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被抓的也许是你，我被当场斩杀也不一定。主人你说过的话我可念念不忘，你说我死那么早不是会白白放过我吗……”
“我吃过了。”言简意赅的回答，言简意赅地把我重伤了。
脑子里的小人儿已经狠狠把包子丢在地上踩上两脚，破口大骂。实际上口头还是温顺笑道：“那主人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有让我插话的机会。”
意思就是我口若悬河？喋喋不休？
我不悦，“那你不该勾起这个话题。”
他沉默，薄唇微抿。
“我发觉你是越发放肆了。”
寒气自皮肤渗入，我嘿嘿傻笑了两声，好像是的，我越来越没有身为仆从的自觉。
他凝神盯着火堆，火光在那面银色面具上跳动，“你今晚果真特别兴奋，是不是要我……”
因为我发现你只是假正经而已啊，可是我不敢说出来，料想他话里准坑，我赶紧摇头：“我不高兴，主人你无需为我担心。”
“……”
吃饱肚子，靠在墙上，满意的舔着嘴唇，心血来潮地托着下巴琢磨这男人，在火光中，这张盖着面具的脸，熠熠生辉。
换做现代标准，铁皮冰箱要身高有身高，要家世有家世，要气质有气质，就只差长相是个未知数。
如今孤男寡女，月黑风高，怎么说也算良辰美景，可为何他就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是我魅力不行，还是……
脑袋灵光一闪，我撇开脸，偷偷把贴在脸上的面具撕下，在脸上抹了两把，恩，光滑细嫩的肌肤，诱惑力不减。
笑一个，恩，好。摆好表情，我往他那靠近，蹭着他的手臂，他目光紧锁在火堆中，对我的小动作漠视不见。
没反应？
屋外狂风忽然大作，我的秀发飞扬，撩拨着他的脖子。
还是没反应？
想了想，我往自己的领口扯了扯，那沟壑若隐若现透露出来，凡是血气方刚的男子都把持不住。然后故意弯身捡面前的木柴，抬眸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尺度大了，他终于向我看来，看到我这张脸，眉头微皱：“你在作什么？”
声音凉凉。我丢下手中的木柴，坐好，呆呆而又无辜地如实回答：“勾引你。”
相处这么久，我无非是想做个实验，铁皮冰箱是否真如我所想的“那个”冷淡。
“勾引我？”他似是不信，语气有些不同，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朝我还敞开的胸口衣襟看来。那眸色忽地一暗。
有苗头？我一脸认真地点头予以肯定。
“别玩火自焚。”他移开视线，喉结处动了动。
火堆里窜起一排火星，噼里啪啦作响。
问题就是，我想知道这把火能否把你烧起来。我持着怀疑的态度，但因着他的冷漠，默默将身子挪开。
没等我挪远，他转头忽然倾身朝我压来，我措手不及，哎呀一声，身子向后倒去。
就在我的脑袋快要撞到地面，他的一只大手已经接住，然后居高临下看我，幽黑的眼闪过一丝……邪肆。
我也看他，透过面具看到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又恢复为幽黑的深潭。那一闪即逝的邪肆又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不挣扎？”他喉底下发出几个字，因两个人的脸贴得太近，一小股温热的气息打下来，我的身子不小心颤抖了一下。
我从没觉得你会对我有兴趣，为啥要挣扎。可我还是装模作样眨眼：“我勾引成功了。”
他漆黑的眼睛半眯如琉璃月般勾起，笑了？
他一定是笑了，我瞪大眼，难以相信他此刻会笑，更加专注地看着他的面具，他究竟长什么样，笑起来又是怎么样？
深情款款对视，他似是看破我的想法，眼里闪动星光，另一只手放到脸上的面具上，一点点移开。
窒息，难受。我大小气皆不敢喘，眼皮不眨，只听到自己心脏叮咚的跳跃声。
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异样，停下来，我来不及镇定地看他把面具一点点挪开，赶紧道：“主人，我还不想死。”
他道：“谁说你会死？”
“你说过看过你面具下那张脸的人都死了。”
他沉默了好久，轻笑了声，淡雅清幽，轻得若不是我离他那么近，都听不到。大手把我捞起来，端坐好，他就起身走了出去。
我急忙问道：“主人你要去哪儿？”
“我每次出去你都要问一次？”
被这么反问，我呛着没再说话，看他步履匆忙，逐渐隐匿于黑暗。
这么晚了，为何还要出去？
我纳闷地撑起身子，将前襟整理好。忽然脑子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灭，灭火火不成！
早晨的凉气本就沁人，偏偏还感觉到脸上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不断扫着我的脸，鼻子痒痒，忍不住一个喷嚏，终于醒来。
眼前是放大的葫芦尾巴，在我脸上来回扫动。
“早，主人。”我睁开睡眼朦胧的眼，一把甩开葫芦，打着哈欠不文雅地招呼。
“你最近是愈发安逸了。”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后走出屋外。
这句略带威胁的话终于使我清醒，我整理了一下衣裳，抱起还在因我刚才的一甩生闷气的葫芦，赶紧起身跟在后面。
走在通往离原山脚下的路，昨晚上的小插曲证明他并不是性冷淡之后，我都是离他远远地走着，看着他的背影不敢上前。有时被人挡住去路，走丢了两次，每次都是他折回来将我与葫芦找到。他第三次折回来时，眼里的墨罐子打翻般幽暗：“脚挂石头了？”
那语气，说不出的令人闻风丧胆。
我赶紧摇头，由于恐惧心理的驱使，终于走在他身后三步之内。
当我看到离园山下凿开的岩洞，我惊呆了。我呆的是，难怪那日我胡言乱语说的“山不是爬的，还能游”之时，为何铁皮冰箱没有反驳我。因为这山真的是游过去，而不是爬过去。
这座巍峨的大山目测近千海拔，更是连绵不绝。岩洞正好通水流，临风县与皇城以这条贯穿大山的河连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