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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活人俑

“这里。”二叔指着天铁印附近的洞口打着手电神情落寞地走了进去。

“二叔……”我原本想问一下他对这块天铁印的看法,但是又感觉现在问的话不合时宜。我把天铁印放到裤包里连忙跟了上去,猜想还没有被肯定之前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爷爷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他究竟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

二叔转过头道:“希望老爷子给我们指了条明路。”

我想起二叔之前的话,问他刚刚想要说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爷子的笔记是残缺的,之前没有多想,事到如今我想我还是没有猜透他。”

“那我们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倘若假设成立,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便都是空的,爷爷来过这个地方,显然他已经安全地出去了,那就有了一个问题,玉佩是否还在这里?

二叔并不答话,走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你始终都会面对,有的则是必须面对,这些都由你来做决定,决定之后就不能后悔。”

这个走在身前的男人在我的眼前蓦地高大起来,我并不知道他从爷爷去世,知道了爷爷的秘密,为一个来不及尽孝的亲人努力到现在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但是我知道二叔绝对是个成功者,因为在模糊的真相面前他并不抱怨、仇恨一切,失败者总是抱怨他们已经尽力了。

我们并肩同行,每走几步都绷紧了神经,倾耳听着周围的细微变化。这条小道全是石头路,和之前那条比起来声响小了许多,走上几步我都得转回头去看看,生怕那面石墙幽灵似的又出现在我们身后。

走了很长时间,拐过一个弯之后两面墙壁开始慢慢变得平坦,上面涂着早已干燥、有的地方甚至龟裂的黏土。我们害怕会发生什么异常,背靠着背慢慢挪动。

我望着来时的路,之前的拐弯处离着我们并不是很远,我一点儿也不敢离开手电筒的光线,心却一直悬在胸口,右眼皮止不住地跳,不一会儿握着手电柄的手掌变得黏糊糊的,早已被汗水浸透。这时一个面貌清秀,约莫四五岁的小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拐弯处,手电的亮光正好照射在他的眼睛上,发出幽幽的亮光。他身上什么衣服都没有穿,皮肤呈现出一种白得可怕的颜色。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二叔之前看到的就是这个小孩吧?

我轻轻地动了动二叔的肩膀,眼前的小孩许是看穿了我的意图,突然猛地张大嘴巴,露出一口锯齿般的尖牙朝着我低吼。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我汗毛倒立。我紧接着重重地摇了摇肩膀,什么也没有触到,我一下子慌了神,转回头看了一眼二叔正对着墙壁看得入迷,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再转过头时小孩已经不见了!

“快过来看看。”二叔头也不抬朝我摆手示意我过去。

我摇了摇头,眼前只有一面墙壁,小孩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是我看错了?我神经质地关掉手电,再打开,完蛋了,离我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面黑色的墙壁。

“二叔!”我大喊了一句,二叔没有答话,还在自顾自地望着两面墙怔怔发呆,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和之前小道上的那面除了大小有些差别,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紧紧镶嵌在道路中间,他娘的又把我们困住了。

石墙上两个细微的闪光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把头凑过去仔细一看,附着在石墙上的黑色黏稠液体里竟包裹着那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孩,对着我冷冷地笑。

“二叔!”我又大喊了一句,这回二叔终于有所反应走了过来。他同样一脸的惊奇,看着墙壁道:“嘿嘿,我就说我没有骗你。”

我被惊吓得不轻,听二叔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乱作了一团,石墙里的小孩只一味笑着,什么动作都没有。我想起他先前露出一口尖牙朝我咆哮的场面,远远离着那面墙壁,生怕小孩会突然猛地从黏稠物中一跃而出。

“傻了吧?”二叔看着我笑道,“书本知识里可没教过你这些东西。”

我不去搭理他,问他那小孩会不会突然从墙里出来,并说了刚刚碰到小孩的事情。

二叔打着手电凑到石墙旁边道:“不会,死人可不会动。”

“死人?”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叔指了指远处两边的墙壁道:“过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我满心狐疑地走了过去,原来二叔先前蹲着看的墙壁上出现了许多色彩黯淡的图案,不过许多图案经历了时间的痕迹早已看不清。每幅图案的面积都很大,我从开头处开始看,越看越是心惊,只感觉全身上下说不出的寒冷和难受。

