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瑾站在江边,风从江面上迎面吹来,江面的水随着风也来轻轻摇曳,像是母亲在哄着入睡的孩子。
月光的照耀下,江面上波光凌凌,一片岁月静好的情形。炎瑾闭上了眼,感受这这片刻的安宁,好像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不存在她的世界里存在过。
她转身望了望身后不远处打斗的场景,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世家难事,不过情爱二字,世界易事,也不过情爱二字。
炎瑾飞跃江面,又俯瞰了一眼这片土地,终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炎瑾来到了上次见戚焉的那处屋前,探身向里面忘望了望,“倒真像是做贼似的。”炎瑾心想,忽然想起自己在褚氏第一次想要整褚月时的情形。
炎瑾吸了吸鼻子,又继续探身望向屋内,一个男孩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呆呆的望着天空,眼里噙着泪水。
炎瑾笑了笑,朝着男孩走去。那男孩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警惕的从座位上站起,拔剑对准炎瑾。
“你就是戚伶吧。花姬的弟弟。”炎瑾一边慢慢的走进屋内,一边慢慢的说,月光将房梁的阴影投到了男孩的脸上,炎瑾看不太清,不过,上次匆匆一面,她也没看清他的脸,只记住了他的身形。
“你是谁?”戚伶冷冷的问。
“我?我是你阿姐的朋友,我们上次见过的。”
“我不认识你。”戚伶警惕的说。炎瑾站在月光投射的阴影下,戚伶看不清她的脸。
在戚伶的记忆力,她的阿姐并没有什么朋友,但若真是阿姐的朋友,他用剑指着她不免太失礼,所以,为了看清她,他朝炎瑾走了两步,从房梁的屋顶中走出。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却是截然相反的状态,
炎瑾呆呆看着眼前的男子,稚嫩的脸庞,却已经棱角分明,清澈的眼朦,深邃的眼窝,和她记忆里的一样。
“花伶……”炎瑾不自觉叫出了声。
戚伶没听清她含糊叫唤的人是谁,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将手里的剑握的更紧了,眼神也比刚才更加凄厉。
炎瑾回过神来,无奈的笑了笑,花伶早已不在了,她的魂魄早已被打神鞭散尽,当年她寻遍四海,都未能寻得一魂一魄,如今的这个人,只是个长的向花伶的人罢了。
可是,即使她已经这般通透明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将他视作花伶。
道理都懂,按照道理做的人却很少,道理不过是用来让人衡量后果自己是否能承担罢了,始终不是做事的准则。
“众世家都奈何不了我,你确定要和我打吗?”炎瑾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在门款上,微笑着说道。
戚伶微微垂下了眼朦,但却只是一瞬间的时,他便更加坚定的抬头看向炎瑾,又将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一些,说道:“打!”
“我倒想问问,为何非跟我打不可,是你阿姐的命令吗?”炎瑾顿了顿,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你把她叫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了。人都说来着是客,再说了,我是来还东西的,拿剑指着客人,就是你们宗门的待客之道?”
“你还敢提我阿姐!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昏睡到现在还不醒!”戚伶略带哭腔的说道。
炎瑾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戚伶继续说道:“亏得我阿姐还跟我说你的好话,我也原以为你虽恶毒,却也算的上是光明磊落,不削于偷袭投毒之类的下作手段,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这样的人,当日我分明看你跟我阿姐聊的虽说不上愉快,但也算得上是和平,我真是看错你了!”
炎瑾笑了笑,不怒也不恼,说道:“向来兵不厌诈。怎么,你们宗门世家使得,我却使不得?”
戚伶知道炎瑾说的是截杀魔道的事,也知道她说话却有几分道理,只好闭着嘴不说话。
“怎么?觉得我说的话有几分道理?”炎瑾调侃着说道。
戚伶咬了咬唇,依旧没有说话。这委屈的模样,倒是跟花伶一模一样。
从前花伶,可最听她的话了,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她走到哪里,他便要跟到哪里,即便是上茅厕,他也要站在出门处等着她,好几次,她想借着上茅厕的契机走后门偷偷溜走,他也总能及时察觉把她逮个正着。
那时候她每天的正事就是变着法子避开他,不过他总能都破解她的障眼法找到他。有时候她都怀疑花伶是不是在她身上施了什么术法,所以才能总是准确无误的找到她。
回想起那时候的时光,每天看似很无聊,却美好,可惜了,那样的时光是早已回不去了。
“站住!”戚伶叫住正转身离开的炎瑾。
“怎么?还是想要跟我打吗?”炎瑾笑着说道。
“把阿姐的香囊还我!”
炎瑾从兜里拿出了香囊,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戚伶见炎瑾没有归还之意,一股怒火冲上心头,想也没想便向炎瑾飞扑过去。
可炎瑾毕竟是鬼王,轻易便躲开了他的攻击,一阵小风将快砸在地上的戚伶缓缓抬起,又慢慢一点点回收,将戚伶平稳的放到了地上。
“在多练几年再来找我吧,香囊就先由我保管了。”炎瑾说完话便终身一跃,消失在了月色中,戚伶又气又恼,可也只能是又气又恼,什么都做不了。
炎瑾落在了褚月疗伤的屋前。与戚焉疗伤的地方不同,这里灯火通明。
“站住!”炎瑾身后传来了倪羽的声音,炎瑾慢慢转过身,看向倪羽,倪羽眼睛周围泛起了红血丝,看起来已经有几夜没有合眼。
“传说倪轩之女倪羽是阴时阴历阴月生,拥有天下至阴之血。”炎瑾幽幽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倪羽依然举着剑对准炎瑾,面色凝重,好像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体内的水术,若是喝了你的血,功力定会大大提升。”炎瑾邪恶的说道,她本意并不想激怒她,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就向跟她气气她。
“你!”倪羽气的跺了跺脚,扬剑便要刺过来,炎瑾迅速的用指缝控制住了剑,悠闲地说道:“你们这都是这么待客的吗?”
“你也算是客!?”倪羽没好气的说。
“你心爱的人,已经躺了这么多天了,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这点你肯定比我清楚。”炎瑾说着,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内心却隐隐作痛。
她气他恼他,气他不信自己,恼他不站在自己这边,可这一切,都抵不过她爱他。
炎瑾见倪羽垂下眼朦,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如今我倒是有办法救他。”
“你?”倪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对,我。全天下也只有我的办法能救她。”
倪羽想了一瞬,收回了剑,问道:“怎么救?”
“需要你的一点血。”炎瑾睨了倪羽一眼。
“好。”
“我喝,”炎瑾又睨了一下炎瑾,继续补充说道:“我喝完会功力大增,或许就能救他。”
“好。”倪羽说完便又拔出剑,面无表情的准备从手腕上喇一刀。
在倪羽刀落下的那一瞬,炎瑾用冰镇弹开了倪羽的剑,苦笑着说道:“你倒是真爱他,出去守着吧,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待你在进来时,在取血喂他,能暂时压制炎火剑的力量。”
“你最好是就活了阿月哥哥,不然……我定会一剑杀了你。”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炎瑾面无表情帝的说道。
倪羽退出房后,轻轻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