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钟汀是与奉儿一道赶回么?”田和似是坐的有些僵硬了,兀自调整了下坐姿,将手中白祺放于框位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兀自问道。
“回禀大人,按大人之前的计划,钟汀还在漠城,未曾赶回?”
“拟封书信与钟汀,命他快马赶回北域!”
“是,那么,其是径直回到净月城,还是绕道前往净月谷?”
“其便不要前往谷中了,径直回城中,我自有安排!”
“是,大人!”
“来,坐下,继续下棋!”田和将棋子放下之后,似是觉得出了一步好棋,兀自喜悦,便是伸手招了招,示意祝耽坐下。
祝耽见此,急忙坐下,看着眼下棋盘,一眼看去,眉头兀自微挑,心想这田和还真是有些急功近利的,以为是出了好棋,却不曾知晓,二七位处看似风平浪静,但实际却早已陷入重重危机,捡起黑子来回思忖了下,便是将棋子置于六四位处。
“哈哈哈,祝耽啊祝耽,你可曾试想过,现在的穆氏就如现在和老夫对弈的你一般,顾虑重重,怯懦不前,你看你这落子位处,不进反退,以保孤子,是为兵家大忌,眼光自是短浅了些。但也是在情理之中,你自文官出生,自没有将门之士的杀伐果决。”
祝耽听言,故作疑窦,来回思索后,便是躬身而言:“大人智慧,下官敬服,下官棋艺不精,有扫大人兴致,还望大人莫怪!”
“哎,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文人的柔弱习气,以后定要将你们送到南郊校场,与各营兵士混混,增添些许阳刚之气才好!”
祝耽听此,佯作难处,急忙躬身而言:“大人容禀,下官这蒿枝骨头,若是到了兵营,恐怕不过一日,就会散了架的!还请大人手下留情,饶过下官!”
“哈哈哈,你个老滑头,真是扶不起的烂泥墙!罢了,罢了,我看你这颓弱模样,也的确是经不起折腾的。”
“谢大人!”
两人言语间,已是各自拾起棋子,清闲对弈。
“这东域今年的中秋船会可没几天了?据老夫所知,这次可是有些热闹的。”田和落子之时,兀自抬头看了看天色后,端起身旁几案的茶盅,浅饮了一口热茶。
祝耽听言,略作思忖,随即笑言道:“是啊,这中秋船会,可是能同南镇岱山诗会相媲美的诗词盛会,可是要聚集四境文士豪杰,自然是热闹非凡的。”
“哼,这穆怀荣倒是有些能耐的。说来也是奇怪,一个喜武不喜文的人,却是能成为此等盛会的佼佼者,你说奇与不奇?”
田和说话之际,祝耽正要落子,忽听得后半句言语,手指兀自颤了颤,棋子都差点掉落下去,赶紧收住棋子后,心中不觉暗想这田和的确是不简单的,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仅凭其自身头脑,是决计想不到此处的,看来其后应是有高人指点,之前倒是忽略了些。
“下官以为,一个人的喜好跟随光景和环境的变化,也自是能够改变的,对于这穆怀荣,下官也是对其有些了解,就下官所知,穆晋在位时,这穆怀荣的确是如大人所说喜武不喜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穆晋才将王位传与当今女王穆雪岚,而在女王即位后,其也被封至东域,成为东域之主,之后好似是因水土缘故,得了顽候之疾,至今未曾治愈,从此之后,好似就少有习武,专心攻文,说来也是天赋卓绝,加之其善交文士,短短十年左右光景,便是成绩斐然,倒着实让人有些艳羡的。”
田和听言之际,捋着胡须观看期盼,微微思忖而言:“你所说这些,老夫倒也是有所了解,只不过相较先前与其来往的诸多事宜,自是有觉哪里不对,但却是一时间思虑不出。此人给老夫的感觉,似不是那么简单。”
“下官以为,自是大人多虑了些,这穆怀荣多半已是心灰意冷,自知罹患顽疾,恐时日不多,便是想着安闲度日,摆弄些许诗文,以聊余生,如今自已是臣服于大人,甘为大人所用,话说回来,自是其对大人有二心之用,也是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的了,是故,大人切不用过多思虑此人,自是难成气候的。”
田和听言,微微摇头而言:“切不可轻视此子,就先前派出的密探所传消息,此子今年在筹备船会事宜上极为精细,极盛于往年,备舞成歌也似意有所指,但却仍未查明,其究竟意欲何为?是否和我北域有关?自应查明确认。”
“依大人所言,是否需要下官使人前往东域,再行查查?”
“眼下情形,多有不明,暂且不宜有过多举动,况且,此番有一大好时机,正好去光明正大的查他一查。”
祝耽听言,眉头微挑,这田和终究还是把主意打到船会上来了:“大人所说时机?可是这中秋船会?”
田和端起茶盅,双手握住,在手里轻轻摩挲着:“不错,此番船会,据说此次穆怀荣一改往年风格,以弘扬王朝文风为由,遍邀天下之人,无论文武,均可参会,老夫自是在想,四境势力定然不会错失此次时机的,无论此番穆怀荣意欲如何?那千羽湖,纹波早已漾起,注定是要热闹一番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亲自前往?
“东域请帖已到,自是要去看看的。”说着便是从衣袖中取出一红色镶金帖子,递与祝耽,祝耽双手接过请帖,兀自展开阅看,暗想:还真是东域来的帖子,此番倒是有些意思了。
“如此的话,下官以为自应重视一些,是否让奉公子陪同大人前往?”
“不用,此番你便同我前去,至于奉儿,让其留在北域,处理一应事宜。”
“可是?”
“你也切莫多言了,老夫自是知晓你的顾虑,如今其已是堂堂三尺男儿,自应有所独立之为,切不能事事依托老夫,此番自是要磨砺和考验其一番。”
“大人父慈之心,下官敬服!”祝耽听言,心中窃喜,此不正是天赐良机,老天可是助力公子了。
田和听言,未作言语,兀自凝神观棋,祝耽见此,沉吟片刻,便是躬身而言:“大人,铁城那边有信传来,之前派去的五人已是回不来了。”
田和听此,眉头微挑:“早有意料,之前派此五人前往,也仅是试试穆玥和铁城能耐,倒是有些高估了,也幸是我这北域没有过多动作,若是不注意些,岂不被别人抓了把柄,这也印证了一句话,凡事多留几个心眼,总是好的。”
“大人说的极是,如此这净月山南的北夷,应是。。。。。。”
“不该说的便莫要多言了!”田和听言,似有不喜,及时制止了祝耽的言语。
“是,大人。”祝耽听言,急忙答言,心中不觉暗想这南迁之人果然不是北夷,可校场的兵俑也未见数目有减,那么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该你落子了!”
“是,大人!”说着便是伸手按下棋子。
“嗯,这步走的不错,看来是听进去我先前所言了!”说着便也是落下一子:“你可是我北域文人中的佼佼者,提前准备些诗文,之后往赴船会,也不失了我这北域文风。”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