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颜敛下眸中一丝算计,弯着清澈明亮的眸子,对着澹台霄兴冲冲的行了个礼。
“儿臣谢过父王!”
随后她便踩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御书房,背影纤薄,微风吹过,衣裙上浅紫色的轻纱伴着少女柔顺的青丝微微的漾起。
赵公公感慨:“公主出落得愈发像娘娘了。”
澹台霄轻蹙起眉头,“是啊...”
他放下手中奏折,目光看往一处,面容有些忧心。
“凤鸣迟早是要交到她手上的,武这方面有祁渊在朕不担心,只是文才一类...”他说着叹了口气,“只希望她能有她母亲的一半文才,朕也就放心了。
赵公公看着澹台霄看向了左面墙上挂着的女子画像,不禁叹气,想当年国君与娘娘的一段佳话在凤鸣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可惜,娘娘生下公主后没两年,竟是突然逝世,为此国君浑浑噩噩了许久,最后还是为了年幼的公主才振作了起来。
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洒在了墙面上挂着的画上。
画上笑得温柔的女子身着紫色宫装,娴静的坐在花瓣纷飞的梨花树下,手挽箜篌,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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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公主,当真要这么做?”
齐光殿内,三月捂着小嘴,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坐在凳子上悠哉喝茶的澹台颜。
澹台颜抿了口茶,语气好笑道:“三月呀,本宫又不是真的要弄死他,只是逗他玩玩儿,你不必如此惊吓。”
三月的小圆脸皱了皱,心道,将这刚来到凤鸣,人生地不熟的清玄国七皇子扔进湖里...
这,他也太可怜了。
她虽是这么觉得,但一想到这是自家公主的主意,她突然就觉得那七皇子不可怜了,公主这么做自有公主的用意,说不定那人是做了什么恶事!
“是,公主,三月这就去找落晖殿的姐姐吩咐。”
澹台颜点了点头,“吩咐落晖宫的人,今日晚膳也不必给他送去。”
三月称是,刚走出殿后便拧眉,仰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愤愤道:“能让公主如此对待的人,定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已经在三月心中列为坏人行列。
落晖宫是一处无人居住的宫殿,事实上宫内没几处住有人居住的地方,毕竟凤鸣国君只有一个王后和一个公主。
但落晖宫却是众多宫殿中相对来说更加破旧的,这是澹台霄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打压南临夜,打压清玄国。
“哟,这不是清玄国的七皇子殿下嘛~”
尖细造作的声音传来,南临夜只是睨了一眼那阴阳不辨,白面红唇的太监,心中鄙夷,并未搭理。
舞象之年的少年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袍,盘坐在床榻上闭目运功。容貌清秀俊朗,抿着薄唇,面上两边垂着的龙须增添了几分虚弱意味,
他来到凤鸣已经两天,这里的宫女太监们虽对他并不关心,但也是照常送饭的,但今日却不曾送来晚膳,反倒两手空空的过来嘲讽他。
南临夜冷笑一声,心道,开始了吗?果然,无论是清玄还是凤鸣,他都逃不过被欺压的下场,只因他是宫女生下的孩子,是个刚出生就没有母亲,也不得父王疼爱的孩子。
平日给他送来的食物本就少得可怜,今日的晚膳更是直接省掉了,南临夜已经有些饿了,胃里空空,只得盘坐调息,缓解一些饥饿。
那两个太监瞅着南临夜并无动作,嘲讽的话像是怼在了棉花上,其中一个太监直接撸起了袖子,骂道:“竟敢无视你爷爷我,不过是战败一国送来的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哪来的那么大脾气,真以为自己是那尊贵的皇子,我呸!”
这话成功的引怒了南临夜,他睁开阴狠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挑事的太监,攥紧了拳头,却也说不出什么。
那太监被吓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随后便更加变本加厉。
“还敢瞪我?给我揍他!”两人恶狠狠的对着南临夜拳脚相向。
南临夜想还手,但也只能隐忍,还太早了,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
他常年对外的名声是不会武的废物皇子,在这个世上不会武的人是会被看不起的,毕竟不论是哪个国家的民风都尚武。
此时身上的一拳一脚,他都牢记在心,总有一日,他会灭了这里所有的人。
“扑通。”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清玄地处中陆,不像凤鸣处于海边,百姓皆会泅水,南临夜自然是不会水的。
落晖宫除了那些宫女太监们,再不会有人来,南临夜在水下快要晕厥,他不禁有些绝望。
难道今日真要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