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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们第一次在奇兰湖的聚集,已经变成了一个庆典。那是在1989年。那一年,麦当娜在号召人们去表达自我,杰克·尼科尔森扮演了小丑,还有柏林墙也开始倒塌。更重要的是,就在这一年,她们所有人都走进了二十一岁。那时候,她们有五个人。从上小学起,就是最好的朋友。

她们的第一次聚会,是阴差阳错地发生的。女孩们凑了钱,为克莱尔订下了蜜月小屋,准备让她在过生日的时候去那里度周末。在那个时候——三月份的时候,她正在神魂颠倒地爱着卡尔·埃尔德里奇(那是她数次神魂颠倒地爱上一个人的第一次。那些交往,后来被证明不过都是脑子里进了水)。七月中旬,到了她们订下的那个周末的时候,克莱尔已经失恋了,孤单一人,分外沮丧。但克莱尔可从来不是一个会浪费钱的人,她会独自继续这个旅程,打算去坐在门廊上读书。

就在第一天的晚饭时间前,一辆破旧的黄色福特斑马开进了院子里。她最好的朋友们从车里鱼贯而出,欢声大笑地跑过草地,还带来了两大壶玛格丽特鸡尾酒。她们把自己的到来称之为“爱的干预”。的确,这起到了作用。到周一的时候,克莱尔又想起来了自己是谁、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卡尔·埃尔德里奇,绝对不是她的“唯一”。

从此以后,每年她们都会设法回来待上一个星期。现在,当然,已经不一样了。吉娜和克莱尔各自有一个女儿;凯伦有四个孩子,年龄从十一岁到十四岁;还有夏洛特,正在拼命地想怀孕。

在过去的几年里,她们的聚会平静了起来。她们的行李里,也没有以前那么多的龙舌兰酒和香烟了。跟过去的盛装打扮去“鲍勃牛仔的西部猎场”畅饮龙舌兰酒和尽情跳舞不同,她们会早早地让孩子上床睡觉,然后喝着白葡萄酒,在门廊上的圆木桌上玩扑克牌。她们会累计一个星期的得分情况,赢家可以得到来年蜜月小屋的钥匙。

她们的度假生活,已经演化成了一种缓慢而慵懒的旋转木马般的节奏。白天,她们会待在湖边,躺在红白条纹的沙滩毛巾上,或者坐在破旧的沙滩椅上,野餐桌上放着便携式收音机。她们总是收听那些放老歌的电台。当收音机里传来一首20世纪80年代的老歌的时候,她们就会跳起来,跟着一起唱着跳着。天气炎热的时候——就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们大多的时间都会待在湖里,站在齐脖子深的冰凉的水中,戴着软檐帽和太阳镜保护着脸,聊着天,不停地聊天。

现在,天气终于变好了。天空明朗蔚蓝,湖面光滑如镜。大一些的孩子们待在房子里,玩着纸牌游戏,听着威利带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或许还在谈论着最近那部恶心的R级电影——别的孩子的妈妈们都允许他们去看这样的电影,可他们不是别的孩子。艾莉森和邦妮正在湖面上的警戒线内蹬着水上自行车,她们咯咯的笑声盖过了其他所有人的声音。

凯伦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用一个水上乐园的宣传小册子给自己扇着风。夏洛特用一顶白色的软檐帽和一件七分袖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抿着柠檬水,读着一本凯莉·蕾帕读书俱乐部最近的推荐作品。

吉娜侧过身子打开冷藏箱,稀里哗啦地翻着找无糖可乐。找到后,她把它拿出来,咔嚓一声打开,喝了很长时间后才关上冷藏箱。“我的婚姻结束了,现在我们喝的是无糖可乐和柠檬水;凯伦那狗娘养的第一任丈夫离开她的时候,我们可是在鲍勃牛仔喝的龙舌兰酒,还跳了玛卡莲娜舞!”

“那是我的第二任丈夫,斯坦。”凯伦说道,“亚伦离开的时候,我们吃了巧克力蛋糕,还有在湖里裸泳。”

“我还是有意见,”吉娜说道,“我的危机来了,我们只是轻描淡写地就算了;你那时候,我们可是好好疯过了的!”