图案所描绘的应该是祭祀场景,许多身穿褐色衣服的人双手后绑站成整齐的一排排,仔细看这些人中不仅有老人,甚至还有女人小孩。站在最前一人长发飘扬,身着金黄色铠甲,眼睛如睁似闭冷冷地看着那些人,极有高人一等的架势。

第二幅图看上去显得极为残酷和恶心,它被分为几幅小图,许是想让看的人更加直观地看明白这一残忍举动。另一群人出现在场景中,他们推搡着让身穿褐色衣服的人跪到地上,之后将手中的长柄武器插进他们的心脏,顿时所有跪倒在地上的人扭作一团,躺在地上不住地挣扎,地上河流般的鲜血流淌翻腾,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间地狱,成千上万的人在我眼前痛苦地扭动、挣扎,鲜血沾染了他们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号叫犹如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的脑门上全是汗,每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好像就这样直直地印入我的眼睛、脑海。我缓了缓紧张过度的神经,张大了嘴继续往下看。

堆积如山的死尸一个接一个被包裹上一层厚泥浆,塑造成一个个泥偶。那群杀人者将他们重新摆放在地上,割掉头颅开始往里面倒黑色的液体。待这些都完成之后,又将无头泥偶如军队一样整齐放置在地上,并把用泥做成的兽头安置在泥偶上面,远远看去一队看似由泥巴塑造成的军队就这样出现了。

我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之前经过的那个大坑里面摆放的雕塑竟然都是用活人做成的!我不禁感到一阵恶心,附着在泥片上的那一层东西如二叔所说真就是人皮无误,里面黏稠的汁水想来必定就是那些被杀之人早已腐败液化的器官。至于人皮为什么会被留了下来,想来跟那些被倒进人体的黑色液体有关。如果没有猜错,那个站在最前,眼睁睁望着惨剧发生的人肯定就是李剑藏,二叔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个凶恶到极致的人。

“那个小孩恐怕是因为怨气不散才会来这里戏耍我们。”二叔看着图案道。

被杀的人里面不论男女老少都有,想来那个小孩便是其中一人。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深入到我的骨髓,从进洞到现在,我们身边竟然全都是尸体!

“你说那李剑藏搞这么多古怪玩意儿做什么?”二叔皱了皱眉问道。

我说我怎么知道,这些被他杀害的人也是可怜,死了都不得安生。

二叔点点头示意我往前走,我突然感觉迷惘起来,接下来我们还会遇到什么?从进洞开始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团抹之不去的阴影,但是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怎么做?只有继续向前,或许还能逃出生天。

我照了照前面漆黑的小道,准备跟上二叔,二叔突然转过头道:“有动静。”

我仔细一听远处果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声响来看不止一人,“会不会是狼三他们?”

二叔示意我不要说话,并关掉手电。我们俩屏住呼吸紧贴着墙面,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如果是狼三一伙还好,倘若不是,那还会有谁来这个鬼地方?我突然想起了壁画上的内容,一股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充斥了我的脑海。

渐渐地,几束亮光开始射了过来,我们又屏着呼吸等了一阵,直到一个头戴草帽的人慢慢出现在我的面前。

“姥姥的,还真遇上了。”二叔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个头戴草帽的人许是听到了声响,摆了摆头紧接着猛地摘下头上的草帽用力一丢,草帽便呼啸着朝着我的面门飞了过来。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闪避。我的眼前只一黑,二叔将背包挡在了我的面前怒道:“他妈的,出手还是这么狠毒,狼三同志,你能不能看清了再打?”

我吓得心惊肉跳,刚想说话狼三微微抬起头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二叔跟前,拉住他的领口怒喝道:“你他娘的敢欺骗我!”

“什么情况?”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叔小声对我说无关紧要的事,说着打开手电甩开狼三的手低身拾起草帽扔还给了她。

其他人陆续出现,妙手先生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精神抖擞,他冷冷地望着二叔却不说话。孟南刀笑着给我点了个头道:“小爷无恙便好,无恙便好,可让我一阵好找,三娘还撂下话如若你出了什么问题要我狗脑袋呢。”

山魈很是警戒地望着我们,确切地说应该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二叔,狼三开场一句怒喝弄得大家浑身不是滋味,大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狼三接过草帽戴到头上道:“董二,你可别自以为是金斗的儿子我就不敢把你如何,说不明白,老娘活剐了你。”

