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她进来,少主只需打个招呼就行,不要多说,容易暴露智商。”
高阳仲厦:……
他嘴角微抿,显然有些不高兴,他透过黑色的墨镜看向一旁的西陵寒,嘴角又翘起了一丝弧度:“大祭司还是回去重新炼副人身吧,这个样子……有点丑。”
闻言,西陵寒气息有些不稳,鼻子下方的八字胡也微微抖动着:“你懂什么,我距离上回来地球已经八十多年过去了,那时候我这长相打扮还都是流行呢,谁知道这回来就变成复古了。”
高阳仲厦嘴角撇撇,没说话,他想说这跟造型没关系,这老头子就是长得丑罢了。
“你说你再等几个月就行了,非要强行觉醒,这下好了,醒到是醒过来了,脑子没好缺心眼儿,你说你到人家姑娘面前,这不是丢狐族的脸么?”
高阳仲厦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说话。
他想说他这不是缺心眼好吧,是还没恢复,一些东西还没记起来,另外智商有些退化,但那也绝对是高于平均水平的好吧。阿玖那才是真的没救了。
西陵寒扶了扶自己的民国老爷太阳镜,朝着门边瞅了瞅:“我说,门外怎么没动静啊?”他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一派闲适的高阳仲厦。
突然,转动锁芯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西陵寒扶着藤杖就坐了下来,又把自己身上的长袍拉了拉,抚平,然后两只手就搭在了藤杖上,他用眼角瞥了一下高阳仲厦,见他也挺了挺身子,从轻松惬意变成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嘴角不禁一咧:“记住少说话,端住你那副高冷样。”
高阳仲厦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没有搭理他。
门把手轻轻转了一下,打开门的瞬间无论是楼道间还是客厅里,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苏和看着客厅里的西陵寒明显愣了一下,西瓜帽,黑色圆镜片的老爷镜,八字胡,青布长袍,这……什么打扮?
她又将目光滑到了一旁的高阳仲厦身上,他的衣着倒还算正常些,黑色的大衣,高领毛衣,咦?不对,眼前的人跟今天她在商场里看见的那人?
阿玖跟阿善将东西拎进来,随手又关上了门。一时间,室内谁都没有说话,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最终还是阿玖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和对视:“大祭司,你……这是什么打扮?”阿玖问出了几个人都想问的问题。
西陵寒冷哼一声,八字胡被吹得动了动:“八十多年前的打扮,距离我上回来还不到一百年,这回来就过时了。你说他们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哪像我们狐族我那套衣裳一万年了都还穿着呐。”
高阳仲厦:……
你这是得有多寒碜,一万年都不换衣裳,大祭司你这才是丢狐族的脸,明不明白。
阿玖若有所思地回想了自己这几百年来穿得衣裳,恩,好像是没有变过。
苏和嘴巴有些微张,八十多年前?不过才一百年?一万多年没换衣裳不就是说这只狐狸至少活了有一万年了么?她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阿善,又瞅了瞅若有所思的阿玖,眼神儿划过高阳仲厦那张俊逸的脸,最后又将目光定在了西陵寒身上。
她怎么顿时觉得到家里有种妖气冲天的感觉呢。
西陵寒说完后才觉得室内的气氛有种莫名的尴尬:“哎~~~你们可别误会,我是说我那衣裳一万年没换款式,可不是说我真的就一万年没换衣裳。”
室内还是一片静默。
高阳仲厦微不可见地轻皱了皱眉头,墨镜下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一旁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的苏和,对着西陵寒密音道:说正事儿!我看你这脑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西陵寒隔着圆黑的镜片瞪了高阳仲厦一眼,可惜眼睛里的“怒气”隔着黑乎乎的镜片被遮盖了个干净,丝毫没有传达到高阳仲厦那里,旁人还只是以为他看了看他一眼。
西陵寒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打了一会儿腹稿,所以室内又安静了一会儿。
高阳仲厦见苏和一直站在那里,心里有些不悦,正要催促西陵寒时,没想到他开口了。
“苏姑娘是吧?”西陵寒扯着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意,因为笑得有些不自然,脸上的肌肉僵硬,时不时还抽搐一下,那两撇八字胡也跟着时不时地翘一下翘一下的。
苏和听见他叫她“苏姑娘”,又看了看他那两撇颇带喜感的八字胡,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怎么觉得这人压根儿就不像个活了万年的老狐狸呢。
西陵寒脸上的笑意一顿,接着又道:“苏姑娘这是你家,是我们喧宾夺主了,你快坐。”说着就朝着他对面的沙发指了指,示意让她坐下。
高阳仲厦眉角一挑,西陵寒嘿嘿笑了一声,将手又向高阳仲厦那边移了移,道:“还是坐这儿吧,咱们说话也近一些。”
闻言她动作一顿,顺着西陵寒的手看向了高阳仲厦身旁的那个空位。这……好歹也是个长辈,面子不能不给。
高阳仲厦坐的是长沙发,西陵寒坐的是左侧的小沙发,而西陵寒指的的那个位置正好就是长沙发上两人之间的空位。这样,苏和过去就得从高阳仲厦身前经过。
高阳仲厦身材高大,坐着就将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间给占了个满,这时见到她过来,便很自然地往沙发后面靠了靠,顺便将整个左臂搭在了身后的沙发背上。
苏和坐下后,西陵寒黑镜片下的眼睛笑眯眯的,就连嘴角也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来是他多虑了,他脑子还没恢复呢,眼下就占上便宜了,这以后要是恢复了,还得了?
还没等他开口说,高阳仲厦又动了动,他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整个身子向左侧倾了过去,虽说没碰上,可在西陵寒这边看来,苏和整个人都落在了他的怀里。
她也感觉到了右边这人的动作,可这动作的大小幅度又实在太过微妙,又没有碰到她,还算在合理范围之内,她要是也跟着挪了,反倒显得有些刻意了。没办法,苏和心里一横,就这么坐在了高阳仲厦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