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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魇影·自述(一)

我是魇影,你们想听我的故事吗?那要从数年前说起了。

那时的族群还住在旧森林里,我的母亲是一只蓝灰色母猫,她曾经生活在一个叫雷族的族群。

她在绿叶季的一次不小心落水后,一只路过的独行猫听见了她的叫喊声,便跳下水救了我的母亲。

从此以后,我的母亲便时常溜出族群去见他,也就是我的父亲——隐翎。

我的母亲告诉了我的父亲许多有关族群的事情,但我的父亲并不认为母亲所信仰的星族是真实存在的。

在那几个月后,我的母亲怀上了我和我的弟弟,而住进了育婴室,因此无法离开营地。

那时,我母亲的族猫都很惊讶,并纷纷猜测我母亲的伴侣是谁。

我母亲的好友,月亮光知道我的母亲的秘密——与独行猫隐翎交往,她不想让我的母亲再与隐翎往来,便决定独自去见我的父亲。

她独自前往我的母亲时常与隐翎见面的地方,那时,我的父亲正在等待着我的母亲。

当他发现前来的并不是我的母亲时,隐翎朝月亮光怒吼着,并质问月亮光,“你是谁!她在哪里?”

“她已经在到达星族的路上了。”

隐翎愣住了,他永远也想不到这只是一个谎言。

他咆哮着,并咒骂着星族为什么要带走我的母亲。

“你们会后悔的。”

我的父亲冷冷地吐出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愣住了的月亮光在原地。

这只母猫永远也想不到她的谎言给我的母亲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我的母亲生下了我和我的弟弟,并给我们取名为小魇和小阴霾。

当雷族里的那名巫医看着我那不同于任何的猫的暗红色眼睛的时候,他那深邃的绿色眼睛深处,埋藏着深深的恐惧。

他似乎预示到了我以后会给族群带来怎样的灾难,又或许是他觉得暗红色的眼睛会带来不详。

在我的母亲生下了我和我的弟弟的一个月后,我的母亲去了与我父亲见面的地方,却再也没见过隐翎。

她知道她的那位好友去见过隐翎,她找到月亮光,“隐翎还好吗?”

“他离开了。”

我的母亲愣住了,接着她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为什么?他难道不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吗?”

但她却全然不知正是她那所谓的好友造成了这一切。

“你不能再和他往来了!一只独行猫怎么可能会在意你!”

我的母亲低下头,注视着仍是一只幼崽的我,我和我的父亲长得很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那时,我和我的弟弟尚且年幼,并不明白母亲那突然的愤怒是怎么回事,只是害怕地蜷缩在一起。

“隐翎……”

后来,我的母亲曾多次离开领地,去寻找我的父亲的踪迹,也许是她还肯不死心吧。

直到她的那位好友再也看不下去了,告诉她真相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为了你好!”

“不!你根本不明白我和隐翎之间的感情,你不能因为他是一只独行猫就否决他!”

……

我的母亲与她的好友大吵了一架,后果则是我的母亲带着我和我的弟弟离开了族群,尽管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要离开……

离开族群后的生活并不是很艰辛,因为我的母亲是捕猎的好手,她在离开雷族后仍以族群猫的训练方式训练我和我的弟弟。

在我和我的弟弟六个月大的时候,她将我改名为魇爪,而我的弟弟则改名为阴霾爪。

我和阴霾爪在我母亲的训练下逐渐长大,但在第一次过雷鬼路的时候,却改变了我的一生。

那时,我和阴霾爪还是第一次见到雷鬼路上那发出轰鸣声的怪物,这唤起了我们内心强烈的好奇心。

我的母亲则是严肃地盯着雷鬼路上的每一只咆哮着从我们面前奔过的怪物。

“就是现在,冲过去!”

我的母亲带头冲了过去,我和阴霾爪一脸迷惑地跟着母亲跑在雷鬼路上。

突然,一只庞大的怪物呼啸而来,它那红色的皮毛闪闪发亮。

我和阴霾爪被怪物吓了一跳,内心不断升腾起的恐惧感让我们的脚爪仿佛生根了一般,无法挪动脚步。

在那一瞬间,我的母亲冲了回来,将我和我的弟弟推开了,自己却被那呼啸而来的怪物撞到。

当我转过头时,对上了母亲那幽绿的双眼,担忧、希冀和欣慰的光芒交织在她幽绿的双眼中,但都只在传达一个意思——活下去!

