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可以啊，你这一天收的可不少啊！”从废品收购站出来，春明忍不住问道。
“也不知道咋的，今天卖废铁的特别多，你给的四块多钱全收了。一百四十多斤，挣了将近三块钱！”小白也有些激动，第一天就这么多，开门红啊！
“那几条街我几个月没去了，估计是满城的收破烂的这几个月都把那里漏掉了！”春明也为这运道称赞不已。“钱你先留手里，迟早用的到。这个月先委屈一下，月底咱再往家拿东西。后天咱们干票大的，我这边接了个婚宴，后天早上三点咱们就得起床出发，来我家集合。”
“行！”见着钱的小黑小白比昨天更听话了。
“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听到婚宴的消息？”
“有一家，不过在月底，还有十几天。哪一家我记下了。”小白犹豫了一下，便又说道：“那旧衣服不好收，有人寻价，一听两分就都走了！”
“那就这样，破衣服一分一件，床单一米乘两米的一分，破洞太大就压价，两件一分啥的，你自己看着办。”春明一听，晒然一笑，自己果然有些想当然了。也不气馁，换个法子罢了。
“行，知道了。”
“平常注意点别的收破烂的，年龄小的多关注一下。要是觉得德行不错，就拉进来一起干，咱缺自己人。”
“我会注意的。”
“没事了，明天还在这集合，这次换路了，按着图上的顺序往下走就行。”春明也准备回家了，便道：“明早小黑还是今天这个点来接我。”
“春明，让小黑送你吧！”
“没事，几步路的事！明天早点集合，晚上回去也好早点睡。”
夜明星稀，知了也快叫不动了。一睁眼闭眼的功夫，就该办婚宴了。
“嗷，嗷啊！”起早了的春明还有些睡意，眯着眼说道：“早啊！小黑你下回轻点，我就不锁门了，你们直接进屋叫我！”
“嘿嘿！”小黑的大手虽然只是轻轻敲了敲玻璃，但那碰撞声中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崩裂之意。
“出发，大柳树黑市。”春明斜躺在车厢里，这车厢昨天特意嘱咐了黑白双煞仔细清理。“你还别说，小黑你还真有两手！这地图画的比我好！多画几幅备用。这东西可得收好，不能丢了。”
“嘿嘿，我总共画了五副，没放在租的房子里，放我们自己家里了。”小黑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心思也是细腻。
昨天小黑特意拿着自己画的地图给春明看。不看不知道，一看一品，瞬间败下阵来。
“行！看路吧，我再眯一会！快到了叫我。”春明裹着一件长袖外套，缩在车厢里睡起回笼觉。
小黑小白二人也没回答，不想吵着春明，就自顾自的骑着，也不说话。
凌晨的四九城，城里面静谧十分，要不是街巷里偶尔游荡的猫狗，再也不见一丝一毫的生气。
当三轮车并行到大柳树附近时，就进入了另一处天地。出人意料的是，这里聚集着不少人气儿，明亮的月光洒在街道上，定睛细瞧，这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
这个就是鬼市！
路上不算颠簸，黑白兄弟为了让春明睡得舒服，没敢蹬太快，一个钟头也差不多到了。
春明是被冻醒的，‘这车厢密封太差，下回补一补！’
“到地了，下来推着走。”春明下了车，在前面领着。
行人看着两辆三轮车，自觉的让开了道。
两边的商贩也有些意动，这架势，大客户！干一票回家睡觉！
即使如此，也没人上前推销，只是挪了挪屁股，磕一下板凳示意。
春明穿过一个个地摊，最终在街中间的摊上停了下来，“哥，我又来了！上周在你这买了两斤肉，味道不错，这次来，要的量大！”春明俯下身子，朝着商贩耳朵说着。
“要多少？”
“新鲜的，二十斤！”
“你运气好，这还剩下二十多斤昨天的肉！”
“都要了！咱之前可说好的，我要十斤以上一斤便宜五分！”拿着手上的肉，递给站出来的小白。
那商贩见小白手里的杆秤，也就没说什么。
“谢谢您了，给您取个整二十二斤！”春明让小白拿着新得的大杆秤，称了下，二十一斤多。“我这还需要些鸡鸭鱼，您给指条路子？”
“要多少？”
“个五只！”
“什么价？”
“每斤比猪肉便宜一毛！”
“再加点，都给你新鲜的！”
“每斤便宜八分！我还要20斤菜！”
“菜要什么菜？”
“什么菜都来点！别弄白菜糊弄，整绿的！”
“什么价？”
“每斤比市场价便宜两分！可以吧！”
“行了，在这等着。”这商贩站起身，朝着旁边摊子的商贩说道：“二子，看着点摊。我出去趟！”
一根烟的功夫，这商贩带着三个人走了过来。每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围着摊子坐了下来。
“你点点！”活蹦乱跳的鸡鸭，也不知道怎么储存的咽气没多久的半活鱼，带着土的各类蔬菜，就这么被摊在地上。
“六只鸡，这只太瘦了，再养几天。”春明挑出一只鸡说道，“剩下的我都要了，是个给个的还是？”
“都给我就行了！”
这年头的鸡鸭都太瘦了，鱼倒是还凑合！加上猪肉也才38斤多，菜倒是量足，各类菜挑了得有二十五斤，把缺的肉补上。
就这总共才花了63块4毛8分！
这婚宴要是成了，净赚11块5毛2分！
幸亏昨天又拿出一件东西，从关大爷那骗了二十块，再加上这几天挣了五块多，否则钱还真不够。
“你点点，欠货两清！”春明拿出厚厚一叠钞票，身体里的血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数对了！”
青年正准备带着队伍收摊回家睡觉，还没等转身，就被春明叫住了，“老哥，我这以后可能隔三差五的就得来一趟，而且数量都不少！看您的货也是实诚，就想和您长期合作。”
“嗯，我一般都在这摆摊，你来找我就行！”汉子没等春明接茬说，就开始收拾摊子。
“得嘞，那就不打扰了！”春明一看，人家不想和你深入交流，没辙了，识趣点吧！
“都收拾好了？”春明转身对着已经搬好东西的二人说道。
“嗯，都搬了，已经盖好了！”
“走，小黑带路，直接到张会计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