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后一个学期没有理论课了。学院的具体安排是，组织学员们在一周之内观摩五家不同行业的企业后进行系统分析和总结，然后休息两天迎接结业考试。
五家都是三资企业，也都在粤东，粤州一家，香山一家，鹏城三家。其中，就有方记集团驻在鹏城的公司和工厂，算是食品行业了。此外是华为和百威在鹏城的公司和工厂，一个做科技产品，一个做啤酒。再就是香山的精细日化，算是日用化工行业。粤州的是百事在粤东的总公司，这个是做饮料和餐饮的，大家也都知道。
王强他们知悉了行程安排后，马上在住处展开了资料的搜集工作。那么大的企业，要去观摩，还想有所收获，提前了解些企业背景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这些企业的产品都是行销全国，公司也都很有名气。
王强负责找百事的资料，杨昌运负责方记和百威，任天行负责华为，李鹏飞负责香山日化，大家分头行动起来。
大家再汇聚到一起分享的时候，手里都多了一些东西，有杂志、有报刊、有书籍，还有一些印制的纸质资料，应该也都是这些有关企业的报道或重要资讯。
王强还是习惯性地先开始了。他说：“通过搜集到的资料和信息来看，我现在所了解到的百事与之前所认识和想象的很不一样，所以要赶紧跟你们介绍一下。”大家听他这么一说，都竖起耳朵很认真地听起来。
他接着说：“我之前一直以为百事是个新生的公司和品牌。现在才知道，它诞生于1898年，也算百年老牌了，只比可口可乐晚出来十三年。它1981年进入中国，率先在鹏城办厂，算是第一批进入中国的外资企业。”
“百事公司的业务涉及饮料、餐饮、食品和农业科技，主营的业务有两块。一块是连锁餐厅，旗下有肯德基、必胜客和塔可贝尔这些知名品牌，近年来在国内乃至全球的拓展速度非常快。一块是饮料，有百事可乐、七喜、美年达、激浪等等，仅百事可乐一个品牌的销售收入就高达数十亿美元。再就是它的食品板块，也形成了像乐事这样的品牌，还有土豆种植技术方面的业务。”
“乖乖，我一直以为它就是一个饮料跟可口可乐争天下呢。”李鹏飞咧了咧舌头。
“就单一产品和品牌而言，可口可乐无疑更成功。关于这点，关注两个品牌在全球市场的表现就不难看出来，可口可乐在哪都压过百事一头。但能经营如此庞大的产业链，我个人认为百事的企业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的能力更强。”王强分析道。
“不过我认为，能够上百年地执着于一个单一产品和品牌，可口可乐也堪称经典。我甚至非常想知道，它长盛不衰的秘诀到底在哪里。”杨昌运说。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我在搜集百事资料的时候，发现营销创新可能是它们共同的法宝。它们在每个营销阶段都会提出一个全新的理念和主张，九五年百事的广告语是‘百事之外，别无选择’，九六年则改成了‘改变新的一页：百事可乐’，据说今年又要换成‘渴望无限’。而且它们每提出一次口号，就会对产品外观重新策划，既会沿溯大部分之前的元素，又会作出适当地调整而有所改观。此外，它们还很重视明星和广告效果。迈克?杰克逊就是它的首位明星代言人。在中国，他选择了张国荣、刘德华，今年又请了郭富城。一旦确定了代言人和策划案，我们就会发现，它的广告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甚至蔓延到了你日常生活的各个方向。”王强耐心地说道。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次调研选的是百事而不是可口可乐呢？”任天行好奇地问。
“这个我有发现。在全球，也只有加拿大和中国的粤东，百事可乐的单品销量超过了可口可乐，说不定真有什么玄机在此呢。”王强笑着说道。