当母亲那蓝灰色的身影消失在一团血雾之中时,我呆呆地楞在原地,怪物的轰鸣声和阴霾爪的哭喊声在我听来尤为刺耳。

我将尾巴放在阴霾爪颤抖的肩膀上,以此给他一些安慰。

当那怪物呼啸而过,母亲支离破碎的尸体就出现那雷鬼路中央。

几颗晶莹的液体从我的眼角滑落,滚落到地面上,那是我第一次哭,因为我的母亲……

我和阴霾爪将母亲安葬在她时常带着我们去的那块平坦的草地上,那里夜晚时分在月光的照耀下会闪烁着银色的光泽。

我的母亲很喜欢那里,她说在那里可以看见夜空中的群星,夜空中的每一颗星星都是远古的武士祖灵,星族会保佑我们。

星族!如果它真的会保佑我们,为什么他们要带走你!当时还是魇爪的我心里是这般恼怒,星族没有资格夺走任何一只猫的性命!

尖锐的嘲笑声从身后传来,一只烟灰色公猫和一只白色母猫从灌木丛里缓缓走出。

那只白色母猫是我在母亲去世前结交的朋友,但我没想到她居然和那只泼皮公猫在一起了!

她背叛了我!

我暗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寒光,一种因背叛而燃起的怒火在我心里蔓延。

我暗红色的眼里闪着冰冷的寒意,注视着那只熟悉的烟灰色泼皮公猫。

那只烟灰色的泼皮公猫以前总是来打搅我们的生活,他有一副双面孔,在我母亲面前是彬彬有礼,而当我的母亲不在时,他总是试图以切磋的名义试图杀害我和阴霾爪。

“怎么?小猫,失去了母亲很痛苦吧?”那只泼皮公猫狞笑着,他伸出爪子,“放心,我会让你们很快结束痛苦的。”

“泼皮公猫!”阴霾爪啐道。

那只烟灰色泼皮公猫怒吼一声,他那蓝色眼睛不怀好意的在阴霾爪身上扫来扫去。

那只泼皮公猫怒吼一声,以极快的速度绊倒了我,并冲向阴霾爪。

阴霾爪自然打不过那只泼皮公猫,几个回合后,那只泼皮公猫已经将阴霾爪按在地上,一只爪子正架在他的脖子上,爪尖在一点点地探进。

不!我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咆哮着冲向那只泼皮公猫,一头撞在他的腰肢上,并将前爪插进他的侧腹。

泼皮公猫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当他注意到我那与众不同的暗红色眼睛时,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惊恐的光,他急忙推开了我。

“你……你们是隐翎的儿子?”泼皮公猫用那近乎颤抖的声音问道。

“什么?!”白色母猫失声叫道,“隐翎是谁?”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那时的我对于那只母亲时常和我们提起的独行猫——我们从未谋面的父亲没有丝毫好感。

阴霾爪和我对视一眼,默契地朝那只泼皮公猫冲去。

阴霾爪像一只灵活的兔子一样,他滑到泼皮公猫的腹部下面,并用爪子狠狠撕扯着他的腹部。

泼皮公猫被疼痛刺激地缓过神来,他可不是不会反抗的家伙,除了面对那只黑色独行猫——隐翎,泼皮公猫抱住阴霾爪,和他扭打成一团。

当这两只猫分开的时候,阴霾爪的侧腹多了几道伤痕。

我闪电般地从泼皮公猫的身后跳了上来,直扑他的喉咙。

泼皮公猫的眼里仍旧是惊恐,那惊恐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给阴霾爪造成了伤害而散去,就好像那恐惧是印在了骨子里,融入到了血液中。

他的四肢仿佛生根了一般,楞在原地,他对那只独行猫的恐惧让他丝毫不敢反抗。

但我的攻击并没有因为泼皮公猫的恐惧而停下来,毕竟他之前还想杀了我和阴霾爪。

鲜红的血花从泼皮公猫的脖颈处喷溅而出,染红了我那雪白的前爪。

泼皮公猫睁大眼睛,他软软地瘫倒在地,至死都没有一丝反抗,那只叫隐翎的独行猫给他造成了太深的恐惧!

我冷冷地看着泼皮公猫的尸体,一颗想要不断变强的种子在我心里种下了。

我转向那只白色母猫,她不会打斗,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未曾出手帮助她的那位同伴!

白色母猫注视着我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色前爪,眼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求求你……放我走……”白色母猫用那绝望的声音在向我乞求着。

阴霾爪看向了我,他想让我做出决定。

我舔了舔嘴唇,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要我咬断她的喉咙。

“杀了她。”我那暗红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叛徒没有好下场。”

阴霾爪愣了一下,深蓝色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接着他点了点头。

白色母猫发出惊恐的叫声,但很快便变成有气无力的哀嚎。

鲜红的血液从我的爪尖滴落在草地上,留下了一片殷红。

那时,是我第一次杀猫。

尽管是拜我那从未谋面的父亲所赐。

从此,我改名为魇影,而我的弟弟,则改名为阴霾羽。

本来我和阴霾羽一直都在那片森林里生活着,直到,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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