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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东鲛馆

根据调查,东鲛馆每隔七日招待一次客人,对客人的要求也十分苛刻,必须是一对夫妻或是独自一人,并且要拿的出足够多的金子。

但这些都只是从市井中听来,对于这个东鲛馆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

要是硬闯,谁都拦不住朝晞和慕闻殇,但被晋君摆了一道之后,他们对晋君说的所有话都不相信了。

为了查清真相找到晋君,两人决定乔装成夫妻进入东鲛馆。

乔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形态、语言、服装都要和所扮角色相符合,才不会被人看破。可两个单身了很多很多年的人,根本不知道夫妻之间是如何相处的,景瑜受伤未愈,所以把钟余找来提意见。

朝晞和慕闻殇到扮演的是一对从江南来的富商和其妻子,仪态语言方面两人都没什么问题,都是能端架子的人,服饰和金子朝晞是出的起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个人一点夫妻的样子都没有。

钟余看着眼前两人颇为无奈的说:“你们能挨近点儿吗?”

朝晞和慕闻殇两人之间的间隔,钟余站在那儿都绰绰有余。

钟余也是觉得奇怪,师父也就算了,可这朝晞是怎么回事啊?以往她应该早就扒上师父了。

“师父,朝晞大人,你们这样一点也不像夫妻啊。”

朝晞当然知道夫妻该是如何相处,只是,平常耍耍无赖她无所谓,可是如今这么认真起来,她倒是害羞了。

钟余走过去,抓起朝晞和慕闻殇的手放在一起。

“唉,也不多求了,就牵牵手。”

朝晞看了一眼和慕闻殇牵在一起的手,又看了一眼钟余,说:“小钟余,你很懂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朝晞大人才奇怪,平常怎么没觉得你这么矜持。”钟余说。

“要不你来?”

“不,不,不,还是您比较合适。”钟余往后退了两步,摆手说。

“行了,时间不早了,该走了。”慕闻殇打断两人的对话。

说着就拉着朝晞上了马车,而钟余也不敢再多说,坐在马车前驾驶。

上了马车后心中仍有芥蒂的朝晞离慕闻殇远远的,而慕闻殇端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朝晞此时的内心波澜起伏,如今的慕闻殇让她看不透,近来他突然的是好让朝晞有些不知所措。别看朝晞掌管了姻缘几千年,套路门儿清,但是她是个典型的当局者迷。慕闻殇重情,朝晞认定了他不会轻易放下离心,转而接受她。所以朝晞会和他耍无赖,闹,即使慕闻殇心里没有她,这样待在他身边,足矣。

“抱歉。”慕闻殇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啊?”

“之前在南边的时候。”慕闻殇偏头望向窗外说。

朝晞一怔,低下头,手放在被咬的肩膀上。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对着镜子朝晞才发现留下的咬痕,好在天气渐冷,衣服可以遮住。

“为什么那么做?”

“是你主动的。”

朝晞猛地抬头,脸颊泛红说:“那是个意外!谁叫你离我那么近,那马车又不稳。再说了,我不小心亲到你,你就不会躲开吗?还咬我!”

“是你勾引我的。”慕闻殇看着窗外,嘴角上扬。

“你胡说八道!”

刚才的一番对话,外面的钟余听得一清二楚。信息量也太大了,他们俩原来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是不是要改口叫朝晞师娘了?

朝晞被慕闻殇气的要死,果然男人不要脸起来,无敌。朝晞又说不赢,她再说下去,慕闻殇能掰成她朝晞要强上他了。

朝晞一口气没地方出,踹了慕闻殇一脚,不再搭理他。

到达东鲛馆后,慕闻殇先朝晞一步下车,站在车前,向随后下车的朝晞伸出了手,朝晞愣住。

见朝晞不动,慕闻殇说:“怎么了,夫人?”

朝晞老脸一红,搭着慕闻殇的手下车。

两人刚下车,站在东鲛馆门口的一位笑眯眯的男人走了过来。

“慕公子和慕夫人?”

“是。”

“可算等到您了,让小的好等,小的周良,由我来领二位进去。”周良笑呵呵的引朝晞和慕闻殇进去。

朝夕挽着慕闻殇跟着进去,她回头向钟余点了一下头,钟余从马车上搬下两个箱子。钟余把箱子帮到东鲛馆门口,然后退回马车旁。朝晞回头向钟余点了一下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然后又看向远处的大树,精卫正站在那棵树上,没有语言交***卫也已了然于心,消失在原地。

走进东鲛馆,朝晞就盯着各类珍珠制成的装饰品移不开眼,她的眼睛亮起了只属于财迷的光芒。

朝晞悄悄地对慕闻殇说:“这里的珍珠一点儿也不比南海鲛人那的差,端了这里的时候,你不许和我抢啊。在南海一个也没拿回来,用这里的勉强凑合一下吧。”

慕闻殇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说:“随你。”

周良带着他们路过了一方池塘,站在长廊上眺望池塘,风景无限好,可谓是淡磨明镜照檐楹,如此美景,令三人驻足停留。

朝晞不禁感叹:“不曾想,东鲛馆的主人尽如此风雅,这得花不少钱吧。”

“这……”朝晞的问题周良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必在意,我家夫人一向如此,掉钱眼子里去了。”慕闻殇说地时候看了朝晞一眼。

朝晞回瞪了慕闻殇一眼,继续说:“这是要去哪儿呀?”