轮到杨昌运了。他说：“方记的资料我找得不多，大概也就是安老师介绍的那些了，这可能我们要到实地去看以及向方志诚去了解。但百威有得说，怎么说也是个百年品牌啊。”
“百威创立于1876年，历史比可口可乐还要悠久。但进驻中国是在前年，也是在鹏城兴建的工厂。百威的市场表现我们都看到了，在传统渠道里不温不火，但在啤酒的中高端市场，它和嘉士伯、喜力打得不可开交，可以说是寸土不让。在很多国外的报道里，都说百威是条贪食蛇。它每每进驻一个国家或地区时，总是蛰伏待机，然后瞅准时机，开展并购，要不拿下当地的啤酒厂，要不收购畅销品牌。据说有资料和数据显示，每隔四五年它就有一个大手笔。现在到中国，还不知会看中哪个品牌。”
“这么说，它走的是一条不一样的发展路线？”王强问。
“嗯，不过这种方式很是值得研究。”杨昌运说。
“幸好没在那个行业里。要不，还真觉得毛骨悚然呢。”李鹏飞说。
任天行开始了。他说：“华为我倒还熟悉，也算同行了。我曾经跟他们做过一些小业务，任总我也见过。总的来说，它们是做交换机起家的，先是代理，然后自己开发，自己生产。我比较佩服的是他们的创新能力，据说它每年的专利数就有几百件，这个数据应该超过了很多国内专门的科研机构。年初，我跟他们一个市场部经理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去年销售翻番了，做了26个亿。去年年底，又抓了香港的和记黄埔和长江实业的订单，还接了俄罗斯和独联体的大型光纤电缆业务。我想，他们的发展前景真还是不可限量。但任总非常低调，平日里最多的时间是和技术人员滚在一起，不太愿意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他说过的一句话很经典，被广为流传，‘华为不缺钱，所以不上市’。”
“可真正能够做到这个程度的，不多啊。”杨昌运很是感慨。
李鹏飞找来香山日化的资料也不多，仅仅了解到它成立于1993年，专门做日化产品，有“发嘉丽”这样畅销全国的产品和品牌。
王强总结道：“看来我们国内的企业还是不善于宣传，尤其是企业实践的理论提炼，所以能找到的资料很少啊。这样也好，我们去学习的时候可以不产生先入为主的印象，适时提问吧。”
大家也都表示赞同。
2
参观的第一站安排到方记集团在鹏城食品工业园的加工厂。
这个工业园是在鹏城北部的宝安区，离机场和铁路很近，因此物流便利。厂子投建有两年多了，早已步入正轨，且港资企业的管理向来都是制度先行，非常规范。
王强他们是乘坐的大巴，从粤州往鹏城北也不远，一个多小时车程就到了。
厂子建设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面积很大。一下车，便看到厂门边的幕墙上有一行大字“方记（香港）食品集团有限公司鹏城生产基地”。
王强和同学们在安国庆的带领下在厂门前列队等候接待人员，他早就发现方志诚没有同行，应该是先行赶到这里了。
不一会儿，方志诚带着两个人一路小跑过来，与安国庆衔接了一下，电动门便打开了。
方志诚挥手喊道：“大家伙跟上。进入厂区后，请听从工作人员的指引。”又指着旁边的人说：“这两位是生产负责人，薛厂长和钱总监，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向他们咨询。”
听他这么一说，安国庆建议把学员们分成两列，分别跟随两位向导。
方志诚说：“有道理。薛厂长、钱总监，你们可以分开引导，将参观次序错开，这样分批进入厂区和车间更好。”说罢，他独自请安国庆走开了。
王强和408的几位被分到了薛厂长一组，不到二十人，这下基本可以听清楚薛厂长讲的话了。王强他们趁机凑到了最前面，这样就可以和薛厂长直接交流了。
