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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寒树

“不灭铁指。”顾冰砚迟疑了一下,想到自己尚未有战斗手段,他立刻目中露出果断,按照脑海中不灭铁指的介绍,一只手抬起,竖着食指,将体内灵气按照虚空不灭诀的运转方法聚集到食指指尖。

顾冰砚在修炼时的表现,有着无法形容的执着,他比寻常人更坚持。长时间进行修炼会感到枯燥乏味,从而使人心神不定,难以坚持,导致修为晋升缓慢,寻常寒山宗杂役弟子在运转寒气化灵功时往往修炼不到三个时辰就会停止修炼,而顾冰砚这一次在修炼比寒气化灵功要困难枯燥好几倍的不灭铁指时,一修炼便是一天时间。

在整整一天时间里,顾冰砚单手竖着食指,目光注视指尖,将灵气不断运至食指皮肤表面,形成一层淡淡的黑色铁皮。

铁皮的出现时而稳定时而波动,最长能够保持着食指的皮肤变成铁皮的时间为三息。

三息,还不够,距离顾冰砚希望能保持的时间尚有差距。

至少要能够保持铁皮状态持续五息时间,这样才能在实战的时候有所保障。

修炼至第二天中午,顾冰砚全身冰冷,手指僵硬起来。这时顾冰砚想起寒气化灵功内有提及过这种情况,这时由于长时间施展寒气化灵功,体内吸入过量寒气导致的。只要活动躯体,让身体运动产生热量驱散寒气,就可以改善这种状况。

此时全身僵硬,稍微移动,身体就如针扎般刺痛。可顾冰砚还是咬牙,按照功法所说,运动身体来驱散寒气。

“啊啊呀呀…呀呀啊啊…”顾冰砚拍打着身上僵硬的地方,刺痛不断,让他忍不住大叫大喊。

“啊~啊~啊~”一声惨叫自门外响起,音浪一叠更比一叠高,远超顾冰砚的叫声。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声音,顾冰砚讶异的从屋内走出,想要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一个状况。

一出木屋,顾冰砚就看到柴薪房的一众师兄弟围在前方不远的空地。凑近一看,原来是大师兄梁柏武正在替瘦小弟子吴本敷药。

吴本鼻青脸肿,身上到处是瘀伤。

看到吴本这副模样,顾冰砚走上前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柴薪房新进的弟子看见顾冰砚来到身前,立马打招呼道:“顾师兄。”“冰砚师兄。”,侧身让出一条路。

在修道界,达者为尊,一切是看修为说话,修为高的人自然就会受到修为低的人的敬重。

顾冰砚虽与这些弟子是同一时间拜进寒山宗,但经过他刻苦的修炼,修为已经从灵气一段提升到灵气二段,成为了这群弟子中修为最强者,而且他面对火灶房的挑衅,选择主动接受挑战,他展现出的勇气,在无形之中俘虏了众多新弟子的心,让他们潜移默化的认同了自己。

听到别人喊自己师兄,顾冰砚面带微笑,点头回应,十分享受这种被人称呼的感觉。

“大师兄,吴师弟这是怎么了?”顾冰砚问道。

“忍着点,我帮你正骨。”梁柏武按着吴本的手臂,双手一用力,咔嚓一声,将原本错位的骨头重新安到正确的位置。

梁柏武做完这些,从地上站了起来,叹道:“这件事,要问吴师弟。”

目光转向吴本,吴本不敢直视顾冰砚投来的目光,畏畏缩缩的道:“顾师兄,我没事,我打扰到你修炼了?对不起,不用管我,你继续安心修炼吧。”

“吴师弟,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安心修炼?”顾冰砚上前扶起吴本,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势。吴本身上均是皮外伤,应该是由别人拳打脚踢造成的。

可是吴本对于伤势如何造成一事含糊其辞,只是一个劲让大家放心,不要替他担忧。

梁柏武无奈的摇了摇头,阻止了顾冰砚继续追问下去。

“顾师弟,你不是在屋内修炼么?怎么走出来了?是不是我们影响到你了?”自从得知顾冰砚要代表柴薪房应战火灶房,梁柏武就让众人不要打扰顾冰砚,给他创造一个安静静修的环境,生怕吵闹声会影响到他。

