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没有未来可言,这些话她也就不需要跟苏碧青深究了。
苏碧青走的时候,没有闹得王府人尽皆知,就这么离开了。
没有了苏碧青的日子,对于花妙喃而言,少了许多的味道,这煜王府,四四高高的围墙,一眼望出去,就只是这片天空,年年日日,花妙喃本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可是到了这里,还是会觉得孤寂。
林间幽兰开放正盛,花瓣散落台阶,花妙喃轻抬莲步踏在台阶之上,每走三步十指相扣,可见虔诚。
长阶深入云端便是佛寺,这是北宿香火最鼎盛的佛寺。
眼瞧着她腰间别着尚陵苑的牌子,几名僧人手持棍棒将她拦下,严声道:“佛门清静之地,烟尘女子不可入。”
闻声,花妙喃一惊,轻声诉说:“妙喃是尚陵苑出身,如今嫁为人妻,郎君三日后就要上战场,想为他求一枚平安符。”
僧人双手合十沉思,替她放了行,“请!”
花妙喃眉间舒展,连声道谢,“信女妙喃谢过诸位僧人。”
她抬头看着寺庙,握着秋来的平安符,从前她不信佛,如今为了夜弘煜竟是信了。
一阵风吹过,她下意识的朝撩动的芦苇瞧去,生怕被人发现了一般。
小心翼翼了半生,是刻在骨子里的谨慎。
回到煜王府,花妙喃将平安符缝到了他盔甲内侧。
影无从房梁间探出头来,吓了花妙喃一跳,扎到了手,当即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总是喜欢出现在房梁上!”
“你今日去了哪里?”影无跳下了房梁,喝着花妙喃桌子上的茶,坏笑着问她。
“要你管。”花妙喃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我怎么觉得你以前在唬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煜王爷?”影无一语道破花妙喃心思。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这跟你的荣华富贵无关。”花妙喃冷声回应。
“你这个人真奇怪。”影无不解儿女间的感情。
花妙喃几下将平安符缝好,“我既应了你,荣华会允你,我的事情,你少问。”
“弄得神神秘秘的,我没什么朋友,你要是告知于我,我定不会告诉别人,你和月婵都知晓,独独瞒着我,弄得我好好奇,真是过分。”影唔嘟囔着。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花妙喃停下了动作,双眼微眯审视着影无,若有若无的带着威胁。。
“不光夜弘煜怀疑你,我也怀疑,你们尚陵苑无非烟花之地,却有你这般身手女子,你瞧见我们上次遇见夜弘煜那里,那些人的身手,随手能解决了,这才是烟花之地的常态,你们到底在策划什么?”影无笑意盎然,言语虽然犀利,却没有恶意。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你只求财,你要的荣华富贵我都许你。”话到了这儿,花妙喃并不想在与他废话,将影无请了出去。
影无知趣的没有在纠缠,对于不了解的人,凡事留一线,不触及到对方底线的基础上好奇,做好点到为止。
花妙喃没有多想,对于影无,只当是个无聊的插曲就作罢了。
她将盔甲轻轻放在身旁,看着盔甲,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霍仙凤的话在耳边回旋,“妙喃,这是你的宿命,你躲不掉。”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悬崖,面前千军万马逼着她,她退无可退,人潮后,夜弘煜一双眸子猩红刺眼盯着她,“你为何骗我!”
“既无许诺,谈何欺骗。”
“花妙喃。”他从未这般正式喊过她全名,没想到是这般讽刺。
“宁死不做阶下囚。”
她纵身跳下了这万丈深渊,刹那间,乌云骤起。
“呼...”
她猛然惊醒,额间是稀碎的冷汗,是她熟悉的寝殿,低声呢喃,“万丈深渊埋葬,只剩一具枯骨。”
“妙喃...”
这时,一声轻唤,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瞳孔放大了一瞬,转而极快的速度恢复平静。
“王爷!”
“做噩梦了吗?”夜弘煜揉了揉她的发梢,靠在她额间,柔声安抚。
“没...没有。”花妙喃别开了身子,避开了他的亲热。
“你刚才一直在说什么宿命?”夜弘煜朝她走了一步,作势要追根究底。
“你听错了。”花妙喃毫不犹豫的否认,许是最近她心里面的执念发生了变化,让她恐惧,才会连梦都提醒着她霍仙凤说的话。
“本王没有听错。”夜弘煜一口咬定。
“我明明梦到的是小时与姐妹抢唐人吃,怎么到了王爷这儿,变了一种味道。”花妙喃平静了些许,扯着谎话来。
夜弘煜幽深的眸子荡漾了几下,沉默不语,他知道花妙喃在骗他,可是他没有证据拆穿她。
花妙喃见夜弘煜不讲话,悄悄看他。
本来在看花妙喃的夜弘煜轻哼一声别过脸去,做足了生气的模样。
“怎么了嘛?”花妙喃起身跺脚,看着他的背影。
“你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本王知道,本王的事情,你可都知道。”夜弘煜赌气般说道。
“我哪有,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花妙喃接着不承认,当下她想不到更好的借口了。
“你没有。”夜弘煜声音冷了几分。
“我哪有瞒你什么。”
“你就有。”
夜弘煜旋身捏着她的脸,审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没有。”花妙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断然不会承认。
“我不信。”夜弘煜眸中透出她的容颜,她就这么细细瞧着他,掰开了他的手,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深,深到分开时,两人都在低低喘气。
“你就这么哄我?”夜弘煜抛开了花妙喃的糖衣炮弹,依旧惦记着她刚才梦里一直在喊着的话。
“我今天去寺庙里给你求了平安符,缝在了你的盔甲内侧。”花妙喃转移了话题,祈求着他不要在深究这件事了。
夜弘煜盯着她看了许久,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随着她的话题不在深究了。
他捧着她的脸,“这一别不知道多久,你会想我吗?”
“我陪王爷一同去。”花妙喃坚定的说着。
这一别对夜弘煜来说,是战场的间隔,对花妙喃来说,却是一世。
如若真如传闻所说,夜弘煜回来就是北宿的太子,那么他们之间的时间已经寥寥无几,能多一点便是一点。
“别闹了。”夜弘煜一直以为花妙喃在开玩笑。
这不是花妙喃第一次提起这件事了,但是他从未当真过。
花妙喃是认真,而他当作她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