薛厂长大声说：“下面，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基地的基本情况。我们这个厂主要是制作烘焙食品的，成品主要有面包、蛋糕和西式饼干。产品品类很多，一般都是根据各个门店及其他客户汇总的要货计划进行订单生产，因此每天的工作都很饱和。所以，我们一会进入车间只能在走廊外部观察，请大家谅解。整个基地的设计布局是很清晰的，厂区的大门就是人流通道，而物流在后门。厂区里有三条流水线，但分布在两个净化车间里，人员可以直接在里面完成配料、制作、包装的全过程。而物料的提供和成品的储运都在后区进行。”
李鹏飞急不可耐地问：“饼干可能好点，像面包和蛋糕这些食品，保质期非常短，是如何实现保质保鲜的呢？”
薛厂长大笑起来，回应道：“问得好。我们确实有些特别的处理方法，另外要提供市场还需要强大的配送能力和反应速度。这些你们看了也就知道啦，请大家列队随我来吧。”
王强当然知道这个问题重要，但更具挑战性的，是它们的销售网络。据他所知，方记食品不光在粤州，在京城和沪市的一些大型超市里也是有得买的。
大家兴致勃勃地随着薛厂长向净化车间走去，这里是蛋糕和面包的生产车间。
王强想，把两种不同产品放在一个车间里生产，应该是共用了某些装备，或者有相同的工序。这样既能节约设备成本，又能将人工省约出来。
他们一走进车间，就都被要求在更衣室加穿了无菌工作衣帽，戴口罩，鞋子也得带上鞋套。
当大家站到隔层上一块硕大的瞭望窗前时，整个车间除了几间密闭的小房间，就几乎完整地展现了出来。
王强惊奇地发现，整个净化车间里居然看不到人。他马上问道：“这里的工序都不要人工吗？”
薛厂长说：“这就是我们的特点之一。我们建厂的时候就从德国引进了这些装备，然后在美国购买了计算机编程，所以这里只需要人工参与配料和监控管理。”
“计算机？”任天行的眼睛都红了。
“什么东西啊？”杨昌运也问。
“应该是电脑吧，就是一种智能机械，输入程序以后就能进行简单的规律性工作。但比人工要快很多，而且准确无误。”薛厂长答道。
王强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他只在叫嚷着要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年代里，才听说过像机器人之类的东西。现如今这些东西却真真地出现在眼前，并代替着人的工作。这些可以适用于槟榔生产吗，这个计算机有什么奥秘呢，一时间许多问号在王强的大脑里闪现出来。
“能看看那个计算机吗？”任天行问。
“不是计算机，是编程。不过可以带你们看看发布指令的机房。”薛厂长说。
大家紧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门口。里面有一台很大的设备，前面坐着两个年轻人。一个紧盯着几个小屏幕，像小电视机的那种，另一个却只是坐着，什么也没做。
薛厂长解释说：“他们俩就是车间的管理核心。一个负责监控，也就是各个设备、各个环节的实际运行状况，另一个则负责解决可能出现的任何问题。”
“我看出来了，这里就是整个车间的大脑。”任天行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
王强忍不住好奇地问：“那包装呢？包装总得要人工吧。”
“人工只负责少量的拣装工作。从设备出来后，产品已经完成了独立包装，人工只要把它拣到包装盒或包装袋就可以了。”薛厂长很轻松地介绍道。
王强顿时对每个细节都充满了好奇，他急切地想了解这些，也就是眼前的这一切。他深深认识到，今天看到的、学习的，就是明天自己将要做的。
接下来，他们又参观了包装流水线和成品传送区，也确实没有见到什么工人。只是外包装区的不锈钢工作台前，坐着一排身着无菌服的工人，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包装工作。
李鹏飞注意到那些装半成品的袋子鼓鼓囊囊的，像是充满了空气，很是好奇。便问：“厂长，您说的秘密就在那袋子里吧。”
