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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晨酿一壶酒,暮饮一溪云

时维九月,暮霭沉沉,一场秋雨过后,滴漏了那浓的看不清的半边天。薄薄的雾气浮起,被雨打湿的叶子模糊成一片,露珠儿该是闪着晶莹的光才对。忽的想起了一句“明媚生动且具体,有且只有我一个。”能说出这话的,也的确只能是她了。

我不敢说自己一生都会喜欢你,至少在能看见你的岁月里,只想对你一个人好。你像是我最后一颗门牙,最后最后的一颗。想在王门关前卖羊汤,想去杭州开茶馆,想跟着那流浪的人不言不语走一路,想从头上拔下细银簪剔剔牙,想去夺东街上小孩手里的糖葫产。你一定会笑着看着我,敲着我的额头,无奈地轻叹,却终是轻轻地说了句:“我也就你这样一个妹妹了。”可我不是你亲妹妹啊,我撇着嘴,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啥也不敢说

你走了,你走的时候依旧挂着浅浅的笑,一个湿漉漉的吻落在了我的额角上,我明明嗅到了你身上好闻的薄荷味,可一睁眼,却是空荡荡的一片。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揪的八瓣梅多了一片,院里的桃花再也不败时,姐姐就会回来找我。她会老远就冲着我招手,告诉我包袱里有好吃的芝麻馅饼,揉着我的脑袋问我想她了没,我一定会将头埋进她的怀里,告诉她,很想,很想……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上自己。我会盯着她的眼,保证自己决不会调皮。她也只是轻轻的笑,顺着我未及腰的长发拍了拍,她什么也没告诉我。我冥冥之中觉得,姐姐不会回来了。

我该是什么时候做起了山匪。叼着那撒了孜然的鸡腿插着腰站在树林的小径上,身后的小弟为我瞻前马后,毕恭毕敬。我将手指的油渍添了个干净,毫不讲究地在衣摆上抹了手,脚搭在一块石头上,将剔过牙的银牙签重新别进头发里。我稀里糊涂,我纵浪到底,我为我这小小的寨子操碎了心。但我真的只有一个念想,我希望有一天能撞见我姐姐,她气急败坏地拎着我回到那个开满桃花的小院,将我收拾得干干净净。

山河辽阔,岁月不语。我又在驿道边支起了茶摊,请着每一位想要歇脚的人喝着茶,我打听着你,甚至与你相似的每一个姑娘,直到那些茶贩子不奈地摆着手,我才悻悻地回到后院,蔫蔫地揪着菜叶子,直到那凉凉地风冻得我一个激灵,我忙忙地回到屋,带着包袱锁了门,我该是去寻你了。

我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奉它们为神谕。我毫无保留地去爱你,我漫的地去寻你,我克制着自己不去惹祸,我笑着对看每一个人。我怕是活成了你的模样,我该是忘了那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不再描述你的眉眼,我安安稳稳地待在那一方院子里……

我该走了,也是时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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