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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向阳

林薇看着周晓婷轻声道:“晓婷,你怎么了?”周晓婷看了林薇一眼,又低下了头,静静说道:“你说怀瑾是不是很喜欢余安之?”刚刚在篮球场上,她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顾怀瑾,而有顾怀瑾的地方就有余安之,和那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的微笑。

林薇犹豫了一会,才说:“可能吧。”周晓婷纠正她,“是本来就是吧。”林薇见周晓婷一脸丧气的样子,安慰道:“晓婷你别想太多,要知道这余安之比不上你,你看看你成绩又好、长得又好、家庭环境又好,哪一样不是高过余安之,你干嘛妄自菲薄呢。何况现在是你和怀瑾同桌,又是从小就认识,又怎么会是余安之能够比得上的。你这样都不像我认识的周晓婷了。”

周晓婷捏着拳头,是啊,她不是这样的人,想要的东西也好,想要的人也好,她都会认真的争取,反正他们二人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凭什么她要自个在这里难过纠结呢。

“林薇,我们回家吧。”

“走吧。不过,”林薇顿了顿,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说道:“你说西中的季厉和余安之是什么关系,看着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了。”被这么一说,周晓婷也有了印象,不过她还是不敢确定,“大概是因为魏则行才认识的吧,个种原因我们也难以说清。”虽然她也觉得季厉对余安之的态度不一样,但无证据乱说的事情她不会做。

林薇却不同,她总认为这事情中肯定有一些她们所不知道的情况,她想,既然这次都有人看见了,西中那边也会传来消息,或许她可以利用那边的情况了解。

……

一进家门余安之就像只鸵鸟埋在被窝里面,脸上一片绯红,染上耳尖脖子,甚至连身体都在微微发烫,她说的那话应该是都被顾怀瑾听去了。一想到这里,余安之心跳得更加迅速,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刚刚他趁人不注意,牵了她的手,掌心中似乎还残留着异样高的温度,让人心动。余安之握紧拳头,印刻下那股温度放在心头。

“喂,你在干嘛?”魏则行经过门口就发现房门打开,探头一瞧就发现余安之在被窝里面低低地自言自语,不知道搞什么鬼。余安之忽然间被惊醒,慌慌张张爬起来,胡乱地摇头:“没事没事,我自己跟自己玩呢。”

魏则行显然是不相信的样子,抱臂靠在房门上,屈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以后记得关门,丢人。”

余安之的脸如火烧一般,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她挣扎再三,还是问道:“那个,你和怀瑾一起回来的。”

魏则行倒退回来,看着余安之,说道:“要不然呢?都在一个小区。不过,我说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上一秒顾怀瑾临界火山爆发,下一秒就如沐春风,这变脸也太快了。还有你,脸红什么。”

余安之摸了摸自己的脸,呵呵笑着,带着傻气,魏则行略微皱着眉头,思忖道:“不会是你们做了什么越轨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糊涂话,大庭广众之下我和他会做什么。”余安之挺起脖子大声道。说完又在魏则行的眼神下缩下,毫无气势可言。魏则行拉过椅子坐在,望着余安之,手搭在椅背上,微抬眼帘,“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作为你的弟弟应该帮你把一下关。”

“也没有什么,就是……”嗫嚅半晌,余安之还是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魏则行,听完,他低声说了句:“敢占我姐便宜!”

余安之侧耳倾听,“你在说什么?”她没听到。

“好话不说第二遍。”抛下这样一句话堵住了余安之的嘴。余安之撇了撇嘴,心道:她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

魏则行毫不在意,仍继续说道:“我呢是不排斥你和顾怀瑾在一起,相信爸妈也是这样,但是,”魏则行加强语气,“你也知道你有自己的道路,可别突然间和顾怀瑾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余安之极其认真看着魏则行,感觉从这人口中听到这话,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知道就好。”魏则行走出房门,出去时还特意说了句:“其实我觉得顾怀瑾还是很在意你和季厉的。”

听到季厉两字,余安之觉得十分头疼,到底该如何帮他真是一个难题啊!该怎么做才不会让顾怀瑾心有疙瘩,怎样才能呢?