二叔许是感觉面子上挂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前辈稍安毋躁,我也是被林算子给骗了,这才火急火燎地追了上来,不想恰好遇上侄儿。”说完笑着耸了耸肩。

狼三和妙手先生听他说完显得极为吃惊,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妙手先生朝狼三摇摇头道:“师兄与我数十年不见,我确实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孟南刀、山魈和我全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林算子听来是妙手先生的师兄,妙手先生尚且如此,他的师兄林算子还得是个怎样了不得的人物。

狼三微微点头望向二叔冷冷地说道:“说来听听。”

二叔往周围看了一眼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日后再与前辈说明也不迟。”他这话可完全把我给弄蒙了,难道他和狼三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玉佩已经不在这个地方,想来早已被人取了去。”狼三说完死死盯着我们俩看,看架势必定错以为是被我们拿去了。听狼三说完我的心里不免一惊,玉佩果真是被爷爷拿去了。

二叔同样一脸惊奇道:“你说什么?玉佩不见了?”说完立马陷入了沉思。

狼三点头问我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我把大体情况同她说了一遍,准备说到天铁印的时候二叔转回头朝我眨了下眼睛,我赶紧打住,把话转到了身后那面黑色石墙说后路已经被堵住了,如果想要出去除非重新找一条路。

妙手先生听完我的话对狼三道:“三娘,看来拿走玉佩另有其人,瓢把子那里我自会说明。”

狼三点头朝着石墙径直走了过去,她看到石墙里的人皮却也不禁抬起脚狠踢了一下,只听“轰”一声,小道的地面立刻摇晃起来,石壁上掉下来许多石砾。我大吃一惊,这要再踢上一脚小道还不得崩塌了。

孟南刀见没有效果走上前说去让他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这面墙给撞翻了。我想起他的那招铁山靠,生怕一个撞击下去,我们所有人跟着他陪葬,狼三转回头道:“不用了,这面墙壁和两边是连在一起的,原路返回吧。”说着开始往回走,神情显得落寞无比。

孟南刀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狼三的命令,跟在队伍后面往回走。我问二叔要不要跟着他们,二叔点头说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我们跟着他们出去。

一路上大家都互不说话,孟南刀耐不住寂寞走到我身旁问我一切可好?

我说托了你的天大鸿福,幸好没有在古城中迷路。

孟南刀笑笑说:“想来也是奇怪,当时我们在行进的过程中不想遇到了守城的人,刚要遁走才发现你不在队伍中,大家开始四散寻找却一直没能找到,原来是已经在了这个地宫中。”

事情既然过了,好在都没有出什么事情,再计较下去未免显得小气,我也就不再提及,问他怎么来的这个地方。

孟南刀指着前面的狼三说:“三娘在城墙边发现了密道,想来一定是建造地宫的工人用来逃命的,我们循着密道一直找到了李剑藏的殒身处。”

我感到有些奇怪,从来只听说墓室有建造者让工人陪葬的说法,这个地宫怎么也是这样的模式。

孟南刀指着墙壁说:“小爷有所不知,这个地宫便是那李剑藏的墓室,只不过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地下宫殿。”

我说这里密道纵横分布,就像是打仗那会儿的地道一样,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宫殿,难不成李剑藏是个老鼠精,专搞挖洞的干活?

孟南刀笑笑说:“小爷注意看这里的布局,我先前听小爷说前面有个活人俑坑,说起这些个皇帝无论是高高在上、声名远扬的大国皇帝,还是个一方霸主的土皇帝,心里盘算的伎俩都是差不多的,他们全都想死后能够把至高无上的权力带到另一个地方,便处心积虑让侍从们陪葬,秦始皇不也是造了个气势恢宏的秦兵马俑?”

我一想也是,说:“不过这个李剑藏端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活人陪葬,听上去就毛骨悚然。”我想起堵路的石墙,这也一定是李剑藏用来困住盗墓者的,也不知道石墙上面那个小男孩是怎么被镶嵌上去的,挖坟掘墓的人见了还不得屁滚尿流地遁走。不过这个坟墓建得山高地远,想来除了我们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一般人谁会费尽心机找到这个地方来。

孟南刀点点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道:“李剑藏确实凶狠无比!”他指了指前方接着说道:“前方不远便是他的墓室,里面的一切更是令人发指。”

二叔在旁边不免好奇道:“说来听听。”

孟南刀故弄玄虚挑着眉毛道:“两位拭目以待。”二叔转回头去不再搭理他,我也被搞得很不是滋味,不觉中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越往前走,那股从进洞以来便一直往鼻子里蹿的臭味愈加浓烈,不一会儿小道到了尽头,手电的光亮下一座巨大的古城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我又回到了雨林深处的那个古城中,不过周围突兀的巨大石头和被挖空的巨大坑洞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李剑藏竟在地下建造了一座同地上一模一样的古城!

