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侍女扶着裴琇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捏了捏自己的疲惫的眉心道:“皇儿子嗣艰难,宫中也只有三个未成年的公主,如今皇儿病重,也只能够从旁系里面过继一个,这个位置可万万不能留给东海国那对贱人母子!”
裴琇口中的贱人便是那对曾经让她胆颤心惊半生的乔凌母子,虽然太子有裴无咎一众人等的支持,但是因为乔凌背后也有淮南王等人的支持,曾经两人几乎是到了分庭抗拒的地步,但是最后皇上还是没有废掉兢兢做人的太子。
先皇昏庸,可乔凌不蠢。知道自己的儿子再也登上皇位的机会之后,便早早的向皇帝求旨,跑到了东海国低调做人。
等到裴琇腾出时间也没有办法收拾她们,毕竟鞭长莫及,而裴无咎更是领兵奔走在外不断修补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而且裴无咎也不愿意在各地起义不断,军阀割据的时候还要为裴琇做着秋后算账的破事,毕竟在他看来乔凌这个女人是十足的聪明,虽然争夺失败,但是到了东海国就安分守己,甚至知道朝廷战事吃紧,还不断的从东海国和淮南国送来大批的粮食钱帛,给裴无咎缓解了很大的燃眉之急。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忠心耿耿一心只为国家、为天下的臣子,恐怕都会选择这个女人的儿子登上皇位,毕竟她的这么聪明识趣,那她的儿子又会差到哪里去,难道会比现在这个登上了皇位之后就一心沉浸于享乐的皇帝差?
可惜他不是,现在的皇帝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乔凌聪明到是聪明,可是有些时候聪明人却总喜欢做一些蠢事,还自以为聪明,那就非常令人讨厌了。
“太后以为如何?”裴无咎端坐在一旁,端起手边的白玉海棠茶杯,揭开盖子,茶香四溢,轻嘬几口,香暖的茶水让紧绷的精神都缓和了几分。
裴琇抬起眼皮,想要看一看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脸上的神色,但是却发现对方一脸平静,甚至煞有介事的品茶起来,仿佛对她私底下的动作是一无所知。
“孤认为梁王的孙子魏彻,聪明伶俐,到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她也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反正梁王魏缙的兵马算算日子也应该到了,而且他也是接到急报着赶回来,恐怕后面的大部队还在益州,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想必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认命吧!
白玉做的茶杯,放在桌上发出轻轻的啪嗒声,裴无咎慢慢抬起眼睛,定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啧!”笑一声,只见他抬手轻轻的拍了两下道:“小侄回来的着急,没有给姑姑带什么贵重的的礼物,只得在路上随便叫人买了一些,聊表小侄一点孝心!”
裴琇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她才没空和这个装腔作势的裴无咎打哈哈,只想快点确定人的选,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直接道:“你我姑侄只见哪来怎么多虚礼,况且你一向孝顺有加,孤也是看在眼里,等到新帝即位,你的从龙之功孤和新帝自然是记在心里,看在眼里!”
裴无咎笑而不语,但是他的吩咐,很快就有人从外面捧上来一个红木制成的长盒子,看着似乎比成年男人的手臂还要长一些,盒子被呈在她的面前,她用手微微触碰,一股寒意似乎从里到外慢慢发散而出。
她有些奇怪,但是裴无咎故意不接她的话,只是示意她查看礼物,她也没办法,指的叫侍女打开。
侍女缓缓开盒子,一股寒意铺面而来,等到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之后,“啊!”侍女高声尖叫,裴秀猛地掀掉盒子,往后腿上几步,盒子的东西重重的砸在地上,滚出两个颗裴琇熟悉的脸。
是梁王和他的孙子,两颗人头面色惊恐,脸色铁青,似乎死前遭遇了极大的恐惧一般。
打翻在地上的冰鉴和那露出来的两颗人头,无端让这个被多盏金银缠身的连枝铜灯照的亮堂堂的宫室,温度直线下降。
而裴琇依旧是趴在地上干呕不知,她的侍女跪坐在她的身旁,扶着她,可是双手却抖动的十分厉害。
裴无咎招了招手,很快他的亲随进来,就像是往日一般捡起地上的掉落的普通东西一般,色平淡的将地上的两个人头继续放回了冰鉴里,并且呈在一旁的桌上后,悄声退出。
“臣接到密保,梁王魏缙无皇帝诏书,私自带兵回长安,臣认为魏缙狼子野心,所以事急从权,将这等叛贼的拿下,以保长安安危!”
“呵~呵,好赖话你让你说尽了,孤还能够说什么,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裴无咎你何必怎么虚伪的玩君君臣臣这一套!”
什么无诏不得入京,她送去的信物里面装有有两道圣旨,一个是诏梁王回京,一个是传位与魏彻,可惜这两个圣旨估计都流到了裴无咎的手里,他权利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裴琇吃力的被侍女扶起来,做靠在椅子上,脸上竟是嘲讽,低垂的眉眼,野心消失殆尽,只剩下任命二字。
“不过有一点您说错了,皇上并非没有儿子!”
“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想要从他那张清隽的脸色找出一点迟疑的痕迹,却是徒劳。
很快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进来了一个穿着厚厚的披风盖帽的人,很快便有侍女走上去,解开了那沾满了寒气的披风,就看见一个穿着皂色曲裾的女子,娇色明艳,微微下垂的眉眼尽是温驯的模样,发饰也的梳成了妇人的模样,虽然宫里面各色的美人都有,但那是这个女子如果站在她们当中也是丝毫不逊色。
曼妙的身段,话里面却抱着一个正在昏睡的孩子,看着样子似乎是只有四五岁大小的模样,那娇俏的夫人,身段柔柔,声音入黄鹂鸟般清脆,对着裴琇微微褔身道:“奴婢柳儿参见太后!”
这种娇声别说她这种女人也觉得不错,更何况是她那个整日沉浸在脂粉堆李打滚的儿子,裴无咎献上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柳儿是从下在府里面养大的,自从伺候了皇上之后便没有在此后别人,后宫众多妃子有孕之后都很难平安的生下来,所以皇上便一直将柳儿和皇子养在别庄,等到身体强健之后才接回宫中,可是那知这天有不测风云。”柳儿柔弱的解释着,说道伤心出,不断擦拭这眼角的低落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