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自睡了,半夜时分,张道凌忽听窗棂有几声响动,张道凌一惊坐起。
外面有人道:“道凌兄莫惊,请出来一叙。”张道凌披上衣服走出门外,不由大吃一惊,门外立的竟是那恶少方不畏。
张道凌怒道:“方少爷,你还欺负的我不够,竟然还找上门来,也罢,今天咱俩做个了断”。说罢,抄起了墙角的掩门木棒。
方不畏后退几步,陪笑道:“张兄弟误会了,上次回家后,舍妹把这事告诉了我爹,我爹狠狠揍了我一顿,关了我三天。我也琢磨,这事儿确实对不住张兄,这不登门特来和你道歉吗,倒是来得有些突兀了,张兄见谅?”
张道陵寻思道:“这恶少顽劣不堪,脾气暴虐,就算被他爹揍了一顿也万万不能我这穷小子来道歉,定是另有花招,来算计与我。”
于是说道:“方少爷,您是大少爷,万金之体,我是个穷小子,人傻命贱,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这哪跟哪啊,哪敢生您的气啊,天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方不畏赔笑道:“我也知道对你不住,这样吧,我带了点好酒,又拿了几样点心,算作赔礼,不打不相识,咱们交个朋友,以后这十里八乡的谁敢欺负与你,就找我方不畏。”
张道陵打了个哈欠:“方少爷,请回吧,有事明天再说吧。”
方不畏嗫嚅道:“那个,张兄弟,我有事相求。”
张道陵奇道:“有事求我?”
“不瞒兄弟,我本来在镇上那个武馆学艺,本以为拜了个名师,岂知那家伙是个水货,今天看到你师傅,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我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那个,能不能和他说说好话,收我为徒。”
张道陵笑道:“我道是什么事呢?这事好说,我师傅寻思,正犯愁无人传其衣钵呢,也想挑个根骨好,人品佳少年,传了他那身本事。和你说吧,我都不是他徒弟,他嫌身子骨单薄,又没毅力,我求他很长时间,他都不收我。今天看方兄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品行,那个,哈哈,品行也是挺不错的,师傅看了一定喜欢。”
方不畏顿时喜得合不拢嘴。“这样吧,天太晚了,明天你早点来,师傅一般在黄昏时分习练武艺,你莫要从门进,从那边的篱笆跳进来,不要做声,让你看看他的真本事。等他练完武艺,我与你引荐如何?”方不畏大喜道:“有劳兄弟了,此恩此情,我一定报答与你。”
次日晌午,姬定和方才起床,洗漱完毕,坐到桌前,看到几个素菜,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连荤腥都没有。”
张道陵:“大哥,你到说的容易,家里好容易养了几只鸡,全被你吃了。想去买些肉来,镇上却有个财主办喜事,全被他们买去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将就些吧。”
姬定和吃了几口食不下咽,道:“这附近山里可有甚么野味。”张道陵:近了的地方动物太少,都被猎户打绝了,西去五十里有个野狐岭,人烟罕宅,飞禽走兽不尽其数,不过听说那里闹鬼,猎人都不敢去,二柱哥是我们这里胆子最大的,摸了进去,被一个白衣长发的女鬼吓了回来,以后就没人敢去了。”
姬定和大笑:“鬼有什么好怕的,老子就是鬼祖宗,身上的杀气群邪辟易,待我去抓鬼来下酒。”三下五除二把那碗饭扒了进去,拿起一杆三股钢叉威风凛凛道:“多准备些酒,我就去那野狐岭取些美味。”
姬定和走后,张道陵开始忙碌起来,按照二柱哥教他抓野猪的法子,取来一条麻绳,爬上篱笆墙边一棵小树上,将麻绳栓到树尖上,又借了邻居家一头驴子,栓在树上,将树枝拉弯,钉了个橛子,将麻绳一端做了个套子埋到坑里,只等方不畏上钩。
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只听得篱笆墙瑟瑟作响,有人悄声叫到:“道凌兄,你在吗?”
张道陵蹲在墙下,默不作声。“那我进来了,啊!”一声惨叫,只见方不畏如腾云驾雾般飞上了天,又是一声“嚎”叫,又落了下来!忽听一个又清又糯的声音急叫道:“哥,怎么?”