薛厂长爽朗地笑了，说道：“你的观察力很不错啊。确实，我们的机器在预包装前就将制成的蛋糕进行了杀菌处理，然后在包装的时候加充了氮气。这样，可以将原来三五天的保质期提升到一个月，所以才可以向外界提供出合格的食品啊。”
他还没说完，人群里就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
王强觉得此行就是一种震撼，一种被科技征服的感觉。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只有一句话，“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3
大家回到408的时候，一直在津津乐道地谈论着今天的见闻。
杨昌运对机械自动化很感兴趣，李鹏飞对食品保鲜技术非常推崇，而王强则对设备智能化印象深刻。只有任天行坐在那发呆似的，貌合神离地像是听着他们言说的内容，又像是在想些别的东西。
杨昌运见状，跟他开玩笑说：“怎么啦？去趟方记魔怔啦。”
任天行突然拍了拍脑袋，大声说道：“是计算机控制下的程序，是程序。”
王强很好奇他的言行，问道：“大家都知道是编程啊，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这个可厉害啦，以后肯定会推广和普及的，你们拭目以待吧。”任天行很是自信地说。
“我们不太了解，你算业内人士，说说看。”王强本就很想了解这一块。
“计算机，也就是电脑，是一种专门用于高速计算的机器。它既可以进行数值计算，又可以进行逻辑计算，还能存储记忆。如果设定它的运行程序，就能自动而高速地处理海量数据，是当前最前沿的一种智能电子设备。”任天行说。
“具体可以做些什么呢？”李鹏飞也没听太懂。
“什么都可以，我估计不要多久就会风行起来。前一阵子，我在鹏城的华强北电子市场还看到了个人电脑的样机呢。”任天行说。
“你说清楚点，能帮我们做什么？个人电脑，是自己用的吗？”王强觉得说不定有用，急忙问道。如果不是今天亲身经历，他一直以为这些只是外太空的事情。
“就是一台很小的机器，可以书写和存储文件、可以播放音乐、可以看碟片、可以玩游戏。至于以后有什么功用，我还不知道，不过肯定大有用场。”任天行说。
“你一个电子行业的业内人士都不清楚，我们怎么会知道呢。”李鹏飞打着哈欠说道。
“我肯定要重点关注的，不过好像操作是要学习的，有一些固定的方法。我建议你们都去买一台，回家好好学习、研究一下。”任天行说。
“可买了也不会用啊。”杨昌运说。
王强觉得任天行的建议不无道理，说不定王燕会感兴趣，又或者对她今后在大学的学习有帮助呢。于是他说：“要不，我们等后天到鹏城参观的时候，抽时间一起去趟电子市场瞧一瞧、看一看。总之，不要与潮流脱节嘛。”
“你说去就去吧。”李鹏飞怏怏地回了句，倒在床上吹起呼噜来。
“是可以去看看。”杨昌运回了句，也走开盥洗去了。
任天行还想说点什么，看这阵势，便没张口了。
王强小声问他：“那机器贵吗？”
任天行说：“不便宜，一台新的得七八千，旧的也要四五千。”
4
第二站是到总部在粤州的百事粤东公司。
百事公司有餐饮和饮料两块大业务，因此王强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观摩对象。如果想了解餐饮，就可以安排到肯德基餐厅参观；如果想了解饮料，则可以去百事可乐的灌装厂学习。
王强跟408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王强和杨昌运去饮料这边，任天行和李鹏飞去餐饮那边，然后再一起分享收获。
王强和杨昌运的目的一致，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百事可乐在营销上的特别方法。
饮料这边百事公司派出了一位公司的副经理带队，好像他就是负责产品营销的，名叫张大华。
