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坐在知无涯的窗户旁，呆呆的看着空中的月亮，今天的月大到让人惊奇。
林霁想起炎瑾和褚月大婚的前夜，那月亮也和此刻这般大来着。
当时自己看到这部分内容的时候，分明是替他们开心的，现在想起来却只剩下了心痛，果然，针不扎在自己身上真的是不知道痛的呢。
“那时候的戚焉和倪羽，大概就是这种心情了吧。炎瑾……要是炎瑾不要回来就好了……没有炎瑾就好了……其实……一辈子被当做炎瑾，又何尝不可呢。”
林霁心想，不自觉收紧了五指，低垂下了眼朦，“原来……我是这么坏的女人……”
“想什么呢？”褚毅坐在了她的对面，将药递给林霁：“把药喝了吧。”
林霁接过褚毅递过来的药，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将药送入了口中，喝完。
她无意识的把玩着那药丸，才发现，那药碗上的花纹竟然是一片片枫叶。
她想起了那片枫叶林，是所有的相遇的开始，
林霁喃喃的说道：“金秋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嗯？”褚毅疑惑的看着林霁。
“那时候……你也是把我认成炎瑾了吧……”
褚毅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若是那时候……没有把你认成炎瑾就好了，那样……我就不会把你交给褚月了……或许……”褚毅心想。
“为什么呢……”林霁垂下眼朦，呆呆的看着碗上的花纹，继续说道：“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褚毅没有说话，为什么会把她认成是炎瑾了，单凭眉间的红莲，就认作是炎瑾，这样的理由，好像是太牵强了。
可是那时候的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笃信她就是炎瑾的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你因为炎瑾对褚月的残忍，所以是恨着炎瑾的吧……既然是恨她的，究竟是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到褚月面前呢？”炎瑾依旧喃喃道。
褚毅依旧没有说话，这人世间的因果，推着人向前走着，可最开始的因为是为什么产生的呢，又是因为什么产生的呢，谁能说得清呢。
林霁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痕，什么因，什么果的，那都不重要了吧，
“呐，褚毅。”林霁说道：“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嗯。”褚毅说道。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你就同意了。”
“嗯。”
“我知道。你跟戚羽算是要好的，你能帮我约一下戚羽吗？有些话，我想对他说。”林霁紧张的说道，在心里做好了会被他拒绝的准备。
“好。”褚毅干脆的回答道。
“嗯？”林霁有些惊讶，“你不问问究竟要跟他说什么吗？”
“嗯。”
林霁看着到，笑了笑，就算是褚毅问了，自己也不会告诉他的吧，所以他不问，不是很好吗？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多了几分别扭，反倒希望他像从前那样刁难自己几句才会舒心。
“有时候，其实我觉得你跟褚月挺像的，从外表上看，你们话少、冷漠。可内心，却是炙热的。”
“那么……就让我代替褚月，如何？”褚毅将林霁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一脸真挚的看着林霁说道。
“啊……”林霁感受着褚毅砰砰敲打自己的手心，她连忙从褚毅手中挣脱，低下头，避开了褚毅的眼神，
“逗你呢。”褚毅用手拍了拍林霁的头，“我不喜欢女人。”
林霁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她第一次觉得不被人喜欢也是一件好事，如果是真的，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
她的心，已经被褚月沾满了，她不想骗他，可也不想伤害他。
“所以……”林霁抬起头，一脸坏笑的看着褚毅，说道：“你跟戚羽……是真的？”
虽然当时林霁看书的时候，书里对于褚毅和戚羽之间的感情并没有进行定位。
但是，大概是因为，书中的褚毅和戚羽都是个十足的美男定位，却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也没有被女孩子喜欢。
在加上两人在伐魔之战时的默契，林霁看书的时候，总觉得他们就是一对，毕竟对比美男配美男的设定，她也还是很看好的。
“你觉得呢？”褚毅笑着说道。
“我觉得啊……”林霁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十有八九是真的……这种是嘛，你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喜欢的人刚好是个男儿身，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我们那个时代，这已经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我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在乎别人的眼光。”褚毅看向远处黑黢黢的群山，淡淡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自己看的开，就更好了。”林霁说道，“那……戚羽的事情……”
“等你病好了，我就会将他约来。”
“我已经好了，不信你摸。”林霁将褚毅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褚毅感受着林霁额间传来的温度，低垂下了眼朦。
“是不是，是不是。”林霁兴奋的说，“所以，明日，明日好不好。”
“好。”褚毅将手放下，边朝屋外走，边说道：“我送你回去吧，明日，在这里见。”
“嗯？嗯……今天就不回去了……反正明天也要在这里见的……来回跑……挺麻烦。”林霁想起出门前褚月守着炎瑾的背影，心中又不禁一紧。
“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自己插足的余地。从前他不知道炎瑾是为了就自己而消失，如今他知道了……哪里还有自己什么事。
早知道……就不要大言不惭的让炎瑾跟自己公平竞争了……自己……根本就比不上炎瑾。”林霁心想。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褚毅的身上，屋内充满着林霁均匀的呼吸声，
“原来……安心是这种感觉。”褚毅伸手一边摸着林霁的额头，一边说道，“就如你所愿，做个普通的朋友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褚月沉默的坐在廊下，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门口，生怕他一眨眼就错过了她似的。
“这么难受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呢？”炎瑾问道。
褚月垂下眼朦，月光渐渐暗了下去，他想，今夜，她不会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