张道陵三步一摇五步一晃的走到树下,仰天打了个哈哈:“方少爷,竟然有这种雅兴,来贫舍荡秋千玩,欢迎之至啊。”
方不畏嚎道:“兔崽子,放我下来,等我下来饶不了你。”“张道凌,你这混蛋,快把我哥放下来。”
张道凌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相貌美丽至极的女孩满面怒色。张道凌年少,未近女色,被她容光一摄,不由得低下头,退了一步。呆了一呆,躬身道:“小姐,这乃是我俩之间的恩怨,望小姐不要插手。”
那女孩怒道:“什么个人恩怨,好你个张道凌,说是让他来拜师,却来算计与他,还道你是个忠厚老实之人,竟会耍些阴谋诡计。亏得我还看你可怜,扔衣服给你。”
张道凌道:“小姐此言差异,一是令兄乃是自愿前来,非我所骗。二是当初我也说过,令兄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一言九鼎。这样吧,我把他放下来,增衣之恩咱们一笔揭过如何?”
女孩道:“你先把他放下来再说。”张道凌不在搭话,拿起柴刀,砍断绳索。方不畏嚎叫着象一个破布袋重重摔在了地下,一时爬不起来。
女孩俯身扶起方不畏,扶他在院里的凳子上坐下。好半天,方不畏才回过神来怒道:“说好拜师,竟敢设伏骗本少,今儿咱们没完。
张道凌手握柴刀,只是冷笑。”正僵持时,忽听大门被一脚踹开,姬定和扛着一头野猪腰上挂了几只兔子、山鸡走了进来,咚的一声扔到地上。抬头一看说道:“嘿,还挺热闹。小子,“这是你朋友吗?”
张道凌还未曾答话。方不畏急忙上前,跪倒在地,叫道:“师傅,前日见您老风采,夜不能寐,心中仰慕不已,今日特来拜师,请千万收下我,要钱,要物,弟子家中殷实,只要收我为徒,弟子全都孝敬。”
姬定和走上前去,捏了捏他臂膀,方不畏只是赔笑,不敢起身。
姬定和又转了过去仔细看了看道:“回去吧,不是那块材料,这细皮嫩肉的,我不收徒弟。”
方不畏急道:“师傅,我自幼习武,每日只是打熬筋骨,不说身强力壮,体格倒也结实,哪向您老说的细皮嫩肉的。”
姬定和道:“老子阅人无数,就你这种纨绔子弟,也配当老子徒弟?快滚吧!”这时那听那女孩说道:“哥,亏你还吹牛皮,说碰到个有本事的好汉,我瞧也就一般,这人也就是个蛮人,会打些猎物,走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姬定和笑道:“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抬头一望,不禁一楞,喃喃道:“好像,好像。”张道陵奇道:“像谁?
姬定和呆了半晌,你这女娃倒是好资质,雅致清丽,灵气凝聚,如果让她碰到非收你当徒弟了。”忽然间脾气大发吼道,快滚,快滚,不滚我要赶人了。“
女孩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叫道:“走就走,什么了不起,吓唬什么小孩子。哥哥,咱们走。哎,还以为会碰到个英雄好汉呢?原来是个山野痞夫,倒是可惜了你那坛百年的“今朝醉。”
姬定和道:“谁家的小孩子,这么会吹牛,百年老酒?”我在皇,那个也没喝过百年的,拿来与我看看。”
女孩道:“都让我们滚了,还要看什么。那酒是我舅舅家祖辈传下来的,当宝贝似的,谁都不让动。说是我哥光宗耀祖,娶妻生子的时候才拿出来,我哥听说你爱喝酒,偷得一坛。谁想到你是这么个凶强霸道的人。哥哥走了,这师咱不拜了,把酒拿回家喂大黄好了。”拽着方不畏挤了下眼睛,说着向篱笆墙下走去。
姬定和听得心痒难耐,道:“徒弟是不收的,把酒拿来看看,要是真是好酒,教你几招也够你受用终身的了。”
女孩道:“不稀罕,就是求我们,我们也不学了。”
方不畏却跑到了篱笆墙外,把那坛酒和一些烧鸡,烧鹅的吃食担了进来,说道:“我方不畏最佩服有本事的人,今天您就是不收我,这酒孝敬了您,也不算糟蹋。”
姬定和面无表情:“我素不欠人情,只是想揭穿你们两个小娃娃的谎话,咦,这酒香得倒有些奇特。”拍开泥封,仰头喝了一口。
半晌,打了个酒嗝,道:“你这小家伙家世不一般啊,这酒又何止百年,何止百年,小家伙不知道珍贵,倒是便宜了老子。
女孩急道:“哥,拿了酒走,这酒这么珍贵,舅舅发现少了一坛,非扒了你皮。”
方不畏道:“大叔,虽然我不入您的法眼,但既然您喜欢了,这酒就孝敬您了,我告退了。”
忽听门外一人言道:“堂堂的龙骑大将军,这酒全给你喝了也不算辱没了。”不畏、如烟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