王强和杨昌运在路上瞅准了机会，找他攀谈起来。
原来，这个张大华很不一般。自己是留学回来的硕士不说，在百事已经干了六年，这边公司成立以前在新加坡的海外公司任职。粤东作为亚洲的重点市场拓展，才把他作为骨干抽调过来的。他对百事公司的饮料业务尤为熟悉，之前一直做的这一块，个人业绩也很好。因此一过来就被任命为了营销总监，还兼任了粤东公司的副经理。
他说，百事可乐在粤州灌装厂的规模在百事公司全球的工厂序列里都算很大的。因为对百事而言，中国是个巨大的市场，而粤东又是重点，所以公司投入的人财物方面的资源很多。这个厂的投资高达5000万美元，设计产能是每年两千万箱，它的产品供应粤东、粤西、江南、湖西、闽北等华南五省。
李鹏飞大声说：“也就是说，平均每天要生产近五万箱咯。”
“可以这么理解。”杨昌运回答道。
王强在想，那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和画面啊。如果都使用人工的话，岂不是搬运这些货物都需要成百上千人。他正联想着，车子很快到了工厂门口。
张大华下车去跟门卫衔接了一下，便领着王强他们进去了。
王强马上看出来，这里跟方记的厂子布局相似，人从前门进，货从后门出。但他注意到，在很远的地方，停着一排货柜车，应该是拉饮料的。
张大华解释道：“公司是有规定的，核心配料区是不能参观的，其他地方都可以。”他带着王强他们直接进入了易拉罐自动灌装车间的观光走廊上。当然，进入这样的食品饮料车间仍是需要更衣的。
王强看到有几个机械手在传送带上飞快而又节奏地舞动着，很像一个巨人的手臂。它能同时拿起十个易拉罐进行灌装，动作轻巧又准确。王强心里默数了一下，灌一次用时三秒左右，加上取放罐体，不过五秒。
学员中有人向张大华提问：“张总，那种塑料瓶不是在这条线生产吧？还有，像肯德基餐厅里的百事可乐是怎么做出来的啊？”
张大华马上说道：“首先，我要更正你一下。那种瓶叫PET瓶，学名叫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醇酯，可不是普通的塑料。我们这里有几条生产线，PET灌装确实不在这里。肯德基虽然都是百事公司旗下的业务，但它们餐厅里的百事可乐原料却不是由我们生产。我们只提供给它们可乐糖浆和制备的机器，由它们餐厅的员工完成制作。所以，百事可乐与肯德基餐厅提供的百事饮料，从产品角度来说，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王强赶紧问道：“那提供糖浆和装备也是以购买的形式吧？”他觉得这个业务有点类似王爷公司和海王公司之间的原料采购。
“当然。这也算百事可乐的重要营收项目。”张大华说。
车间里并没有什么工人，只有几个穿着白衣工作服的人在巡场，绝大部分的工作都是自动的，这种方式一直能持续到装配区。唯一能看到人工的地方，就是标准箱被打包后，需要一两个人将它搬到传送带上，再传送到成品区或仓库去。
杨昌运又好奇地问张大华：“车间里的自动化都是通过计算机编程来实现的吧？”
张大华转身看着杨昌运，笑着说：“你也是做食品的吧。不过编程应用已经滞后了，两年前我们是在用。现在我们已经全面升级，都是用PC终端直接操作了。”
杨昌运张大了嘴，没敢出声。他和王强这才知道，连方记食品那套让他们瞠目结舌的先进装备都已经落后了，而且还落后了几年。也就是说，代表国内较高科技水平的香港食品行业要比美国落后几年，内地又比香港落后一大截。天哪，那比其美国不是差距更大。
杨昌运和王强对视了一下，非常尴尬地笑了。
王强问：“张总，您说的PC是计算机吗？”
“是啊。现在也叫个人电脑或终端机，我们厂区里的终端机都可以联络起来，办公也可以。”张大华介绍说。
等大家伙走开时，王强把杨昌运拉到一旁，小声说：“看来，华强北之行必去。要不，我们就离时代更远啦。”
“我也这么看，刚才我差点惊讶得叫出来。”杨昌运略带愧色地回应道。
5