“两位随我来便是。”

周良将二人带入一间房,安排他们坐下,并告诉他们需要稍等片刻,周良替慕闻殇和朝晞斟茶,说:“没想到慕公子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家业。”

“过誉了,不过是从家父手上继承的。”

周良在心中冷哼,果然又是一个受着父母遗泽的无用富家公子。

朝晞轻摇手中的团扇,打量了一番房间,说道:“我听说呀,这长安城前段时间死了人,虽是个不重要的,但听说死状可惨了,你听说了吗?”

周良微笑,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波澜,说:“听说了,也是个可怜人。”

“那你说,吃了这鲛人肉,长生不老,还能杀的死吗?”

“慕夫人吃过之后就知道了。”

朝晞故作失望,略带委屈的看着周良。

“人家就好奇嘛。”

慕闻殇看了朝晞一眼,又看向周良说:“还要等很久吗?”

“晓得这就替您去催催。”说着,周良退出了房间。

确认周良走远之后,朝晞慵懒地斜靠着托腮,手中的团扇轻敲桌面,面带微笑,笑中带着几分讥讽。

慕闻殇抿了一口茶说:“夫人,他要是突然回来看见你这幅样子,可就麻烦了。”

“无妨,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怎么说?”

“这间宅子很大,刚才过来时,我发现每一个房间的间隔都很远,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估计也发现不了。”

“你刚才问周良关于鸡贩子的事,可有什么发现?”慕闻殇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我本想着这东鲛馆与晋君有关,现在看来怕是那个鲛人圣女,还未曾察觉晋君的到来。”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不良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他将盘子放在桌上,里面装的是生鱼片。鱼片切得薄如透明,被精心的摆成花的形状。

周良笑吟吟地说:“让二位久等了,这道是用鲛人肉做成的生鱼片。”

朝晞看着盘中之物,有些嫌弃的说:“我们发了两箱金子,就这几片鱼肉。”

慕闻殇也有些不满的说:“没了?”

周良依然保持着微笑,对朝晞和慕闻殇这样的反应司空见惯了。

“鲛人肉珍贵且难得,有的人有钱也未必能得到,二为该知足了。”

朝晞和慕闻殇没在说话,好似认识到自己说错话一般,一时间房间内没了声音。朝晞和慕闻殇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动,朝晞瞟了一眼周良。

这是要看着他们吃呀。

“二位怎么不动筷?”周良问。

“我家夫人吃饭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你不必在这侍候了。”慕闻殇说。

“在下唐突了。”说着,周良退出了房间。

即便出了房间,周良也未离开,而是站在门外观察房内动。

但他是什么动静也发现不了,早在他进来之前,慕闻殇在房中设置了禁制,周良无法知道房内发生了什么。

屋内,朝晞拿起筷子在生鱼片上戳了戳又凑上前闻了闻。

“怎样?”慕闻殇问。

“不是鲛人肉,就是普通的海鱼肉,只不过上面加了一些致幻的药粉。”朝晞说道,将筷子往桌上随手一放。

“想必那个鲛人圣女银,是想把来的客人迷晕,然后将其吃掉。”

“可是吃人就吃人,为什么一定要是一对夫妻呢?”

这个问题,慕闻殇也未想清楚。而且至今没有找到失踪的那几人,连尸骨都没有。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鲛人有持无恐的在长安行凶,还能不被镇妖司察觉到。

“慕闻殇,我在想一个问题。那个关于鲛珠的传说,什么是和爱人同生共死?”朝晞面带疑惑地说。

“把自己的命续给另一个?”

“不对,不对,这说不通。银吞下鲛珠,然后又吃了自己的恋人,现在又在这吃人。完全不合理,总觉得少了什么。”

“因为鲛珠只有一半!觉长老之前不是也说在晋君母亲生下晋君时鲛珠就只剩下一半了。所以如今的鲛珠并没有完全的力量。”

听了慕闻殇的话,朝晞不否认,但心中仍有疑惑,可又说不清。

朝晞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慕闻殇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只听见门外周良嘀嘀咕咕不知和谁说了什么,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慕闻殇收回手,捏诀解开禁制,说:“可能出了什么事,正好趁现在去找银。”

朝晞点头应下。

两人推门而出,周良早已没了踪影,整个庭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他们沿着长廊来到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房,房门紧锁,里面也听不到一点动静。朝晞和慕闻殇互相对视一眼,慕闻殇从怀中抽出一把黑金匕首将门上的锁斩断,门被推开,好几只苍蝇从里面飞了出来,伴随着一股恶臭。

房内地板上满是血迹,几件衣衫落在地上被血浸的乌红,依稀还可以看到地上留有碎肉和碎骨。

慕闻殇快速关上房门,对朝晞说:“看来失踪的人都被吃了,连骨头都没剩。”

“那就得快点找到买条鱼了。”

朝晞和慕闻殇继续寻找着鲛人的踪迹,在这偌大的宅子里,他俩硬是什么也没找到,他们都开始猜测银是不是已经跑了。

就在这时,池塘的方向传来悠扬曼妙的歌声,他们闻声寻去,在池塘那发现了一只在水中唱歌的鲛人。

鲛人银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只见侧脸就能看出她那不同于凡人的美。她如同水中仙子,让人觉得靠近她就是对她的亵渎。

鲛人发现不远处的朝晞和慕闻殇,也不害怕,继续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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