小道的尽头两旁站立着两只龇着尖牙的虎面石兽,它们前肢下各踩着一个身子被咬得残破不堪的尸体,看上去很是凶残。这两只巨兽的形态极为怪异,身子比我双臂展开还要长上几分,体型却纤细无比,宛若一条巨蛇。它们的头顶长着一团如同刺猬一般蓬松的尖毛,一直长到股端麻绳似的尾巴上,最奇异的地方莫过于身子两旁的巨大翅膀,两只巨兽的翅膀交叠起来高高地横在小道上方,从翅膀下走过去,我把手电抬起来看了一眼,隐隐看到一团黑影突然从横着的翅膀上一跃而下跳入了黑暗中。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上面空洞洞的,哪里有什么黑影,狼三一伙儿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往前走,我心想他们这么敏锐的感知下都没能发现,一定是我眼花了。想着肚子突然饿了起来,我这才想起进洞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我还滴水未进,刚想掏水出来喝,臭味迎面扑来,我一阵恶心,只能放弃。

巨兽下面有一个深坑,比起之前那个人俑坑要大上许多,从上面走下去得经过一条很长的台阶,站在上面古城的全貌映入眼底,我发现古城尽头有一座很是庄严的皇宫,与二叔和我爬上屋顶的那座比起来虽然是在地底却毫无违和感。我不禁感叹起李剑藏来,死后还在地下折腾起这么一座古城,不知道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累死在这里的人必定不在少数。还好现在不再是皇权至上的社会,否则我们这些贫民老百姓的日子可就苦了。

台阶仍然小得出奇,有了上次跌下去的教训我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台阶下面,进了城墙大门孟南刀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爷只管走,我在你身后跟着你。”

我转过去点点头心想哪有阴沟里翻两次船的道理,不觉中赶紧加快了脚步紧紧贴在二叔背后。

进了城墙石房到处都是,不过没有门,里面黑洞洞的,看着很是瘆人。我往里面照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几只手电照路周围亮堂了许多,我也感觉安心了一些,便问孟南刀道:“我们是不是要去那个宫殿里面?”

孟南刀点点头将食指放到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我正奇怪发现前面那伙人全都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朝周围张望。

我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便压低了声音问孟南刀怎么回事。

孟南刀张开嘴做出“有动静”的口型,并让我不要说话,仔细听。

我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风声,我一想不对啊,这里怎么会有风?迟疑着孟南刀冷不防挨着我的屁股踢了一脚,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刚要开骂,前面的二叔突然猛地拉住我的领口往前拖,只听“嗖嗖”两声,我先前所在的位置扬起一小阵灰尘,再看,两把通体漆黑,双刃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稳稳地钉在地面上,要不是二叔拉得快,这两把匕首只怕已经插进了我的腹部。

我只觉喉头一紧,“侄儿,你招惹谁了?看着架势是冲着你来的啊。”二叔问道。

我说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问他。狼三一伙很快跑过来站成一个圆圈将我围在中间,山魈小声道:“好像是雨林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个高手,想不到他也进来了。”

狼三突然抬起头,猛地把草帽掷了出去,我急忙把手电朝向空中,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瘦小男人鬼魅般趴在石房顶,手电的亮光恰好照在他的眼睛上,发出两点幽幽的亮光。狼三的草帽像极了一把飞速旋转的飞盘,朝着那人的面门打去,那人却也不惊,站起身来飞腿将狼三的草帽踢了回来,冷冷地望着我。

狼三一把接过草帽很快跑动起来,同山魈一起猛地蹬地一跃而起跳上了最近的屋顶,我的手电亮光一直照在那人身上,却不想只眨了下眼睛那人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赶快站起身抬起手电往四面扫射,什么人影都没有,连刚刚还在眼前的狼三和山魈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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