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土元，护犊子是什么意思？”
萧：“所谓‘犊子’在汉语里面是‘小牛’的意思，但在东北话里面就会变成一种奇妙的存在，类似于语气助词，增强感情色彩，比如……”
岳：“咳咳，老萧，别什么都乱说，教坏小孩。”
萧：“好吧，有的用法有些粗鄙我就不举例了。总之‘护犊子’也就是在形容成年动物本能保护自己幼崽的行为，比起称作‘护孩子’或者‘护崽儿’，这种说法的语气更加强烈，并且有一种讽刺感在里面。”
白银：“啊……”
白银靠在椅背上，半张着嘴，目光呆滞。
可可：“萧……你的解释太复杂了难怪白银听不懂，不过是怎么说到这个话题的？”
岳：“他说你刚才护着吴言的样子像老母鸡来着。”
场面安静了一秒有余。
萧：“你是蛔虫吗那明明是我想的好吧？那个……可可，没有老母鸡，我们说的护犊子，就是牛，哞哞叫的那个……吴言！你快做点什么你家可可要打人了！”
吴言：“那不是学长你家养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诶？可可你不要靠近我啊！”
骚乱过后，总归是让可可心满意足了故事才继续。
在一片辽远的寂静当中，克鲁鲁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他出生在德克萨斯的一处土著部落，部落信奉的神不可为外人道。
克鲁鲁没有接触神秘，比起怪异的祭祀，他还是更相信自己身体的力量——人生的前十几年，他完全将自己当做战士培养，他出众的战斗天赋和统领众人的人格魅力也让他成为了部落里女性青睐的对象。
但对神秘一窍不通的他，本是不会成为下任酋长的人选。
在那个夜晚，部落里举行了连接神明的仪式，那仪式是尝试将人类的精神和神明的意志相连通。
那本是可笑的无谓行为，却不知哪一步做错了，因而真的产生了效果——向着失控的方向。
位于仪式中心的人变得疯狂而且嗜血，他们将同族的头割下来插在长矛上，用其七零八落的身体当做武器和盾牌，任脏器和鲜血翻飞。
伴随着每次的杀戮，他们身上的人类特质也逐渐消失，直到最后出现在克鲁鲁面前的只能称作“生物”——既不是哺乳动物，也不敢说是昆虫，只是某种有生命的东西而已。
只是目视便已令克鲁鲁的精神濒临崩溃，更不必说战斗。
他与他的部落本应都在那一晚消失，那样的命运却被一位剑士打破。
与其说是剑士，称之为“剑客”更为准确，一名身着长衣的女性剑客。
突然出现的女子终止了疯狂——用最为直接的方法。
只是那剑光纷飞、肆意屠杀的身影又处在何种程度的疯狂当中呢？
女子留在部落当中，成为了克鲁鲁的师父，只是她所教授的不是剑术，而是科学。
教给克鲁鲁，现代社会的科学。
那成为克鲁鲁后来人生的开端——进入人类社会学习的开端。
玛莉娅急救鉴定，77/30失败。
“啊……不行啊，吴与先生你看他还在流血，止血，要怎么止血……”
“也没有医学上的知识吗，”吴与想到，随后接替了玛莉娅的位置，“没关系交给我吧。”
吴与急救鉴定，19/70成功。克鲁鲁HP：1/9。
“哈——”
克鲁鲁长吸一口气，从走马灯中解脱了出来。
接着他就看到了星光。
“克鲁鲁先生，感觉还好吗？”一直蹲在他身边的玛莉娅关切地问到。
“当然！”克鲁鲁麻利地站了起来，甚至还凹了一个造型。
克鲁鲁魅惑鉴定，53/15失败。
吴言：“学长你在干什么？”
岳：“缓解你给NPC留下的坏印象。”
吴言：“那是学长你自己闯的祸怎么能算在我头上啊？”
岳：“我……”
KP：“诶别打架别打架！”
克鲁鲁尽力想要摆出奇妙的姿势，但很显然那并没能打动玛莉娅。
“这么精神啊……这样我就放心了。”玛莉娅看上去松了口气。
比起自己遭受的损失，优先考虑的是他人的安危，这位管理人小姐似乎比想象得要容易相处，总之要先道歉——克鲁鲁这样想着，正打算开口。
KP暗骰（玛莉娅灵感鉴定），50/65成功。
“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玛莉娅的声音和缓，却很坚定，“晚上六点闭馆，在那之前收拾不完的话就把你们送上青森镇的黑名单。”
“玛莉娅小姐，你看我这里还受着重伤……”克鲁鲁尝试交涉。
“没关系又不会立刻死掉。”
“玛莉娅小姐，你看我就是路过是不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吴与尝试把克鲁鲁卖掉。
“说实话你比克鲁鲁先生还要可疑。”
“真的吗，比背着大骨棒都可疑？”
“嗯，因为有黑帮的味道。”（吴言：啊刚才那个暗骰吗。）
“啊哈哈……”
吴言：“KP，如果我们在这里帮忙收拾要多久？”
KP：“不是帮忙收拾，是只有你们俩收拾，人家玛莉娅不跟你们两个可疑人员一起玩。时间的话，嗯……书架上面的书也散落了一地，如果要收拾到玛莉娅满意的程度需要图书馆鉴定通过然后一直收拾到闭馆的时间。”
吴言：“我姑且问一下，如果那个图书馆……没过呢？”
可可歪了一下头，回以吴言一个完美的笑。
吴言：“我知道了……岳学长你有话术什么的吗？”
岳：“没点社交技能，本来打算全靠一张嘴不用骰子的。”
KP：“嗯，如果口胡得很优秀或者哪里说到了关键点可以不用过鉴定。”
吴言：“那学长看到能不让我们在这里做苦工的关键了吗？”
岳：“没看到。你呢，我记得你点了社交技能吧，除了那个30的魅惑好像还有一个60多数值的。”
吴言：“64的恐吓……”
岳：“……”
芸：“小白银你看那边的图书馆组好像要白费一下午然后登上青森黑名单了呢。”
白银：“那还不一定，秃鹫先生的话没准真的会对玛莉娅用恐吓呢，对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可爱小姑娘用恐吓。”
