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南阳刚刚解开两个扣字,还没来得及张开嘴问发生什么了,他已经被吴元直拽着出了营帐。
他看到营地里到处火把通明,人声嘈杂,一队队士兵们手持环首刀在营地里四处巡视,每个帐篷,每个旮旯里都要进去检查一番。
李南阳心里想:看样子,也不像是董卓的军队或者黄巾军夜袭军营,倒像在是抓刺客、探子、野兔子什么的。
“元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李南阳忍不住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南阳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大家都往那儿跑”。
吴元直把他带到了看管那三个疯了的士兵的大帐旁边。帐外站着好几排举着火把的士兵,孙坚周黑牛站在那儿好像在看着什么。
李南阳忽然有一种不祥的的预感,夜里凉气重,他不由自主地把扣子系上了。
李南阳走近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死相极为惨烈。尸体周围散落着胳膊、腿、脑袋,血液流淌的满地都是,一些血水竟在地上流出了几条浅浅的血河。
浓烈的血腥气直逼脑门,令人作呕。
一个士兵忍不住的呕吐起来,呕吐的一塌糊涂,瘫痪在地上被几个士兵架着离开了。
李南阳的胃里也是一阵翻腾,他强忍著问道:孙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孙坚看了看周黑牛,没有吱声。他吸了一口气道:夜风清凉,李先生身体虚弱,还是先回帐休息,免得再伤身体。
“谢谢大将军关爱。草民既已来了,也想为将军进点微薄之力”。
孙坚也不再勉强。
周黑牛举着火把蹲在一具尸体旁,仔细看了看,望向李南阳,道:这数十具尸体,我查看了一下他们的肢体、皮肤的伤口处,都不是利刃所致。
吴元直纳闷,问:不是利刃所致?
“是的,他们是被牙齿啃咬或者双手、爪子什么的直接撕裂而亡的”,周黑牛说着在尸体的脖子断裂处捏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指甲盖。或者,准确一点的说,那是一个像是指甲盖子的东西。
周黑牛又指了指地上,李南阳上前一看,地上放着几颗牙齿。这牙齿像是野兽的獠牙。
“这是我在尸体的伤口处找到的”,周黑牛说道。
“咦。我怎么看着这几颗指甲盖子和牙齿,不像是人的呢”,站在旁边看的吴元直说道。
周黑牛点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李南阳抬头看了看关着三个疯士兵的帐篷,问道:里面那三个疯了的士兵呢?
“死了”,孙坚说。
孙坚接着说:你们先在此查看一番,我先回营帐去了。语毕,他叹了口气,带着一队军士离开了。
李南阳觉得孙坚的脸上满是倦容,兴许是这几日的连连怪事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吧。
李南阳掀开帐篷的门帘,往里一看,目瞪口呆。
如果说,帐外的惨状是人间地狱的话,那帐里的景象,那就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准确的形容和描述了。
李南阳一个踉跄退了出来,他望着周黑牛问:里面就是那三个疯了的士兵的残骸。
“是的”,周黑牛点点头。
一旁的吴元直,并不知道里面的样子,他有一些好奇,于是也掀开门帘一看,登时跑到了一边呕吐起来。
“我靠,他大爷的,这…这这是猪肉屠宰场吗”,吴元直一边呕吐一边说着。
“这可比屠宰场更骇人更恶心”,周黑牛答道。
吴元直撩起袖子擦了擦嘴,说:你们说,里面是那三个疯了的士兵的残骸,也就是说,里面的尸骨不全?
“是的,以我的经验,里面的尸骨只剩下一小部分,那消失了的大部分,我猜,可能被吃掉了”,周黑牛看着地上的尸体道。
吴元直看了看地上的獠牙和指甲盖一样的东西,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李南阳忽然夺过两个士兵手里的两个火把,掀开门帘走进了帐篷里。
并且,他随手把门帘关上了。
“南阳兄,你一个人进去做啥子,没事找虐啊”,吴元直有些焦急的说着话,可是自己又不愿意进去。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李南阳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他的两手上都是血,嘴角边上也有一抹血。他的眼神很犀利,甚至有些冷,似是一头疯狂的野兽。
吴元直看着手嘴都是血的李南阳,捂着自己的脖子道:南阳兄,你…你你…你…也好这口啊?
李南阳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道:胡扯蛋,我嘴角的血,是我手上的血不小心抹上去的。
李南阳把头转向周黑牛,接着说:那帐篷里的残骸,不是那三个疯了的士兵的。
“哦”。
周黑牛,吴元直听了皆是一惊。
忽然,那些站立在旁边的士兵们躁动起来,他们在惊恐地大声嚷嚷着什么。
“哎呀”。
“我靠”。
“哇,动了,看见没”。
“啊,在哪儿,哪儿?”。
“鬼,鬼啊”。
……
……
周黑牛拔出长剑,大声呵斥道:干什么,造反吗?
一个士兵颤巍巍地说:回禀周将军,这…这这…地上的无头死尸的肚子在动,像是在…在…喘着气……
周黑牛提着长剑走到那具尸体旁边。
他看了看,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没有了头颅,横躺在血水里根本一动也不动。
他拿起火把,把火焰靠近那具残骸,慢慢移动着火把,仔细查看着。
当火把的火焰撩过肚皮时,那肚皮轻轻动了一下。确切地说,好像有一个长长的东西在肚皮底下,像一条蛇一样的在快速的游动。
周黑牛毫不迟疑,挥剑划向了那块肚皮,“扑哧”一声,皮开肉绽,一个东西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