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瑜张大嘴巴，她实话实说，“我想象中的，你应该很富有了。”
“崔瑜，你是一个聪明有悟性的姑娘，我问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挣钱的吗？”
崔瑜不假思索地说道，“靠佣金。”她和陈漫野探讨过这个问题，而且以她这半年对秦晋的观察和了解，他做的确实是为买卖双方牵线搭桥的生意。
“那只是一部分。”秦晋一边吃东西，一边慢悠悠地说道，“你知道我做的项目通常周期比较长，按照佣金的协议，都是分批次支付的。而我做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收到过全款。”
“啊？”这一点是崔瑜始料未及的，因为不论是和国内公司，还是国外公司签佣金协议，只要是正式的合同，都是有效的，那它们为什么得不到执行呢。崔瑜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知识不够用了。
秦晋笑道，“做这种大项目的中间人，应该有收不了全款的觉悟。”
“这什么意思？”
“大型项目的金额都比较高，就算只拿人家一个点，也是一笔巨款。而这笔钱，都是从卖家的身上割下来的肉，谁不心疼？但是在项目没做成之前，他们还仰仗中间人的关系，都愿意承诺比较高的佣金。”秦晋吃得比较快，正在悠哉悠哉喝着牛奶，他继续说，“而后期他们几乎都会反悔。做大型设备的利润是不太高的，很多大企业也就利润成本打个平手而已，甚至还有赔本赚吆喝的，所以他们的反悔也在我的预期内，我一般能收到初次付款就满意了，或者说，我的心理期待就是那么多而已。”
崔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做赔本生意？千里迢迢卖到这边来，结果一毛钱没赚着？”
“这个说来就比较复杂了，简单说他们也许在某个项目上不赚钱，但是在其他项目上可以找补回来，或者接单维持工厂的正常运转，又或者只追求实打实的海外业绩，放心，亏损不代表他们做了亏本的买卖。”
“你也是这样？不做亏本买卖咯？”崔瑜深信不疑，以秦晋的智慧，会只满足于一次收款，然后白给他人做嫁衣？
“哈哈！”秦晋忍不住笑，崔瑜一副鼻孔里瞧人的眼神又来了，他点点头，“是嘛，我们这个圈子也不大，一回生二回熟，我大度一点，也是为了以后继续做生意。古人都说过经商之道，一是守信，二是讲义，三才是取利。”
“你收的首次款也不少了吧，而且姿态也做出来了，看来你才是大赢家。”崔瑜白了他一眼。
秦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对了，你记得我在安可拉开的车吧？那就是一个客户善心大发，居然按合同条款给我付了第二次款，刚好公司的车不够用，就去买了一辆。完全是意外惊喜啊！”
怪不得当时你一副嘚瑟的样子，崔瑜瘪瘪嘴，不过心里还是挺佩服他。他看得这么透彻，又能恪守践行。她又想起之前的问题，“说半天，还没说你是怎么挣钱的呢？”
“我还有一部分客户，在土鲁其做海外投资。他们在前期调研时，少不了我公司的协助，找准项目后就启动投资程序。然而都是第一次过去，心里没底，所以最后一道关卡时就嚷着拉我入股，尽管只是很小的比例，完全是在试探我的立场。这就让我很尴尬了，要是不投吧，他们会对项目和我的实力产生疑虑，我投吧，开工就没有了回头箭。”秦晋的表情复杂，“所以这几年，我陆陆续续成了近十家公司的原始股东……什么石材公司，物流园，度假酒店，服装加工厂，简直五花八门。”
崔瑜惊呆了，敢情秦晋是位实业家。他挣钱的大头是企业分红，这就难怪了，他才能有底气和财力不计较后续的款项，所谓富人的思维也是要实实在在的钞票才能堆砌出来。看来秦晋那句话是真的，他果然比她想象中有钱多了。
秦晋转身去厨房做了两杯咖啡，顿时屋里弥漫着一阵咖啡的浓香。秦晋给崔瑜端来，看着崔瑜两手撑着脸陷入深思的样子，他和她面对面地坐在餐桌前，继续说，“所以我这几年也是异常忙碌，我在安可拉的公司主要都是打点在那边的项目，说起来，我的本职工作，就我和江浩在张罗而已。我当初和老詹跑到这边来开拓市场，就是做国内公司的代理，后来我一时抽不开身，也是这个原因。”
崔瑜羡慕不已，“我要是有你这么多股份，别说不抽身，把我用胶水粘在这边我都笑开了花。”
秦晋笑眯眯地看着她，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巨大，等她先消化一下。
半晌，崔瑜才说，“原来，你是个隐形富豪，我是该喜还是该忧呢……”这是句大实话，喜的是这么英俊的富豪谁不喜欢，何况还是她的正式男朋友。忧的是，两人之间恐怕是N倍数的云泥之别了。
“你不用喜也不用忧，做你自己就好。”秦晋温柔地说。
崔瑜点点头，“我以后不叫你秦晋或秦总了。”
“那叫什么？”
“秦老师！”崔瑜佩服得一塌糊涂，“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你呀！”秦晋笑着捏捏崔瑜的脸，他喜欢这样亲近她，“你吹彩虹屁的功力也是无敌，我看好你哦。”
“秦老师，你教教我啊？”崔瑜一脸崇拜相，“怎样才能像你这么厉害。”
“多爱爱我，就可以这么厉害了。”秦晋笑道。
“那个，爱你是一个比较繁复的工程，只能慢慢来。”崔瑜眨眨眼，“你有没有什么富婆速成秘籍？”
秦晋做苦思冥想状，他摸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崔瑜，“速成秘籍呀，眼前倒是有一个。”
“什么法子？”崔瑜笑道，她当然知道他们是在玩笑，但听秦晋的口气，难不成还真有秘籍？
“嫁给我呗，我所有资产分你一半，你的财产立刻够到小富婆的门槛了。”秦晋认真地看着崔瑜，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居然有一丝紧张。他以后当然是认定崔瑜了，然而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出“嫁给我吧”这句话，竟然是在早晨的餐桌前？
崔瑜也呆住了，连忙摇头，“我只求速成秘籍，不卖身的。”
秦晋愣了一下，敢情是他自己的内心戏太多了，他赶紧打个哈哈拾回一点尊严，“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也是拜经济大环境所赐，我入股的那些公司，这些年发展都比较好。所以，我是运气成分居多。”
崔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拒绝了你的求婚，你很没面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