“鲍勃牛仔,”夏诺特微微笑着说道,“我们好些年没去过了。”

“自从我们拖着这一群小东西后,就再也没去过了,”凯伦指出,“背着个孩子在背上去摇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夏洛特向湖里望去,望向小女孩们在蹬着水上自行车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眼睛里面又充满了常见的那种悲伤。毫无疑问,她又在想着她极度渴望得到的孩子。

克莱尔看了看她的朋友们。一时之间,她又被吓了一跳。这些天来,她已经有好几次这种感觉了,在看见已经三十五岁的她们和自己的时候。今年,她们似乎显得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安静。甚至是,更老。她们这群女人待在这波光粼粼的湖边,每个人都显得满腹心事、神不守舍。

以前,可从来不会如此。她们来到奇兰湖,就是为了变成更年轻、更自由的自己。生活中的烦心事,从来不会被带到这里来。

克莱尔用手肘撑起身体。那劣质的棉质沙滩毛巾,看起来就像是嵌入了她那晒黑的前臂里。

“今年威利十四岁了,对吧?”

凯伦点点头,“今年九月份他就开始上高中了。你能想得到吗?他仍然会抱着一个毛绒玩具睡觉,还会忘记刷牙。和他同学的那些九年级女孩子们,一个个都妖艳得不行了。”

“所以,为什么他不可以帮着看一两个小时孩子呢?”

吉娜坐直了身子,“真他妈的,克莱尔!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想到这个呢?他已经十四岁了!”

凯伦皱眉道:“可是他的成熟度,等同于一条蚯蚓。”

“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我们都在看孩子了,”夏洛特说道,“妈的,在我上高中之前的那个夏天,我简直就是个保姆!”

“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凯伦。他会搞定的。”克莱尔轻轻地说道。

“我不知道。上个月他的鱼死了——被饿死的。”

“两个小时,饿不死他们。”

凯伦回头看着小木屋。

克莱尔完全懂得她的朋友在想什么。如果威利已经大到可以照看小孩子了,他就真的再也不是一个小男孩了。

“好啊,”凯伦最后说道,“当然,为什么不可以呢?我们会给他留一个手机……”

“还有一堆电话号码……”

“还有,我们要告诉他们不准离开小木屋。”

吉娜在这一整天里,第一次笑了,“女士们,忧郁者们准备出发了!”

她们花了两个小时洗澡、换衣服,还有给孩子们做好晚餐——通心粉和奶酪热狗。然后,她们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说服孩子们她们的计划是可行的。

最后,克莱尔紧紧抓住凯伦,把她拉到外面。当她们沿着那漫长而曲折的道路行走的时候,每走几步,凯伦就会停下来回头。“你们确定?”每次她都这么问。

“我们确定。让他承担点责任,对他有好处。”

凯伦皱眉,“我一直在想着那些翻着肚皮、浮在那肮脏的水面上的小金鱼。”

“一直走,不要停,”吉娜紧紧靠着克莱尔说道,“她就像一台行驶在冰面上的汽车。如果她停下来了,我就再也无法让她重新向前了。”

站在了鲍勃牛仔的街对面的时候,她们才感到有点不对头。

克莱尔第一个开口道:“现在,天都还没黑。”

“太久没出来玩过了,我们已经不怎么在行了。”夏洛特说道。

“妈的。”是吉娜的声音。

克莱尔拒绝被打败。就算她们看起来像是傍晚时分跑到这么一个地方来,挤在一群职业酒鬼中间的女学生,那又怎么样呢?她们是到这里来找乐子的。而鲍勃牛仔,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来吧,女士们!”她说道,凌然向前。

她的朋友们在后面排队跟着她。她们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鲍勃牛仔,就好像这个酒吧是她们开的一样。天花板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灰色烟雾,头顶的灯之间也飘着淡淡的几股。沿着吧台坐着几个酒吧的常客,他们弓着身子,就像几个种在黑色吧凳上的湿蘑菇。一片阴郁的黑暗中,闪烁着几个五彩霓虹灯的啤酒标志。

克莱尔领头走向空空的舞池旁边一张破旧的圆桌。在这个角度,她们可以将乐队的演出尽收眼底——然而很显然,乐队现在还没有来。点唱机上正播放着一首喋喋不休的西部歌曲。

她们还没坐到座位上,一个又高又瘦、面颊粗糙的女服务员出现在她们旁边。“你们想要些什么?”她边问边用一块灰布擦着桌子。

吉娜点了一圈玛格丽特酒和洋葱圈,瞬间就送到了。

“天啊,出来玩的感觉真好。”凯伦说着伸手去拿她的酒,“我都不记得,上次我不用大动干戈地提前计划就出门去玩,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的确如此。”吉娜表示赞成,“雷克斯连去找个保姆的事情都搞不定。就连给我一个晚餐约会的惊喜也不行。惊喜总是这样的:我们要出去吃晚餐,你能安排一下吗?就像是没有长卵巢的人拿不起电话似的!”说到这里,她的笑容消失了,“这样的事情,总会惹得我大动肝火。但是,这真的只是些很小的事情,不是吗?为什么以前我没注意到呢?”