当408的几位回到住处时，大家见识颇丰、感触良多、收获不少，于是聚在一起研讨起来。
先是李鹏飞。他说：“今天我们去了家肯德基餐厅，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全球连锁餐饮。”
“肯德基餐厅的最大特点在我看来就是服务好。我亲眼看见餐厅员工在帮顾客带孩子，还帮顾客端餐品。再就是产品好。基本上餐厅提供的每种产品，都有人买，又都评价不错。还有就是突出了快。一般从顾客点单到制作完成，都只有短短几分钟。”
任天行马上说：“我觉得鹏飞兄的观察还是只停留在表面上。我更欣赏的，是它明显有别于其他中式快餐厅的能力。其一、供餐速度。他们叫立等可取，这本身对于中餐就很难做到。其二、限时供应。它们制作出来的产品，到时没卖出去，一律当餐饮垃圾及时处理。这种不计成本的做法，既保障了产品质量，又限制了餐厅的盲目供应。其三、标准化。虽然今天我们只去了一家，但很多其他地方的餐厅我们也都去过，没有哪家的口味会有很大区别。我想这正是连锁餐饮经营的秘诀吧。关于肯德基，我还有一个认识。它的开店速度非常快，而且选址一般都在人流密集的黄金地段，说明它的选址是有很明确的指向和标准的。”
“我还听说，它们的管理极细致。从顾客进门起，员工接待的话术，到制作间各种食材的加工，再到清洁每一个餐具，清理每一张桌面，都是有严格执行标准和程序的。”杨昌运说道。
“那这个可就真厉害啦。”王强感叹道。
“你们呢？你们有什么收获啊。”李鹏飞急忙问道。
“我们最大的收获就是，见识了比方记更加先进的PC终端操控系统。据说，还可以相互连接和办公。我和王兄认为，百事的这套系统及技术比方记至少领先两年以上。”杨昌运回答得也很快。
“你是说，直接用电脑控制生产线？”任天行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一开始，我们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杨昌运笑道。
“昌运兄没有半句虚言。所以，我觉得我们明天务必抽个时间去趟华强北。我不光想见识一下这个电子脑袋，还想买个回家摆弄一下。”王强肯定地说。
“我也正有此意。”任天行说。他想了想，又说道:“那好安排。明天上午是去华为，下午去百威。两个地方一个在鹏城北，一个在鹏城西，而华强北在中间。我们明天参观华为后，向安老师请个假，中午一起去，然后再到百威与队伍会合不就好了。”
“可以。要买的同学可赶紧把钱准备好了。”王强说道。他心里想着，自己可以买两台，一台给王燕，一台自己学。
6
晚间的时候，王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黄晴和王燕正在家看电视。
电话里，王强与黄晴闲聊了几句，便说有事要跟女儿讲。黄晴连忙招呼王燕过来听电话。
王强说：“宝贝，在家干嘛呢？”
“看看书啊，白天有时也会出去跟同学们聚聚。到时候天各一方，想见一面也难了。”王燕回答道。
“是应该好好玩玩。爸爸有个新发现，想问问你的意思？”王强试着引发王燕的兴趣。
“您别兜圈子，什么事啊？”王燕当然聪明。
“我在鹏城了解到一种很神奇的机器，叫电脑，几乎无所不能。准备买回家给你也学习学习。”王强兴奋地说。
“爸爸，你也太OUT了吧。我们高二就开了计算机课，你难道才知道吗？”王燕突然觉得王强既不关心自己，又不关心时事。
“这样啊，是爸爸疏忽了，向你道歉。那你会操作吗？”王强又问。
“当然。不过不知道，市场上最新式的是什么操作系统？您记住，要买就买最高配置的。”王燕急忙说道。
“好，我买回来。但你要教爸爸，怎样？”王强说。
“好啊。我正准备等录取通知到的时候，找自力叔给买一个呢。”王燕终于笑了。
“你呀，鬼精鬼精的，就别给他出难题了。爸爸买吧，在家等着，不日就到。”王强说罢，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