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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断离情,别师门

“松萝!师兄已经走了,你也要为了一个野孩子丢下我?”松雪拽着松萝的手,因过度用力而不住地颤抖,和手一般颤抖的,还有她的眼眸,其中风雪大作,似有一只狂怒的巨兽翻搅着那个她所隐藏的世界。

或许只有松萝才懂,那满目霜雪下遮挡的恐惧和无助,“松雪!我的好松雪,我……”旁边少年看着松萝被捏住的手腕青紫,一步冲上前,咬住了松雪的手腕,又是一阵血光,松雪吃痛,扬袖将少年甩出数丈,少年身子虚弱,使不上劲,愣是御不住松雪的气劲,松萝一着急,转手化去了松雪手上的气力,一掌将松雪击退几步,终是在少年撞到盘龙柱前,护住了他。

或许正因只有松萝才懂,松雪才有如此恨意。那一掌不重,却击得松雪吐了一口心血。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松雪不知何故开始痴笑,笑得有些癫狂,怕是有些魍魉妖兽也不过这般,“走了好,松萝!走了好啊!!”她瘫坐地上,歇斯底里地喊着,“你走以后,这世上便再无人可舍我弃我!”

只闻一阵撕裂般的锦帛之声回荡在她衣袖中,大门骤开,风雪随即汹涌而入,我一时不查,还未来得及召出护身罩,已是满身满骨的寒意!死定了死定了!当真是要化成一坨冰碴子了!

正当我觉着连头发丝都要冰裂之时,不知怎的已经进入了范无救的幽冥甲,这罩子看起来,可比我那个结实得多,我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嘟嘟两声闷响,“嗯,实心的。”而范无救正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不过是罩子比我的硬些罢了,神气什么。”我嘟囔着。范无救不搭理我,带着我乘着幽冥甲离开,想来是追随松萝去了。我回头看着松雪,失魂落魄的模样,竟是引来了一些噬魂的小精怪,我捏了一咒诀,将我的护身罩扔给了她,风雪带出她最后的一句话,“你们都大仁大义,只有我铁石心肠。”

为免暴露行踪,松萝和少年并未在镇上落脚,邻镇附近的竹林尽头有一山,山壁上有一隐蔽的山洞,松萝带着他躲入山洞,少年应是长时间未好好休息过,松萝拍着他的背脊,哼着不知哪儿听来的小调,竟也甚是入得心神,少年渐渐松下戒备。

待少年入睡,松萝方拿捏着右手腕,适才松雪确是怒急用了十分的力道,血滞不通,这许久了也未缓过来,方才下到洞穴时,右手腕几次使不上劲,险些掉下山壁。

少年整整睡了两日方醒,松萝递上一小石碗清水,她手伤未愈,不便出去,那是这两日她在洞口接的露水,少年也是渴了,囫囵几大口后才发觉松萝亦是唇齿干裂,慌忙将剩余不多的水递了出去。起先松萝是并未接下,少年坚持举着手中的碗,松萝才接下。

盯着松萝喝完水,少年才放心下来。二人相对无言,往日除了爱胡闹的松雪,和将她们带回雪策峰照顾的师兄,松萝甚少与人交流,倒是松雪,活泼热情又会讨人欢心,门中上下都非常喜欢她。此时少年盯着地上零落的坑洞,想着什么,眼中又是泪光闪烁。松萝手足无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种鬼话,她是说不出口的,灭门,丧亲之痛,任谁都无法不绝望恐慌吧。

松萝干坐了一会儿,想着是否该给他留些空间。

“你饿不饿,两日没吃东西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少年一把抓住欲起身的松萝,看了看她的右手,便拽着藤蔓几个翻身就上了山,临走前还不忘用藤蔓将山壁洞口遮挡好。

松萝一人在山洞中,转了转手腕,眉头微锁,不一会儿却又不知想到什么傻笑了起来。

带少年背着些干柴、野果和河鱼回到山洞时,已是湿了半身衣裳。松萝又开始张罗他烤衣服。

“你快烤烤!别回头又伤风了。”

“我跟你说,我在雪策峰枪法学得挺好,医术可是太差了,每次都被师父罚抄医书,我就赖着师兄和松雪帮我抄,后来他俩的医术那是尖顶尖的好!”

“有一次啊,师兄练枪伤到筋骨,我差点儿没把他拉到断腿!”

“还有一次,还有一次,雪松……”

这个松萝也算是话篓子,说到开心处,便冲着少年比画起来,我听着无趣得很,这个少年郎却是听得仔细,偶尔会神色柔和地勾起嘴角。

“我叫松萝,你叫什么名字?”松萝下巴磕在膝盖上,满脸好奇地盯着少年,少年沉默良久。

“也对,你怕是不能说,这样吧,以后你就叫……景云!龙举而景云往,景云好不好?”

少年有了名字,却也不抬头,也许对他而言,若不能冠以家族姓氏,叫什么名字也没那么重了要……

“你不能冠秦姓,我帮你冠好不好,我和松雪自小被师兄带回雪策门,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我们两个人,一个姓,可好?”

“景云景云,你功夫如何?要不然你拜我为师吧,我教你功夫,带你闯荡江湖?”

少年愣住,抬头望着她。

“师兄说,山下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江湖更是恩怨纠纷,刀光剑影,我本想着待师父身体好些,便串通松雪央求师兄带我们去江湖看看,如今倒也不着急,你是秦……”松萝险些说出口,压住话头,“想来你有些底子,练个三五七载,出师也当不成问题,待你出师,我们就一同去闯荡江湖!”

那一日松萝自言自语地立下宏志,便安心休养了数日,景云每日辰时出,午时归,松萝简单烤了些半生不熟的河鱼和熟过三分的果子,景云便开始练剑。

松萝善枪,几乎不懂剑术,但她坚持让景云练习剑术,景云起初嘟着嘴不大乐意,但也渐渐接受。起初简单的剑招与步术松萝倒还可以,但没几日,她便开始担忧起往后该教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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