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称……越帅……路线越烂？”
熊少湘没想到，回到现实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严格说来，其实并不是“听到”，因为响在他耳朵里的只是一种奇怪的白噪音，和之前某阶段的差不多。不过现在他的脑袋莫名有了解码的功能，噪音传入耳朵便自动转化成了话语，信息丰富还很精确！
“噪音和语言，到底哪个真哪个假？哪个先哪个后？”
熊少湘纠结了一下，决定先不管它，毕竟自己脑袋已经足够乱，而且身上的麻烦事也足够多了。
莫名其妙的四根超巨型内存条、大陆毁灭时候的马赛克，令人头大的“偷窥者”系统，还有新装上的勇气之心……不，剑圣系统！
至于“剑圣”是不是公认的响亮名称，熊少湘不能确定，但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帅的了！现在有人说名字越响实际越烂？呃……就当他们是酸的吧！
熊少湘翻着白眼在心中嘟囔了一句……然而就在翻白眼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看了他一眼！
目光的来源不在人群中，也不在平台外，好像是……平台？就是脚底下的平台？这个平台……它看了我一眼？这都什么什么啊！自从开始装系统，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谐调起来，就像是在玩一个粗制滥造、错漏百出的游戏。
偷偷掐了一下手心，痛觉正常，看来不是做梦或者幻境，一切都是真的……熊少湘费了好大的精神，才把这些混乱无序的违和感强行压下去，听那个噪音继续说话。
“你们谁知道，死亡率最高的系统是哪一个？”
熊少湘觉得这话……好像就是对自己说的，不过他显然不知道答案。而那些新生们一个个也都苦着脸，左顾右盼一点儿也不积极，校长有些不悦地重复了一遍，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小心翼翼举起了手。
“说！放心大胆的说！不怕说错……”
“我猜……是勇气之心？”
“为什么？”
“那个那个……我听别人说，勇气之心又叫‘炮灰之心’，我寻思着，既然说是炮灰，应该就是死亡率最高的职业了吧？”
从她脸上略带嫌弃的表情来看，这个陌生女生的系统应该不是勇气之心……而校长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如释重负。
“说的不错！你是勇气之冠系统吧，有勇有谋，加一个学分！”
“你们应该都知道，和其他职业相比，一线战斗人员的死亡率始终要高上几档，主勇气的战士加上‘奉献’品质……就是敢死队的标准配置！”
“不过，我不希望再听到‘炮灰’这个词，你们可以说‘勇士’，也可以说‘英烈’或者其他……总之，最好对他们多一些尊重！”
平台上一片沉默，不过新生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愧疚或者多少尊重之意，只是忍着而已。校长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无奈。
“作为人类的一员，我从心底敬佩那些勇者！但作为一个校长，我只希望你们一个个都能活下去，活的好好的……好了，再来个简单点的问题——你们谁知道，勇士之心的各个路线中，死亡率最高的是哪一条？”
熊少湘看到，宿舍的那位女装大佬马励同学第一时间举起了手。
“呦？看来我们的学者同学已经想到了答案！说吧，是什么？”
“剑圣！”
女装大佬干脆利落的两个字，瞬间打破了熊少湘最后一丝侥幸——校长的这一番话，绝对是针对自己的！而且这个剑圣系统，确实有问题！
“哦？说说看！”。
“勇气之心系统大部分活跃在战场前线最危险、最残酷的位置，风险极大。几千年的淘汰之后，现有的体系已经很成熟——极度专精化、以小队配合的方式减少战损……虽然阵亡率依然居高不下……”
“说的不错，继续。”
“谢谢校长……”
虽然马励没有穿女装，但熊少湘听到他柔媚又粗哑的嗓音，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勇气之心的每一条进阶路线，都专注于精通一种特定的战斗风格或者武器。比如‘盾堡’，就是把大盾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六个脑洞全是盾牌相关技能……除了盾牌之外，其他任何技艺都绝不涉及。”
“单独一个‘盾堡’战士什么都做不了，但配合一个同样单人什么都做不了的‘大剑士’，战斗力就和两个其他系统的综合型战士相差不多了；如果再配上‘战术家’、‘勤务兵’等组成完整小队，完全可以越阶挑战……”
“总之，勇气之心的勇士都是专精型，必须配合起来才能形成战力；而纯战士、勇气之冠、勇气之翼系统则大都是综合型，技能搭配自成体系，单独一个职业就拥有应对大部分场景、也就是全天候作战的能力。”
