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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市井疯徒

在一个僻静的小村,一个瘸着一条腿的少年拄着木棒正在艰难地往前走,一路上他听人们谈论着飞龙军大胜两国联军的事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几声惊雷震耳欲聋,忽然狂风大作,天下起了大雨,浇在又脏又破的衣服上,遮不住透进他微胖的身体里,急忙往酒肆墙边靠去。

“乞丐去其他地方避雨去,这里还要做生意呢,别待在门口,去去去!”掌柜无情地驱赶着他。

他收起握紧的拳头,感觉自己发不出火来,一个小姑娘和一个中年人打着伞走过,小姑娘掏出她包里的包子递给他。

“叔叔,你一定饿了,我给你吃吧。”

“我们家小公主真有爱心啊。”中年人夸着他的女儿。

“桃子,桃子,你别走!”邋遢的瘸子没有接过包子,眼睛放光,忽然拽住这位小女孩,被拽疼了的小女孩哭起来。

“不识好歹的乞丐,好心帮你要耍无赖。”中年人夺他的木棒打他,却怎么都拽不动,只好狠踹了一脚,直接把他踢翻在泥水里,自己抱起脚叫疼,带着小女孩风也似的逃掉了。

“不是桃子啊,怎么会是桃子呢,桃子是我害死的。。。”

“疯子,走开!”掌柜更加不耐烦了,杨骁还在喃喃自语,挪起步往雨中走去,大雨倾盆,正好洗洗他乱蓬蓬的头发和又脏又破的衣服,杨骁艰难地前进。

刚开始不能动的时候吃的都是火焰抓回的蛇啊,鼠啊,鱼啊什么的小动物,不能生吃,杨骁喝了很多血,才熬过这些天。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诶!”杨骁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拿了几个包子,正要往嘴里送,老板不乐意了。

“你这肮脏的乞丐竟然敢抢包子,看我不教训你。”说完操起门边的擀面杖往杨骁头上来一记闷棍,杨骁摸摸头,转身就要走。

“贱骨头,偷东西就想走!”棒子雨点般打在他头上,头上渗出血流到嘴边,包子和着血送进了肚子里。

“贱骨头真耐打,我不信治不了你,你等着我叫人!”冷不防,杨骁胸口突然窜出一条蛇猛地咬了他一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一甩手把蒸包子的锅连同十几笼包子都打翻了。

“你不能走!”伙计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去叫来了一伙人,老板像见到了救星,胆子更壮了。

“熊哥,就是这个臭乞丐,抢包子打人,还放蛇咬我,你可不要放过他呀。”

“他妈的!你不知道我的脾气吗?老子只对付高手,要我去对付一个臭乞丐,真是晦气,我看你这包子铺不想开了吧,你这是存心消遣我是不是!”

“熊哥,别生气啊,小店还要你们兄弟罩着呢,这个贱骨头确实有些能耐的,打得我都累了,他都没哼一声,熊哥,哦不熊爷,要不怎敢麻烦你老人家为我做主啊。”说完往忙不迭地他手里塞了点钱。

“放心吧,我们兄弟既然罩着这里,就会让你们平平安安。”

“哪里来的乞丐?在这撒野,当我们长乐村没人了?熊爷我今天就替老百姓除恶了!”话音刚落,一阵扫风腿扫来,杨骁本就瘸着腿,也没躲,反手就是一掌,把这个聒噪的家伙打出几丈远,熊倒在地上猫着腰直立不起来,包子铺老板和伙计急忙像孙子一样跑过去扶他,坐地上老半天才缓缓回过神来,顿时把他白吃白喝的东西吐了一地,雨水冲着这些肮脏的食物,流满一地。

再也没人敢拦着杨骁,杨骁便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雨变小了许多,虽然瘸着腿,杨骁速度一点也不慢,很快就消失在这个小村里,

“翠儿,哥哥又来看你了,哥前几天去城里办大事去了,你说你好好的家不住,跑到这鸟地方害得我好找,哥心里老想着你了”。

“大少爷你就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次回来,我要向你爹提亲,你就嫁给我吧,哈哈。”

一阵轻浮的声音传入杨骁耳中,杨骁判断距离不过半里,自从桃子为自己而死,杨骁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悔恨,今日有人虎口拔须,杨骁靠着独腿,一阵腾蛇奇步,片刻便到了一个草屋前。

“虎爷,你放过我吧,大恩大德奴婢和我的爹爹永世不忘,你这种大人物不会跟我一介弱女子计较的是吧。”只见三个壮汉围着一个村姑装扮的姑娘。

“不想死就自行离开,你只有一次机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杨骁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

旁边帮手打量了一下杨骁,心想一个乞丐打扮,看不出来哪里是个高手,他妈的居然还是个瘸子,真是不知死活。

“好大口气,你不知道惹了谁,方圆十里谁见了我家虎爷、熊爷不是恭恭敬敬的,也不怪你,念你是个外乡的,你跪下来认错,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杨骁耐心听他说完,原来是那头熊的大哥,兄弟俩没一个好人,杨骁本想一刀了结了他们性命,只是看到这个姑娘长得倒是正如桃子一般年纪,不忍在她面前杀人,一个旋风扫地把他们三个扫出几十米,只剩半条命。

“再让我看到你这张脸,你就准备后事吧,滚?”