克莱尔知道,吉娜在想着她那即将到来的单身生活会有些什么样的改变。一夜又一夜地,床上有一半将会空着。她想说点什么,给吉娜些安慰,但她自己却对婚姻一无所知。过去二十年里,她约过很多会,也曾有过几次陷入了“伪爱情”里面。但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婚姻。

她也曾有过遗憾,但在此刻,在她看着吉娜那心碎的双眼的时候,她又在想着,或许自己的过去是一种幸运。

克莱尔举起她的酒杯。“敬我们,”她用一种坚定的声音说道,“敬忧郁者们。我们和克鲁泽先生一起挺过了初中,和大屁股贝斯小姐一起挺过了高中,挺过了工作和手术,结婚和离婚。我们中的两个失去了婚姻,一个没能怀孕,一个从未谈过恋爱。还有,几年前,我们中的一个死了。但我们仍然在这里,我们总是会为了彼此来到这里,我们是一群幸运的女人!”

她们一起碰了杯。

凯伦扭头跟吉娜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但会好起来的。生活在继续,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夏洛特伸出一只手放在吉娜手上,什么也没说。她是她们之中最能懂得这一点的:有时候,你无须多言。

吉娜勉强笑了笑,“够了,我可以回家了再去难过。让我们聊点别的。”

克莱尔换了个话题。开始的时候,硬生生地去改变一个话题的方向,会有点尴尬。但渐渐地,她们就跟上了节奏。她们回到了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任何东西,都会让她们开怀大笑。某个时候,她们点了一盘玉米片。她们第二次点的食物送上来的时候,乐队开始演出了。第一首歌,是一曲唱得要撕碎人耳膜的《患难朋友》。

“这听起来,就像是加斯·布鲁克斯[17]被卡在了带铁丝网的栅栏里。”克莱尔大笑着说道。

到乐队开始唱阿兰·杰克逊[18]的《在现实世界里》时,酒吧里已经挤满了人。几乎所有人都穿着仿皮的西部风格服装。一群人在跳着一种拍大腿的排舞。

“你们听到了吗?”克莱尔俯身向前,双手放在桌子上,“这是‘吉他和凯迪拉克’,我们去跳舞!”

“跳舞?”吉娜大笑,“上次我跟你们两个跳舞的时候,我的屁股撞到了一个老人,把他撞飞了。让我再喝一两杯吧。”

凯伦摇摇头,“对不起,克莱尔。在我穿16码之前,我会跳舞。现在,我想明智之举就是,让我的屁股待得能多安静就多安静。”

克莱尔站起来,“来吧,夏洛特,你没像这两个家伙似的老成这样了吧。想跳舞吗?”

“开什么玩笑?我爱跳舞!”她砰的一声把她的包扔在椅子上,跟着克莱尔走向舞池。在她们周围,穿着牛仔服饰的夫妇们正在跳着各种花式舞蹈。一个女人从她们身边旋转而过,一路上做着“1、2、3……”的口型。显然,她得集中她全部的注意力,才能跟上她的舞伴的动作。

克莱尔让音乐倾泻在自己身上,就像在炎热的夏日里往身上泼上清凉的水,让她神清气爽,充满了活力。刚刚开始随着音乐的节拍而舞动,摇起屁股、踩着步点、拍着手,她就想起了自己曾多么爱这样跳舞。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让这么多年都静悄悄地过去了。

音乐把她卷走,剥离了她这些年来的母亲身份。她和夏洛特又再次成为她们少女时代的自己,大笑着,互相撞击着屁股,对着彼此大声地唱着。下一首歌是《阿拉巴马甜蜜的家》,她们不得不继续待在舞池里;接着,又是《玛格丽特酒镇》。

到乐队休息的时候,克莱尔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而且上气不接下气。她感到左边脑袋有一点点痛,于是伸手进口袋里找出了一片止痛药。

夏洛特拨开眼前的头发,“这感觉真好。强尼和我已经很久没跳过舞了,自从……”她皱起了眉头,“天啊,也许是自从我们的婚礼后。这就是当你拼命想怀孕的时候会发生的事情,浪漫会跟你无缘。”

克莱尔笑道:“相信我,亲爱的,是当你怀孕后,浪漫才会跟你彻底分道扬镳。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一个像样的约会了。来吧,我已经严重缺水,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块牛肉干。”

夏洛特向后面点点头,“首先,我得去一趟洗手间。给我再叫一轮玛格丽特。告诉凯伦,这轮我请。”

