刚才叶子秋的心情了。
乔松闻言垂眸看了看苏杉攸手上拎着的袋子,包子,还有一杯豆浆?
苏杉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下子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拎着一杯豆浆。
“太蠢了,人家有豆浆他还急急忙忙地倒水,她该不会觉他无事献殷勤吧?”乔松心想。
“真丢人,自己有豆浆还巴巴地用人家杯子喝人家水,乔导该不会觉得自己装模作样吧?”苏杉攸心想。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所谓自寻烦恼,不外乎关心则乱,当局者迷。
“咳。”乔松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到底还是先开口了,“还没吃,忘了。”
“那乔导不介意的话…”苏杉攸抬起手,把手上的早餐递到乔松面前,“我就拿出来吃了一个,剩下的我都没动。”苏杉攸似乎是担心被乔松嫌弃,连忙解释道。
谁知乔松听到这句话,眉头却是一下子皱紧,苏杉攸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果然是被嫌弃了吗?自己还是太放肆了,他怎么会吃自己吃过的东西呢?
“就吃了一个?”乔松问道。
“是的。”苏杉攸不太明白他问这句话的意思,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怎么吃这么少?太瘦了,还吃的这么少。”乔松有些不赞同地说道,拧着眉毛看着苏杉攸伸出的细细的胳膊。似乎是觉得她这胳膊经不起长时间抬着,便伸手将她手里的早餐接过。
“啊?”苏杉攸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乔松,只见他神色自然地在这个角落就地坐下,还对她招了招手。
苏杉攸懵懵懂懂地跟过去坐下,跟乔松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
“给,吃不下就把这个喝了。”乔松把豆浆拿出来递给苏杉攸,不由分说地开口道。
“好。”苏杉攸伸手接过豆浆,讷讷地开口。小心翼翼地看了乔松一眼,只见他已经张嘴咬了一口包子,不紧不慢地咀嚼着,每一次吞咽喉结都会上下滚动一次,并没有嫌弃包子的样子。那他刚才皱眉是为了什么?嫌弃自己吃得少太瘦了吗?苏杉攸忍不住抬起手腕看了看,果然白白细细的,没办法啊,她吃的不少力气也不小,但就是不长肉。
“别看了,就剩这么细一根骨头了,你再多看两眼说不定能直接看断。”乔松迅速解决一个包子,见苏杉攸还盯着她的手腕看,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乔松并不饿,而且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甚至会一天都不怎么想吃东西,但他突然觉得手中的包子还挺好吃的。
听到乔松说的这句话,苏杉攸也不恼,只是觉得这揶揄的语气特别地熟悉。
“没时间了,快喝吧。”手里拿着包子,乔松拿腿碰了苏杉攸的腿一下,忍不住再次提醒苏杉攸。
“好。”苏杉攸用吸管小口地吸着豆浆,觉得叶子秋是不是让人家多加糖了,这豆浆也甜得太过了吧?
乔松解决完包子,苏杉攸的豆浆也喝完了。
“给我吧,我去扔。”乔松率先起身,朝苏杉攸,更准确来说是苏杉攸手中的垃圾伸出手,苏杉攸站起身,把杯子放到乔松手里,说了一声“谢谢。”乔松点点头,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
苏杉攸把他的杯子拿了起来,乔松回来后,将杯子交给他。
“谢谢。”接过杯子,乔松也很客气地说了一声。
走出了那个角落,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似乎有些避嫌的样子。
“乔导好,杉攸也在啊?”有些熟悉的甜美声音传来,本来低着头走路的苏杉攸抬起头,看到站在乔松对面甜甜笑着的严妍,她喊她杉攸?她什么时候跟严妍这么熟了?
“你好。”乔松对这个女孩没有太大的印象,但他今天心情不赖,便微微一笑对严妍回应了一句。
严妍哪曾见过乔松对自己笑过,此刻见了,惊艳的同时更是忍不住恼怒乔松身后的苏杉攸,心想这个苏杉攸真是厚脸皮,老是跟着乔导转悠。
“乔导早上应该很忙吧,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我和杉攸先走了。乔导再见!”严妍一边说着一边挽过苏杉攸的手臂,似乎是很亲昵的样子,却不等苏杉攸开口便直接拉着苏杉攸走了。
乔松看着手挽手离去的两个女孩子,挑了挑眉,他怎么不知道苏杉攸和这个女孩子走的很近?也没多想,乔松走了另一个方向,照例去各班检查一下情况,现在这个点,军训的学生也来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