杨骁一拳打在腰粗的枣树上,砰一声巨响,枣树拦腰截断,连根拔出,枣子、枣叶漫天飞舞,三个家伙捡到一条命,恨妈没多生一条腿,落荒而逃。

那姑娘也是被吓到了,连谢谢都不敢说出口,杨骁正要离去,那姑娘把他叫住:“大哥留步,还没问你尊姓大名。。。”

“桃子!”杨骁,猛扑上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吓得那姑娘花容失色。。。

“对不起!对不起!”杨骁这才意识回来,没想到时间越是久,对桃子的爱就更是清晰,以至于产生了幻象,可恨造物弄人,悔恨无已。

“桃子对你很重要吧?”那个姑娘打断了他的道歉。

“我叫翠儿,就是为了躲避那个恶霸纠缠,我爹临死前才把我藏在这的,大哥如此身手了得,怎么会瘸了。”

“在下杨骁,刚才真是失礼,确实是把你看成了我一个妹妹,这腿的事不提了,倒不如你说说你的事情。”

“我就住在前面村里,年前丈夫因为欠下他们兄弟赌账,被他们活活打死了,我一介女流又不能为夫报仇,又躲不开他们的纠缠,只好躲到这,没想到。。。”说着便泣不成声。

“这两兄弟实在可恶,你那丈夫也是死有余辜,怨不得别人。”杨骁不会安慰人,这么一说,眼看翠儿都哭成泪人了。

想来也是个可怜的小女孩,年纪轻轻这便守了寡,还被恶霸纠缠,生活无依无靠,自己现在又瘸又穷,倒有些同病相怜。

“如果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以后种菜打猎养活你!”

“我一个不详之人,只怕委屈大哥。”

“我现在以木青青师父的徒弟身份教你武功,以后我要是养不活你,你就去投奔师门或是我的兄弟们。”

翠儿感动不已,连连点头。

在翠儿这个地方就像隐世一样,正好可以回避那个伤心之地,也减轻点对桃子的内疚,甚好,甚好。

翠儿根基不好,学武很吃力,杨骁没有太逼迫她,教一些防身逃脱之术。

这天,俩人打猎走得很深,杨骁隐隐觉得附近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正要原路返回,已经来不及了,这鬼虎獠牙做的钩刀发出凄凄之声,能让鬼虎惊惧的定不是凡兽,杨骁把火焰放出来,火焰腾地而起,一头巨龙高耸云霄,吓得翠儿紧紧拉住杨骁衣角,躲在他背后。

四周黑雾大起,黑雾中,四只眼睛如火炬般露着森森寒光,令人毛骨悚然,震慑住鬼虎的必是上古凶兽,莫不是上古凶兽,不是大鹏、肥遗,就是恶龙,都怪杨骁练的慧眼,总能遇到别人遇不到的邪祟。

火焰这些天憋疯了,一个劲撒欢腾飞,凶兽仗着黑雾,快如闪电,火焰不及保护,凶兽闪电般向杨骁和翠儿扑去,夜空中四只眼带如着死亡气息的红灯笼,利爪划过天际,树摧石裂,比鬼虎还要长的獠牙直接就要刺穿俩人喉咙。

“饕鬄!”杨骁心中一惊,这种一般只有成群出现过的上古凶兽杨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双。

要是以前,躲开就行了,如今腿残了,轻功施展不开,闪躲不及,只有两把钩刀硬扛着挡住,火焰趁机下来,大尾巴一扫,把它们扫开,饕鬄是一种极度嗜杀和贪婪的上古凶兽,其它凶兽能见其势头而退,饕鬄一旦选定猎物,别指望它们会退。看来要血战一番了,火焰腾飞缠住其中一只,杨骁虽然残了腿,也要上去缠住一只,而翠儿肉体凡胎,何曾见过这等凶险场面,早就吓得花容失色,软绵绵倒在地上。