“没问题。”克莱尔开始向桌子走去,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手中还抓着一片药。于是,她向吧台走去,要了一杯水。

水拿来后,她吞掉了那片药,然后离开了吧台。当她开始走回桌前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男人走上了舞台。他拿着一把吉他——一把常规的老式吉他,没有插电或带放大输出。乐队的其他成员都离开了舞台,只留下他们的乐器。

他随随便便地坐在一张破旧的吧凳上,一只黑色的牛仔靴稳稳当当地踩在地板上,另外一只蹬在吧凳的底板上。他穿着一条褪色了的破旧牛仔裤,一件黑T恤。他的头发差不多齐肩,在头顶的荧光灯下闪着金色的光芒。他低头看着他的吉他,虽然一顶黑色的斯泰森毡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克莱尔仍然分得清勾勒出他那张脸的刚强而高耸的颧骨。

“哇噢。”她都不记得上次见到长得这么帅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在海登没见到过,这是肯定的。

这样的男人,不会出现在偏僻的小镇上。这是一个她很久以前就明白了的事实。那些住在好莱坞或曼哈顿的汤姆、布拉德、乔治们,那些世界闻名的明星们,出行的时候,都待在他们那些目光呆滞、穿着不合体的黑西装的保镖们后面。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要和“真实的人们”面对面,但实际上,他们并不会那么做。克莱尔明白这个,是因为曾有一次有明星在米许县拍一个动作片,她求着她的父亲带她去看过拍摄现场。然而,没有一个明星跟当地人说过话。

那人俯身向麦克风:“在乐队稍事休息的时候,我来填补一下空白,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他说完后,稀稀拉拉地响起了一阵掌声。克莱尔用手肘顶着一个身穿紧身牛仔裤、头戴一顶浴缸那么大的斯泰森毡帽的年轻人,挤过人群,站到了舞台边上。

他扫了几下吉他,开始唱了起来。起初,他的声音有点迟疑,在那嘈杂的喧闹声、喝酒行令声中,几乎柔弱得让人听不见。

“安静!”克莱尔很吃惊自己居然把这话大声说了出来,她本来只是在心头默念的。

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离他只有几步远,这样叫了出来,真是引人注目得可笑。但是,她已经挪不开脚步、移不开目光了。

他抬起头来。在那烟雾缭绕的昏暗中,她身边还挤着十来个人,但克莱尔知道,他是在看着自己。

慢慢地,他笑了。

许多年前,有一次克莱尔跟着她的姐姐,沿着月牙湖的码头跑着。她开怀大笑着,跳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她跌进了冰冷的湖水里。于是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浮出水面,气喘吁吁。

这就是她现在的感觉。

“我是鲍比·奥斯汀,”他轻轻说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首歌献给我的唯一。你们都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我这一生都在寻觅着的唯一。”

他那修长的古铜色手指扫动着吉他琴弦,然后开口唱了起来。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那首歌悲伤萦绕,令克莱尔想起了她生命中所有的缺失。她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随着节拍摇曳舞动起来。

唱完歌后,他放下吉他,站了起来。人们礼貌性地鼓了掌,然后转身离开,回到一罐罐的啤酒和布法罗鸡翅中去了。

他向克莱尔走去。她似乎无法移动。

他在她的正对面停了下来。她有一种想回头看看的冲动,看看他是不是其实是在盯着别人看。

他还没开口,她说道,“我是克莱尔·凯文诺。”

他的一个嘴角浮起了微笑,但奇怪的是,这看起来很悲伤。“我不知道怎么说出我心里的想法,那会让人觉得我是个白痴。”

克莱尔的心跳得飞快,她感到头晕目眩,“你的意思是?”

他紧紧地贴近了她,近得不能再近。现在他是那么近,她可以看见他那双绿眼睛里金色的瞳仁,还有他上唇边缘上那道小小的半月形的伤疤。她也看得出来,他是自己给自己剪的头发,参差不齐的发梢凌乱不堪。

“我就是那个人。”他轻轻地说道。

“那个什么?”她尽力笑着,“那条路?那道光?你是天堂的唯一入口?”

“没有开玩笑。我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着的那个人。”

她应该对他哈哈大笑,告诉他,从她开始学着画眉毛的那一年起,她就没听过这么老土的搭讪了。

她已经三十五岁了,早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这才是她打算说的,她的脑子做出的反应。但她开口的时候,她却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也一直在寻找着你。”

克莱尔后退了一小步。不离他远点,她已经呼吸不过来。

她想对他哈哈大笑。她真的想。

“来吧,克莱尔·凯文诺,”他温柔地说道,“来跟我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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