“大师兄,不关你们的事,是我修炼时间长了,寒气入体,需要走动走动,活动身体来驱散寒气。”看到梁柏武紧张的模样,顾冰砚活动着手臂解释道。

“我想起来了,长时间运转寒气化灵功的确会这样。”得知不是因为吵闹声影响到顾冰砚的修行后,梁柏武神色放松了下来,轻轻一拍掌。

“来,师兄有更好的办法让你快速驱散体内寒气。”梁柏武领着顾冰砚,一路朝寒树林方向走去。

顾冰砚本就打算暂停修炼,先活络活络筋骨,现在听到大师兄有更好的办法能够驱散寒气,他自然而然的就跟着大师兄朝寒树林走去。

梁柏武走在前面,肩上扛着一柄大斧头,走在前面引路,可以看出这一段路,他已经走过无数遍,就算闭起双眼也就走通。

“到了。”梁柏武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

在二人面前的是一片矮小的寒树林,这些寒树不算高大,只有正常寒树的一半高,树干上横着稀稀拉拉的几根树枝,仿佛它原本长着的其他树枝都被人砍伐干净。

“这里是?”

顾冰砚刚提问,梁柏武就立刻回答道:“这里就是平常我们柴薪房砍伐寒树枝的地方。这里的寒树只长了几十年,它身上的树枝比那些生长了几百年的容易砍伐。”

一棵寒树寿命由二百年到四百年不等,大约生长到一百年的时候才属于一棵真正成年的寒树,现在顾冰砚二人眼前的这片矮小寒树林只生长了四五十年,属于尚未成年的寒树,它们树干上的寒树枝没有成年的结实,容易砍伐下来。

“想要驱散体内寒气,最好的办法就是拿起斧头砍伐寒树枝。”梁柏武边说边拿起斧头,示范着应该如何去砍下这些树枝。

这些寒树虽然矮小,但也比梁柏武和顾冰砚高出不少,想要砍掉它树干上的横枝,那就需要爬到树上才能做得到。

梁柏武二话不说,双手抱在树干上,接着双腿发力,像猴子般灵活的爬到了树上。他双手持斧,将灵力凝聚到双手上,全身肌肉发力,朝脚下树枝用力一砍,干净利落的就将树枝与树干分离,接着整个人随着树枝掉落一同跳回到地面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让顾冰砚看得不禁拍手称赞。

“大师兄,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几天我偶尔也听到新进门弟子的抱怨,说寒树枝在树干上超级难砍下来,怎么到师兄你手上,就一下子就好了?”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我熟能生巧,几年来积累了一些经验,所以比他们砍起树来要容易一些。”梁柏武得到顾冰砚的称赞,心里乐开了花。

“顾师弟,我来教你砍寒树枝的技巧。”梁柏武将技巧一五一十的告诉顾冰砚,留下顾冰砚在原地自己练习,他重新回到木屋那边,防止再次发生像吴本那样的事情。

从梁柏武那里,顾冰砚知道了砍寒树枝的技巧。原来想要砍下寒树枝,靠的不是一股蛮力,而是要靠自身对灵力的掌控能力,寒树树干与树枝之间存在灵力,想要将它们分离,重点就是切断主干对分支传输灵力的关键节点。

顾冰砚学着梁柏武先前的模样,拿出小斧头爬到树上。

灵气一段时顾冰砚察觉不到,可如今灵气二段,他在寒树上立刻就感受到寒树内流动的灵气。

灵气自树根向上,由树干分散到树枝,最后到达树枝末梢,与周围寒气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层薄薄的冰霜,覆在树枝上。

顾冰砚没有着急动斧子,在这一棵树上感知了一下寒树的灵气分布以及流动后,他跳下地面,又朝另外的树走去。

多观察几棵树,这样才具有参考的价值。顾冰砚做事,要么不做,一做就要做到最好。

在他近乎病态的仔细观察下,寒树的灵气分布以及流动的规律完全被他掌握了。

寒树与一般的树不一样,其中区别就相当于修士与凡人之间的差别。

寒树不是一般凡树,它可以说是属于修道界内的一种有灵性生物,它与顾冰砚这些修士一样,它也能吸收天地灵气,它也在不断修炼,只不过由于种族天生不具备灵智,所以修行缓慢,属于是一种生物本能的修炼行为。

“真是奇妙。”顾冰砚花了足足半天时间,将这片矮小的寒树林内每一棵寒树都观察了个遍,在这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这些寒树运行灵气的方式,竟然和他运行寒气化灵功时体内灵气流动的方式几乎一样。

“难道,寒气化灵功是观察这些寒树感悟出来的功法?”万千大道,殊途同归,这一次观察让顾冰砚在这形形色色的大千世界之中,窥探到一丝天地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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