吴言没有理会白银的强调，而是把手径直伸向了骰子。
KP：“吴言你真的要那样吗？”
吴言：“当然不会了，用恐吓的话和饮鸩止渴有什么区别？这样大庭广众的后果太严重了。”
KP：“换句话来讲——”
吴言：“如果KP你能向我保证后果不严重的话我就会用恐吓，对着比我矮一头的可爱少女。”
白银：“哇说出来了，问题发言！”
KP：“这样啊……那后果很严重，当众恐吓未成年少女，会很有问题，那么还要鉴定吗？”
吴言点点头，拿起了骰子。
KP：“我知道了，但因为被玛莉娅怀疑是黑帮所以要出极难，嗯……基本就是大成功了。”
KP：“目标是大成功也就是说有同等的大失败概率，这种情况下大失败的话……”
吴言：“没关系，我扔一个玩吧，总比等着上黑名单强。”
白银：“岳落大哥他们又在说什么？可可姐又知道什么了？”
岳：“应该是在说让吴与对着玛莉娅骰一个魅惑，我也是根据可可的话猜的，至于可可是怎么明白的，那就……”
芸：“萧老师怎么看？”
萧：“让我再观察一段时间。”
岳：“你们两位又是什么神仙谈话……”
吴与魅惑鉴定，01/30大成功！
岳：“你还真出大成功啊？”
吴言：“我都以为我要大失败抬走了。”
KP：“嗯……关于这个魅惑的具体内容？”
吴言：“麻烦KP了。”
KP：“太麻烦了我不想编。”
吴言：“啊？”
KP：“我不想编，除非你自己说明白到底做了什么，不然这个魅惑不生效。”
吴言：“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吴与应该知道，所以……”
KP：“你说得没错，但这次不行，需要你角色扮演到合理才可以通过，不过毕竟扔出的大成功我会放水的。”
吴言：“啊——我知道了，让你满意就行了对吧！”
萧：“虽然我常跟可可说当KP要独裁但真的很少见到她这么不讲理。”
芸：“使人盲目？”
萧：“使人盲目。”
岳：“拜托你们两个讲人话……”
“说实话你比克鲁鲁先生还可疑，”玛莉娅将目光对准吴与，眼神中透露着警戒，“因为有黑帮的味道。”
“事实上玛莉娅小姐，”吴与席地而坐，“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故乡，那是被称作‘东方’的神秘土地。离开时还是家族，家人后来四散飘零，终于只剩下了我和我那给自己起名叫‘凯特’的姐姐。即便是这唯一的家人，我们也重逢了没有几年，当中最为艰苦的时间是各自活下来的。”
玛莉娅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了一个垫子，她跪坐在上面，安静地听着吴与的话。
她知道吴与所说的“四散飘零”其实是更为残酷的死别，直说出来会太痛苦，所以他用了比较浪漫的说法。
玛莉娅没有体会过那种痛苦，却能感同身受。
所以她静静地，静静地听着吴与述说。
“姐姐她……很优秀，真的很优秀，虽然我现在常说她没有样子，但在最艰辛的时候，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成为了律师，还成立了自己的事务所；反观我不过是为了报答一个男人的一饭之恩就成为了黑帮而已。”
“吴与果然是黑帮吗？”
“是啊，而且还只是一个小马仔，你很厌恶黑帮吧？但抱歉我就是你所厌恶的那样。”
玛莉娅垂下眼帘，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对，我讨厌的是坏人。”
“我就是坏人，如果不是因为有路人刚才就会恐吓你，我就是那样的坏人。”
玛莉娅不答话，只是执拗地摇头。
“哼……呵，那就随你吧，”吴与寂寞地笑了笑，“也是，本来无论是黑帮成员、律师、酋长、士兵、剑圣还是杀人鬼，大家都只是不明不白地活着而已，不知道人生是什么只是不明不白地活着而已。”
吴与的话语有些浮夸，又有些中二，但意外地，玛莉娅似乎很吃这一套，从小就居住在这图书馆里的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这让她放大了瞳孔，身子稍稍向前探，想要从面前的年轻男人那里多听一些：
“可是吴与先生，杀人鬼还是不太妙吧？杀人鬼不就是坏人了吗？”
“哪里，杀了个把人而已就被判断是坏人，坏人也太廉价了。”
这里吴与完全是在临场装逼了，他也没有杀过人，也知道杀人是很严重的事，这家伙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
可是听到这话后玛莉娅的瞳孔里都要冒出小星星来了。
“咳咳，杀人鬼的事情先不提……结果这样短暂又痛苦的人生有什么意义的话，我想那就是它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玛莉娅问到。
“那就是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为此必须要超越极限……”
KP：“……”
可可把手伸向骰子了，而且是脑袋上冒着黑烟。
吴言：“咳咳，那个，可可，我开个玩笑而已。”
“结果这样饱受痛苦又不明不白不知道要去向何方的人生，如果说它有什么意义的话——”
吴与看着玛莉娅，缓缓闭上眼，一呼一吸。
他睁开眼，玛莉娅就坐在她面前。
“要去找寻它的意义的话，那就是虽然不知道去向却能在半途与你相遇，只是这一件事情了吧。”
那之后是冷场，无论是对于吴与还是吴言都相当漫长的——冷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