“剑圣，是勇士之心系统的唯一一个综合型进阶方向，但它当初的设定实在太……怎么说呢？不但有常规战士小队的所有功能，还要加上医疗支援、法术轰炸、情报分析、战略布局……几乎一整支军队的功能，实在太贪了！”
“每个人最多只能开六个脑洞，技能实在有限，而所谓综合型，也只是主功能加上一个辅助功能罢了。比如主进攻副位移、主战阵副治疗等，主副搭配就可以构建出相对完整的体系。”
“剑圣……什么都要！结果自然是，什么都不行！”
“根据史书记载，从四圣碑建立起，一共只出现过两个剑圣，两个都牺牲在了战场上……死亡率百分之百。”
“勇气圣碑上的第一个名字，褚匡，同学们应该都很熟悉——圣碑起源之战牺牲的第一人……然而你们可能不清楚，他的进阶职业，就是剑圣！有人说，就是因为如此，这条路线才得以保留下来。”
“而第二位剑圣，其名字、时代都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中，我们仅仅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其他什么都没能记下……”
平台上空传来了掌声，女装大佬一脸娇媚地道了谢，而校长接下来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沉重：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今天……我们迎来了史上第三位剑圣！”
“啥？”
所有的目光，再次齐刷刷投向了平台中间！熊少湘……不知道该干啥，只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首先，我要道歉，我之前错误的判断了这个原生人的勇气……作为原生人，这位同学勇敢选择了一条最危险、最艰难的道路！”
熊少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其次呢……我也不知道应该希望他变强还是变弱！变得强大，意味着距离危险更近；而如果希望他一直弱小的话……好像也不是一个老师、一个校长应该有的想法！总之，祝他一切顺利吧！”
好吧，听了这么多不好的内容，熊少湘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装了个超级坑、甚至是史上最坑的系统？或者说一个“设定有些调皮的炮灰”？
“咳咳！最后一件事……注意了！每个人都有关系！”
“现在，全部三百八十七名新生都已载入各自的系统，是时候让你们体验一下战斗的‘乐趣’了！”
话音刚落，熊少湘便感觉到一股咸湿、阴冷的气息迅速裹了过来，忍不住全身上下一个激灵……
此时他根本顾不上思考“剑圣”的问题，更没空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什么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听得破风声响起时，连忙听风辨位往旁边一让，却还是晚了一丝——右肩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子，整条左臂登时一片酥麻，软塌塌抬不起来。
本能的侧头一看，熊少湘倒抽一口冷气——刚刚站立的位置，被砸出了一个足有半米深的洞，洞口边缘更是像被锯齿獠牙啃噬、撕咬过一般！！
“很突然、完全没有准备是不是？”校长的声音隐隐有些虚弱，“真正的战斗，从来不会给你们准备的时间！”
一边抬手往肩膀位置拍了个治疗图腾，一边躲着攻击、迅速往人群靠拢。也许是运气的作用，除了第一下，熊少湘没再被击中。而那些新生们，有几个已经倒地昏迷了过去……
宿舍的四个人很自然的集合到一起，背靠背站成一团，熊少湘则终于看到了袭击者的模样——是一团足有篮球场那么大的球形怪物！
怪物飘在半空中，半透明，能看到外壳之下无数扭曲的筋管与骨刺，外壳之上则竖着密密麻麻的宝塔形突起，就像是佛像的脑壳。
“宝塔”底部连接着恶心的、渗着脓液的胶管，攻击时，塔尖和胶管迅速飞射而出，就像是弹射出来的舌头……一射一收速度极快，大部分新生只要被蹭到一下就会昏迷过去……
怪物的攻击范围极大，足足覆盖了至少四分之三的平台面积。不过攻击来临之前，地面上会出现一瞬间的阴影，而且它进攻的频率也不算太快，熊少湘几人暂时还能躲开……但很明显，它正在加速，躲避也会越来越难……
“僧海胆，北方海岸最常见的一种海兽，在海兽中的定位差不多相当于炮灰。”听到这里，熊少湘觉得脚下的平台又“看”了自己一眼，“成年僧海胆的攻击力偏弱，大概相当于人类第四等级、也就是精英级；但防御力、生命力至少是第六级传奇级。”
校长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像是从极远的远处飘来，“眼前这一坨只是幼体，整体实力可以往下调一级——也就是标准级的攻击，殿堂级的防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