余安之想着想着,连一一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路,电话里激动的声音热切说道:“安之,明天要不要来我家玩,我爸妈明天有事要出门,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你来陪陪我么,学习也要注重休息啊。”

“好啊。”连一一是一个人呆不住的,留她一个人在家到底有多寂寞可想而知,况且明天确实也没有什么计划,出去走走也好。

连一一兴奋喊着:“太好了,安之我明天等着你哦,耶耶耶!”

余安之微微一笑,连一一的性格真像一个小孩子,想必他们家里人一定像小公主一样爱护关心着这个孩子,单单纯纯的,干净靓丽。如果她以后有孩子也定会像他们一样,细心呵护。

直至多年以后,小小“余安之”怔怔看着妈妈,小嘴瘪着,大眼睛里充盈着泪水,眨一眨就可以流下来,余安之心痛不已,“怎么搞成这样了?”全身泥巴把新衣装饰着这一块那一块,留下斑迹,小脸蛋上也是泥巴糊糊的,小小安之看到妈妈哇哇哭了出来,安慰了许久才收住眼泪,忽然想起什么又笑了,像个太阳一样温暖,“这个小白兔是给妈妈的。我不哭了,要坚强,要开开心心的。”

……

天气已经转凉,有些树叶从枝头落下来,三三两两点缀在路上,余安之踏过它们来到连一一所在的小区。一阵风吹来,余安之轻轻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再看了一眼手机,B2栋716,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欸!”

一个柿子骨碌碌滚到脚下,余安之转头一看,一个女孩子手上拿着许多东西,左手的一个塑料袋破开一个口子,个个黄澄澄的柿子从里面跳出来。那个女孩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俯下身子捡东西。忽然一双白皙的手出现在面前,她抬头一看又猛地低下头。

怎么会是她?!

余安之帮着这个女孩子将柿子拾回来,“你的东西。”那个女生从她手中接过,低声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余安之帮着这个姑娘将东西重新整理好,刚走几步,“啪嗒”一声,又一个袋子断开了,刚收拾好的东西又“自觉”地来到余安之身边打招呼。余安之拾起,看着那个女生,“要不我帮你提一些吧。”

那个女生点了点头,两人重新收拾了一番,余安之怀里抱着东西,跟着那个女生来到了C1栋。余安之看着自己怀中的水果,又看了下旁边那个女生手里满满当当的菜,有些好奇:“你们家怎么让你一个人买那么多东西?”

那个女生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我起得早,爸爸要陪着妈妈,哥哥他还没起床,我就一个人来了。”

“这样的话,这些菜会不会买多了?”

“我妈妈怀孕了,这些东西都是平时她喜欢吃的。”那个女生说。

余安之看着那个有些害羞的女孩子,轻轻地说:“你的妈妈一定很开心,有这样一个孝顺的女儿。”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子忽然看着余安之问道。

“余安之。”

“我……我叫向阳,向日葵向阳而生的向阳。”

“很漂亮的名字。”余安之笑道,“如能向阳而生,沐浴阳光之下,真好。”向阳看着余安之,听这个口气,似是深有体会,不由地想起那夜她和李然一起的画面,手心紧了紧。偷偷看着余安之,心中顿时泄了气。这个女生长得真的好看,白白净净的皮肤,眉眼如画,又想到自己的平凡,那些不甘一下子被拍入了地下。

她想啊,如果这个女生真的喜欢李然,李然又喜欢她,两人如此般配,又有她什么事情呢。心头一下子酸涩起来,淡淡的哀伤涌入四肢大脑,最后还是余安之提醒,才发现早已到了。

向阳推开门,薄凉的声音如寒冰刺了过来,“喂,你去哪里了?一大早不见人。”站在门口的余安之愣住了,这个声音……好像是……

向阳的脸色有些难看,偏偏余安之还在门口,更加窘迫不已。里面的人听不到回答,转出身子,冷冷的眼神看着向阳,却在瞥到门口的身影时猛地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人,“安……安之?”

