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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渐入佳境(1)岁月静好

高一期中考试之后的一个月,成为了林岫十年寒窗中又一段美好的时光,是一段让她回想起来,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的时光。

林岫每天早晨坐老爸的车到校,所以自然而然到的早一些。

这个时候,盛之沐就会给她发QQ,告诉她自己今天要吃什么早点,让她帮自己带到教室。

林岫的父母都是佛系中年人,也没对林岫能在一班混出什么名堂抱太大希望,反而经常担心林岫压力过大想不开。

结果期中考试之后,林岫竟然要求早一点到校,这让爸爸的心里忐忑不安,这孩子从来也没这么努力过,是不是最近魔怔了?

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宝贝闺女被成绩给整得抑郁了。

晚饭饭桌上,他一边夹菜,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闺女啊,你听我说,我以前刚创业的时候,就曾经失败过一次,真的,当时我根本就没有回头客,绝望之下就丢下了工作,跑去旅行。结果没想到在旅行的时候遇见一个高人,他教给我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岫拿着筷子的手一僵,她知道爸爸又在给她灌输毒鸡汤了。

她觉得,爸爸应该去写点励志学的书,或者到茶馆说书,而不是一天到晚被困在公司里。

“说时迟那时快,这句话犹如一道电光火石,一下子就点醒了我,我瞬间就……”

林岫无奈地提醒:“林哥,你去年还跟我说,那个高人是你上厕所的时候遇见的,怎么又改地方了?”

爸爸抹了抹汗:“额,是在旅行的途中,上厕所遇见的……”

这就是她家的沙雕日常,如此的家庭,养出一个乐观心大的林岫并不稀奇。

不过,之前林岫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长期被枯燥的学习压榨,盛之沐的心性还能如此阳光,后来她就明白了。

人生最高境界的治愈,就是吃。

每天早晨,盛之沐在她旁边咀嚼着美味的早餐的时候,口齿不清地教会了她一句至理名言。

“咱们每天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开心。每天晚上学习累了,多想想明白早晨吃点什么,好歹也多个盼头。”

他夹起饭盒里的一个猪肉玉米烧麦吃了。饭盒里剩下的两个烧麦,面皮微黄,旁边的蘸料香气四溢。

他还是专注地吃着早饭,像一只缓缓咀嚼食物的小松鼠。

林岫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她从上小学的时候,就不喜欢吃早饭。

因为她小时候经常赖床,好不容易起来的时候,已经没空吃早餐了。而且,等到她起床的时候早饭已经凉了。

她当然知道不吃早饭并不是个好习惯,尽管她已经渐渐改掉了这个习惯,但还是吃什么都不香。

但是盛之沐和她截然不同,今天要夹鸡柳的大饼,明天要红豆粥,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奢侈一把,要学校对面麦当劳的猪柳蛋堡。

林岫就不明白了,他这是吃了多少年,才明白每个摊位都卖些什么,什么时间的早餐是最热乎的。

还有,凭什么这货天天吃,都吃不胖的?太过分了!

林岫就这样,虎视眈眈地盯着盛之沐的早餐看了一会儿,最后看得盛之沐都发毛了,以为她犯病了。

他皱着眉问:“你……也想来一个吗?”

林岫当然不好意思直接找人家要,所以,她偶尔有胃口的时候,就在学校门口和盛之沐买一份一模一样的。

有一段时间,听说校门口来了个老大爷,卖的粽子特别香,连高三毕业班的学生早晨都特意去买。

林岫不等盛之沐自己提,放学的时候就主动说:“明天你想不想吃粽子?”

盛之沐的目光没有以前那么凌厉了,望着她微微含笑,其实心里想的是孺子可教。

林岫跟盛之沐约定了半天一起学习,结果人家的优点还没有学到,爱吃这一点倒是深得他真传。

于是,每天早晨一到学校,两个人首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吃着一模一样的早点,安静地享受着美好的清晨,像两只小动物一样。

但是,林岫并不是那种只顾着吃,而不做正事的人。

虽然盛之沐平时又爱出风头又爱耍酷,可是林岫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也有很认真地考虑了自己的未来。

虽然她很害怕李姨、老白,而教文科的老师们都很温柔,可是她打从初中开始就很不喜欢死记硬背,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会选择理科。

先前林岫问盛之沐问题的时候,总是会斟酌一下,不知道是出于维护自己的面子,还是当真不好意思耽误他的时间,只能挑一些高难度的问题。

现在她也索性不管了。

反正,他也不是随便给她讲题的,她得帮他买早点,她也不是白帮他买早点的,他得陪她扯淡,他也不是白陪她扯淡的,她偶尔也要帮助他……

盛之沐在林岫心里的定位仅仅是个很好的同桌,说句伤人的话,只谈买卖,不谈感情。

他们经常一起讨论数学题。

期中考试之后,李姨前去教研,让他们自行预习三角函数,并将红对勾先做完。

林岫的练习册上,一路红叉加修正带,让重度强迫症的盛之沐好不自在。

盛之沐轻咳一声,压低了嗓音,装作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说:“姑娘,要不要我教你一个秘诀呀?”

林岫眼前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校服袖子:“公子,我要要要要要!”

她这副没骨气的样子,可真不好意思让初中的同学看见,不过,她宁可现在不要太骄傲,也不要她将来泯然众人,她是个多么能屈能伸的人!

盛之沐瞥了一眼她的手,似笑非笑地说:“来,跟着我念魔法咒语啊,‘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从未在校外补过课的林岫:……”

他们从未讨论过语文题。

语文是真的没有什么题可以讨论,再加上林岫每次做阅读,都跟作者的思路不老一样,于是她也就习惯听天由命了。

但是,教语文的黄老师努力地为语文刷着存在感,每周布置600字的周记,还要做摘抄。

林岫每周日晚上为了摘抄绞尽脑汁,有一次甚至拿了《夏目友人帐》里的台词混过去,后来发现黄老师看不出来,又继续掺些动漫台词进去。

学生时代的日子总是千篇一律的,盛之沐每周末都要到校外补课,林岫倒是周末会看一些小说,但也只是在家里。

他们无一例外地觉得,周记真难写,月考时的八百字议论文也真难写。

于是,每天和对方的对话就成了他们最重要的灵感来源。

比如,盛之沐昨晚把QQ签名改成“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

转天早晨林岫就赞叹:“这句话不错!”

盛之沐翻白眼:“我昨天打游戏看见的!”

再比如,俩人斗嘴时,林岫感叹:“我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盛之沐咬牙道:“什么叫你觉得?不怕迅哥儿晚上找你啊?”

……

课间,金格格悄悄跟林岫说,她特别喜欢林岫和盛之沐这对同桌的相处方式。

虽说林岫这段日子脸色是红润了不少,但是她听到这个观点,还是吃惊了一下。

她问:“我们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杨金格格是个才女,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一个形容词:“你们不是普通的同桌,你们特别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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