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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忆

雨打在朝晞的脸上,将她的思绪拉回,仔细想想已经三百多年了呢,她错了吗?

朝晞关上窗户,白珉已经睡熟,朝晞却一点不困。早在几千年前,除非醉酒等原因,她根本睡不着。时光流逝,记忆或许会模糊,但不会遗忘,只要闭上眼过往就会在脑中浮现。

朝晞想下楼找点吃的,顺便打发一下漫长的夜晚。朝晞刚打开房门,发现慕闻殇发丝散落,衣衫不整,睡晚惺忪的站在门口,他将朝晞扣入怀中,下巴抵着朝晞的额头,久久不愿意放开。

“你怎么了?”朝晞被抱的莫名其妙,却感觉到慕闻殇的异常和快速跳动的心脏。

“朝晞……”

本想从怀中挣脱的朝晞被慕闻殇抱的更紧了,“我做了一个梦,你全身都是血,快要死了。”

慕闻殇低头盯着朝晞的眼睛,眼中有惊慌,又害怕,在与朝晞对视的那一刻,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那个梦太真实了。他将头埋在朝晞的肩上,沉重的呼吸打在朝晞的脖子上。

“傻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朝晞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慕闻殇的手掌慢慢移动到朝晞背部左上方的地方,说:“这儿,在梦里有很大的一个伤口。”

朝晞僵住,那儿的确有一处伤痕,是从前受伤留下无法消失的疤痕,可是他怎么会知道,难道那个梦是……

朝晞推开慕闻殇,紧紧拽住他的衣服,看着他。慕闻殇也看着朝晞,似乎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此时的他比刚才清醒了不少,自己太冲动了,因为一个梦就直接冲过来找朝晞实在是太突兀,太明显了。

慕闻殇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脸颊泛红,“抱,抱歉。”

朝晞松开双手,嘴角微微上扬。她在想什么,他根本不可能想起来,所以不是因为记忆驱使,是他慕闻殇的本能反应。

朝晞踮起脚,在慕闻殇脸颊上印下一吻。

“晚安,慕闻殇。”

慕闻殇的耳根子红透了,感觉都能看见他头顶在冒烟了,他嗯了一声,转身僵硬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朝晞在原地捂嘴笑,调戏慕闻殇果然是世上最有趣的事。

回房后的慕闻殇那一晚再也没有睡着,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真是太磨人了。

……

次日,清晨。

两人带着白珉在客栈楼下吃早饭,朝晞异常的精神抖擞,而慕闻殇因为后半夜没睡精神不大好。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屋檐滴着水,路上行人多了起来,为躲雨而投宿的人也陆续离开。

白珉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碗喝粥,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像一个小包子。

朝晞今日是真的心情好,看人的眼神都很温和。若按以往,白珉吃东西的时候,她铁定是要去捏白珉的脸。

对于面前白粥馒头没有一点兴趣的朝晞,撑着头对慕闻殇说:“刚才突然想到。慕闻殇,你能盼我点好吗?做梦都梦到我死。”

慕闻殇喝了口水,点了一下头,说:“嗯,是我错了,所谓祸害遗千年,谁有事,你都不会有事。”

“嘁,那是我命硬,老天爷保佑我。”朝晞手舞足蹈地说。

“那老天爷应该挺后悔创造你的,毕竟没人镇得住你。”

朝晞呵呵地笑,不否认,不反驳。三界之内的确无人有能力来管着她,她也无法无天惯了,就连如今的天帝也是从小被朝晞锤到大。怨声再多也无用,朝晞辈分大,地位崇高,实力又强悍,还特别不讲道理,在慕闻殇面前已经算是很乖巧了。

“朝晞奶奶可受欢迎了。”把粥全部喝光,嘴角还沾有米粒的白珉突然说。

两人都好奇地看向白珉,朝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好奇地问:“真的?”

白珉点了点头,说:“真的,天上好多哥哥叔叔伯伯说朝晞奶奶长得特别好看,还有一个大猫哥哥说朝晞奶奶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性格也特别好。”

“大猫哥哥?”