向阳震惊,不会吧,这个人是哥哥认识的?

余安之一下子镇定了下来,冲着季厉点头,“你好。”季厉好半晌才回过神,“你好,安之。”向阳有些尴尬地站在两人中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余安之开口了:“刚才我在楼下遇到向阳,她拿着很多东西,所以我帮着拿着些。”季厉这才发现地上一大推的东西,仔细一看,全都是妈妈喜欢的东西。

季厉脸色难看些许,盯着向阳,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子帮着她一起收拾,将她手中的东西拿过手直接去了厨房。向阳留在原地,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余安之还在门口,“那个,安之,要不要进来喝一杯茶?”

余安之轻轻一笑,心中的好奇心催使下让她进了房子,“麻烦你了。”

向阳带着余安之来到客厅,忙手忙脚乱的煮水,又从桌子底下翻出茶叶,有些紧张地坐了下来,注意力却在厨房。

“担心的话过去看看吧。”

“啊?”向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好意思啊。”

“担心家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不好意思。”余安之说,“家人之间无需遮掩。”向阳略微苦涩一笑,家人是么?可是他的哥哥未必是这样想。

“向阳?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向阳摇头,“没有,你说的是对的。只是我……没那个福气。”余安之刚想说话,却被季厉的声音打断:“去吃早饭,他们出去散步了。”向阳冲着余安之笑了笑,低着头走去了厨房。

“汩汩”水声催促着人们关注,季厉跨步取过水壶,坐在安之对面泡起了茶,“请喝。”余安之接过茶杯,“谢谢。”

两人静静坐着,季厉低头看着茶壶,问道:“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找一一。”

季厉啊季厉,你在期待什么呢,这个问题不是自取其辱么。“连一一在B2栋,待会下楼左拐就可以看到。”

“谢谢。”

“安之,能不能不要只说谢谢。”季厉看着余安之,“你没有什么别的话跟我说吗?”他期待着可以说些什么,这是她主动进来的。

“季厉,你是怎忙想自己的?”

季厉一下子愣住神,随后自嘲一笑,“我怎么想自己的?安之,你这个问题真奇怪,不是应该问别人如何看我的么。”

“别人的想法我如何知道,你又如何明白他们真正所想,更多时候是要看你如何看待自己。人生是你的,不是别人的。”余安之说。

“是啊,人生是自己不是别人的,可我们就是生活在别人话语交织的社会里,无法躲避,无法改变,你让我只看自己不听别人,安之,不是所有人都是顾怀瑾。”

余安之将未饮的茶放下,看向阳台,远处景色被前方的建筑物挡住,不甚清晰,她忽而说:“不是每个人都是顾怀瑾,可以坚定一心。”

季厉呵呵一笑,余安之心中,顾怀瑾果真如此独特。又听到她说:“季厉也是季厉,也是唯一,不需要和别人比较。”

季厉手指一颤,抬头望着她。

“人自然脱不开社会,会受人影响,甚至会因别人的话语伤心难过,这一切都是可能发生的。可是季厉,你从来只重视别人的想法。不,你不重视。如果你重视,不会这样对待自己,也不会这样对待你的妹妹,你只是为你寻找借口而已。”

“呵,余安之,你懂什么。”季厉的眼神沉了下去,架起全身的防备,就像是被人戳中伤口的小兽。

余安之仍旧是淡淡的,“是你问有没有什么要跟你说的。这就是我想说的,你可以不听,毕竟这只是我自己感觉而已。你也可以不去在意。”说罢,余安之站起身,“多谢招待。”

路过拐角时,向阳正好和余安之撞了个正着。

原来向阳一直都在这里,听到了他们全部的谈话,这着被撞见,向阳尴尬不已,余安之只是轻轻一笑,道了声别,出了门。

向阳在门口看着她走了,慢慢回过身这次才去厨房,路过客厅时向阳看了季厉一会,终究是没上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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