饕鬄头上沾了血,变得狂暴异常,四肢不断挣扎,把火焰震出几十米,火焰仗着玄铁一般黑鳞片不怕抓咬,死缠不放,林间树木被蹦倒不少。

另一只也被杨骁缠住,不过杨骁现在功力大减,奈何它不得,倒是杨骁被撞伤很重,杨骁化作的巨蟒形状缠着饕鬄的脖子,饕鬄后腿不断挣扎,踢起的巨石飞起,撞击树木传来声声巨响,饕鬄天生怪力,獠牙更是坚固异常,咬穿了杨骁身上好几个洞口,疼得杨骁急忙放开它,变回人形,双钩刀与它那獠牙硬碰硬,吭吭声不绝于耳。

火焰见主人作战失利,一把弹开凶兽,卷起杨骁和翠儿,腾林架树而去,饕鬄不能飞,才没追上,这上古凶兽正是难缠,腿未残对付它们杨骁就有余了,如今没有了行动力,却断难取胜。

杨骁是龙血异躯,没有断骨,破几个洞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这翠儿也是惊魂未定,紧紧搂着杨骁。

惹恼了饕鬄,这附近的人畜就要遭殃了,凶兽肯定要大开杀戒。

“必须要除掉它们!”杨骁摸摸火焰的头,郑重地说。

火焰似懂非懂地看着杨骁,只是不会说话,杨骁明白它的意思,怕力不能及。

就凭杨骁的修为,对付他们本来是轻轻松松的事,如今腿残了,未必能追的上凶兽,天山的武功,地牢决、莲花决随着受伤都不足以困住凶兽,自己最倚仗的蛇缠因为腿残了不能发挥最大威力。

“想不到这深山之处还有人家呢,莫非是妖?”两个路过的修道人,正往翠儿的小屋赶来。

杨骁听到人声早就出门来看,只见一个白须道人,一个中年胖道人,老者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老朽从村中路过,见林中深处妖雾弥漫,不知这位小哥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为何两个人行走在这山林之中?”

“两位道长看来像有道仙尊,请进屋喝杯茶歇歇脚吧。”翠儿也出来了。

杨骁忙伸出手拦着:“小可确实知道些内情,就是不知道两位道长有没有本事让小可相告,讨教了!”

胖道人看了一眼白须,白须点点头,胖道人这才摆出一副较量的姿态,杨骁使尽全力连发天山绝技,胖道人只是轻轻避过,丝毫没控住他,胖道人只是防守,却一点也没有进攻,杨骁除了变身,木青青所教授的武功都用上了,依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胖道人步法不乱,杨骁却有些落了下风的感觉。

杨骁料想自己自从受到青菱点拨之后,如今的修为今非昔比,就算是遇到师祖玉成冻、火神还有谷云一也不过如此,就算自己腿残了打了折扣,能轻松碾压自己,轻易破解天山武学的武功就算不如玉成冻他们,武功也在妖姬之上,更何况看来这个没有动手的老者修为更为高绝,如今除了七王爷就只有从未露过面的欣国第一高手面具人了。”

“这位道长武功非凡,小可大开眼见,领教了,请进屋叙话。”

“哪里哪里,小哥过谦了,没想到这深山之中还能遇到有你一身高深的修为的人,要不是你这腿受伤了,我师弟也占不了便宜,看你的武功路数,没想到玉成冻的徒子孙中还有你这样的人才。”

“惭愧啊,我这腿并非受伤,是别人打断的”。

“你这腿竟是受人所害,不知竟是哪路高手所为?”

杨骁再一次请,两个道人径直走进小屋中,翠儿忙着去沏茶。

杨骁知道这俩个都是高人,恭敬道:“小可的事,以前的事,已经不想再提起,我们还是说说这林深处凶兽的事情吧。”

“这凶兽成双,乃是上古凶兽饕鬄,前日我曾误入林深处,与那畜生相遇,可恨我腿脚不好,一时大意被反制,落荒而逃,实在是惭愧啊,所以刚才斗胆试一试你们的本事,怕你们枉送了性命,勿怪啊。”

“竟有如此凶兽在此作怪,贫道定要为民除害。”

“莫怪小可狂妄,放眼整个欣国和流山国,现存世的人中能轻取我的人不多,我师祖、火神、谷云一大哥我都见过,想必阁下就是那个从未露面的江湖第一高手面具人,晚生有幸见过前辈。”

“非也,在下并非面具人,也不敢和他相比,不过我倒是和他相交甚厚,他不好功名,却练武成痴,可惜已经不再人世了,一身的修为也没人能继承,真是可悲可叹,我也只是经常和他一起论道,受益匪浅。”胖道人也跟着叹了口气。

“老朽观你乃是有福之人,你既然说了面具人,正好我这里拿着的就是面具人生前唯一留下的这个百变面具,今日有你投缘,就将他转赠给你了。”

“既然是留给你老人家的,晚辈怎敢夺人所爱,还未问前辈高姓大名。”

“区区贱名何足挂齿,这个面具也不是值钱之物,也只送给有缘之人,你就不要推迟了,我等这就去除妖,还要劳烦小哥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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