“嗯嗯,白色的大猫。”

这倒是让朝晞疑惑了,这仙界何时有位白猫仙了,她怎么不知道?不过被人夸还是高兴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得意的劲。

慕闻殇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自顾自地喝水。只不过额头上青筋突出,手中的水杯出现了裂痕而已。

他抬眸看着满脸得意的朝晞,语气平淡地说:“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赶紧走。”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扔给了掌柜,头也不回的走了,朝晞隐约听见他哼了一声。

白珉不解地看着朝晞,朝晞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男人都这样,不必理会他。”

朝晞抱起白珉,向慕闻殇追去。

“慕闻殇,等等我。”

……

回到长安城后,白珉抱着慕闻殇的脖子,缩在慕闻殇的怀里,不愿意回去,吵着要逛街。

“我不回去!我要去外面,我要吃那个,那个,还有那个!”

“……”

朝晞默不作声,白珉在不停地吵闹。慕闻殇看着朝晞的头越来越低,再看向朝晞的手,露出无奈的神情,

“……朝晞。”

“干嘛。”

“把你手上的东西收起来,会打死的。”

朝晞看了一眼手中的金块,默默地收了起来。若慕闻殇不阻止,朝晞说不定真会一金块砸过去,让这个烦人的小东西安静。

慕闻殇腾出一只手,轻点了一下朝晞紧皱的眉头,说:“反正你也无事,就陪她一起逛吧。不满足她的好奇心,下回又自己跑出去就更麻烦了。”

这么一说也对,朝晞虽然只想回去瘫着,但为了避免以后更多的麻烦,便点头答应了。

三个人走在街上,慕闻殇抱着白珉,朝晞走在旁边,像极了一家人,行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起初,朝晞还算是矜持,只是跟着一旁。但很快朝晞作为一个女孩的本能就显现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拉着慕闻殇这也想要,那也想要。

“慕闻殇,我想吃这个。”

“大哥哥,我想吃那个。”

面对这一大一小渴望的眼神,慕闻殇无奈的一一应下。这也没办法,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上。

朝晞和白珉走在前面,两人兴奋的这看看,那看看,手上一人一根糖葫芦,慕闻殇左右手提满了东西跟在两人后面。

突然,一大群人从前方涌来,将慕闻殇和朝晞她们冲散,毫不知情的朝晞和白珉继续向前走。人潮拥挤,慕闻殇快步追去,却有一个女孩撞了上来,慕闻殇重心不稳,被撞得后退了两步,还未站稳,那个女孩在慕闻殇耳边说了句抱歉,又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之后,便消失在人群中。

慕闻殇愣在原地,脑中闪过一幅幅画面,一种感情在心中油然而生,既陌生又熟悉。

朝晞,浑身是血的朝晞。天地昏暗,狂风大作,吹起的黄沙迷了人眼,河水翻涌,洪水即将袭来。朝晞站在那里,白色的衣裙被血染红,长发被风吹的凌乱,她回头笑着看向慕闻殇,笑得是如此的凄美。慕闻殇心中绞痛,为何会如此伤心难受。

“喂,你没事吧?”

记忆画面消失,慕闻殇回神。朝晞来到慕闻殇的面前,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慕闻殇扶着额头,看着很难受的样子,但还是摇头说自己没事。

朝晞盯着他看了一会,说:“我累了,回去吧。”

白珉本来还意犹未尽,但看慕闻殇不太舒服的样子还是懂事的跟着朝晞说要回去。

朝晞扭头往昇落轩的方向走,慕闻殇的站在原地看着朝晞的背影。

她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了,认识了几百年,自己对她还是知之甚少

见慕闻殇没跟上,朝晞回头对他说:“快点,回去了。”

“好。”

……

回到昇落轩,朝晞发现大门敞开,轩内传出东西摔碎的声音,朝晞和慕闻殇心觉不对,冲了进去。

只见四个黑衣银色绣纹的人将景瑜摁在地上,反手扣住景瑜的双手。地上全是花瓶、装饰品的碎片,看来是刚才景瑜反抗时撞了下来。狐二狐三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那四个人,他俩也算是跟了朝晞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从昇落轩带走人得先从他们身上踏过去。

黑衣人正欲押走景瑜,领头的人忽然定在原地,无法动弹,朝晞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姐姐!”景瑜惊喜地叫道。

狐二狐三也十分惊喜,一瞬间腰板更硬了。

其余三人在看见朝晞后,开始心生怯意。

“可以呀,跑到我的地盘抓人,当我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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