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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水沉为骨玉为肌

猝不及防的一场惊吓,还得感谢我的心脏还好,不至于被吓死。

夙枫问我有没有被吓到,我只道:“没有!”不希望他担心,也不知道何时有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

夙枫随即有些奇怪的问我从大妖怪那里听了些什么,我如实说了,他也没说什么,闷闷的领着我们回了木屋。

夙枫的反应,让我猜测,这个小玉背后,一定有故事,我问四火,它却说没听过这个名字,翻了我所有记事的本子,也不曾找到关于小玉的记录,果断决定等师兄回来了,问师兄,毕竟,他在我心里可是博古通今的存在。

夙枫到来的第十七个晚上,师父和师兄回来了,初见的场面,三人的脸就像染坊里五颜六色的染缸,愤怒、郁闷、不甘、畏惧……

师兄气红了脸,堪比关公,愤愤然跑到我身边,问了我近日过得可好,晓得我断了胳膊,更是恨不得将夙枫乱棍赶下山。

四火从来都和师父师兄站在一条战线,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我白白喝了夙枫那么多露水,实在不应该站在他的对立面。但师父师兄照顾我那么久,我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是,就计算着当个和事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讪讪的开口:“你们三个……”

三双眼睛同时射来六道寒光,异口同声:“闭嘴,这里没你事儿!”

四火似乎是同情我了,悄悄来到我身边与我成为中立人士。

师父最先开口,寒气乍现,让这屋子里的气温骤然下降:“战神的位子,坐得可还稳当?踩着爱人的尸骨上位,六界之内,再难寻出第二人!”

夙枫的面色一变再变:“欠她的,今生一并还了回去!还请先生给夙枫这个机会!”

师兄真的生气了,在我仅有的记忆里,即使我将他心爱的袍子扯了个洞都没见他这么大的火气,一晃眼手里便多了把长戟,咬牙切齿:“爱她的是你,骗她的是你,杀她的是你!你欠她的是命,鲜活的生命,你打算如何偿还?哼……就一直将她压在望月刹海之下?”

我凑近四火耳边:“我怎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呢?望月刹海又是什么一样东西?”

四火也同我般迷惑,没搞懂他们口中的她是谁,但它推测,这个她指的就是小玉。

思虑良久,我也十分赞同它的想法,这让我更加好奇小玉背后的故事。

师父到底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脾气也没有师兄那么暴躁,硬的不行吧,来软的,只道:“我们只愿她开心的活着,烦请高抬贵手,放过她吧!”朝着夙枫深深地鞠了个躬。

从没见过师父这般严肃,作为他的弟子,我还是晓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赶紧跑到师父身后,学着他的样子鞠躬。

半天没听见动静,我偷偷瞟了夙枫一眼,他很悲伤,我不由得顺着四火的思维想下去,也许他真的放不下那个叫小玉的姑娘吧!

我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便撞上夙枫的目光。

“阿颜,你也要我离开?”流转的目光期待我的回答。

可我在紧张的时候很难组织语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父接过话来:“水沉为骨玉为肌,便是此时的她,骨玉的力量在减弱,也就意味着,她还会消失!没有记忆,没有知觉,魂魄再次散落在望月刹海中,缥缈无依!”

夙枫也急了:“先生此次远行,该是寻到救她的法子了,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夙枫定当肝脑涂地!”

我硬着头皮问师兄,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师兄直接拉着我出了屋子。

“没什么,只是这厮欠下的情债罢了!但凡生得好看的男子,都会惹了一身桃花!”

我随即道:“师兄生得也不难看,照这样说,岂不是也惹了些桃花?”

师兄习惯性的拍拍我的后脑勺:“师兄不似那些花花公子,今生只倾心一人!”

我回头望了一眼屋子,早已听不清师父和夙枫在谈些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师父绝不会让夙枫留下来,也许,从明天开始,他们便再不会提起夙枫这个名字,而我,也会将他忘了。

想到此处,我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我同四火说了,它却说:“没人为你采露水,你不能再偷懒了,自然会有些难过!阿颜莫要伤心,睡一觉就该忘了!”

可我却不想忘了他,晚间,我在本子上记下夙枫的名字,还有他教我吹过树叶子,可惜反复很多次,我都没能吹响。

太阳一如既往地照进我的屋子,四火突然出现,化作一朵太阳花:“阿颜早啊!该去采露水了!”

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比采露水还要重要的,翻了本子,什么都没有,却发现本子有被撕过的痕迹。

我揪着四火的花瓣问:“何人动了我的本子?坦白从宽!”

四火笑得像朵太阳花:“阿颜你忘了,昨日你趴在书上睡着了,流了一地口水,晕了上面的字,害怕师兄取笑你,就给撕了啊!”

我摸摸自个儿的脸蛋:“当真?”

四火耸耸肩:“骗你作甚!”将我的手从它的花瓣上推下来,而后吹了口气,瞧着花瓣一样的飘逸,这才放下心来。

我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解释,闷闷的前去采露水,却不自主的往东边走去,东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坑,就在桃桃身边,我问了它怎么回事儿,她只说天上掉了块儿陨石下来,可把林子里的飞禽走兽吓坏了。

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记性竟是这样的差!

往后的日子里,我时常一个人到东边瀑布边上发呆,看着朝阳像一个红红的果子爬上天空。

我又坐着瀑布边上的岩石上发呆,一众鸟雀精灵从此处路过,叽叽喳喳同我打了招呼,好不热闹。

“阿颜好啊!”……

我朝它们挥挥手,以示回应:“盼盼、小蛮、巧巧,你们好啊!”接着瞧我的红果子,幻想着它能出现异样,比如出现一个人,一只妖,或是一个神仙。

“阿颜每日在这儿呆坐着,怕是患上相思病了!”

“嘘!这可说不得!江篱师父会生气的!”

“可我看她这样好生可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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