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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受伤

余安之失败了。

她给自己心中定的目标没有达成,她没有进入班里进步的前十名。

如今她不能做任何事情,没有能力,没有选择,唯有等待,是她唯一能做的。就算手心揪得自己发痛,就算心口怎么闷堵,就算眼睛如何酸涩,这一切都没有办法改变。

“这次周晓婷同学成绩进步非常大,从年级前二十进入到了年纪前十,特别是这次的语文,难度比以往都大,周晓婷同学的语文比上次还高,是此次全年级的第一名。”

如雷贯耳的掌声如潮水一般袭来,赞叹、欣羡、惊讶等声扑面而来,周晓婷欣然接受周围的掌声,心中自然是一番难以明说的激动与喜悦,这是她这段时间努力的结果,老天不负。

余安之呆呆的看着周晓婷,她脸上的笑容落在她的眼中,就像一朵迎阳盛开的玫瑰花,可是余安之却觉得有些刺痛了她的心。

原来同样努力了,看到别人如此成功,自己的心真的无法视若无睹,无法自欺欺人。从前从未有过如此努力,现在努力了却不得成功,余安之心里突然讨厌起自己了,为什么为什么以前不多用点功,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现在的自己如此无力。

“除了周晓婷同学外,以下同学也是这次考试中进步较大的……”

陈校的话余安之没听进去多少,顾怀瑾亦是如此。他知道安之成绩后,第一反应是可惜,也难过。安之这段时间确实努力了,可是此次成绩,除了数学考到了“86”分,较之之前进步了,其余的科目却没有明显的变化,甚至还有一些科目出现倒退的情况。

顾怀瑾把心中的伤心情绪覆下,尽量表现出平常的样子。安之现在比他更难过,他不可以再给她心理压力了。侧头看着安之,顾怀瑾的心像是悬着一样。安之太安静了,安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听着周围的一切,一张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也不见她抽咽一声,一切的情绪都藏在她的心里。

安之啊安之,你为何要把自己藏那么深……

余安之听完所有的名字,稍稍偏头冲着顾怀瑾勉强勾起了嘴角,用她以为平常无二的笑容,垂着眼帘,小声说道:“对不起。”

明明是轻飘飘几个字,听在顾怀瑾耳中却似翻江倒海,一下子噎住了他的嗓子,他看着安之,弯了弯眉眼,那是余安之最喜欢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那么温暖,又那么让人着迷。

“没关系的。”

猛地偏开了头,安之不再敢看他,鼻子已经泛酸,眼睛也涩涩的,顾怀瑾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她感到了委屈,委屈的想哭,可是她不能哭,要坚强,就像妈妈说的,要坚强、坚强。

心头不知将这几个字反反复复念了多少遍,安之终于忍住了那股委屈感。太好了,安之心想,要是她哭的话,顾怀瑾肯定会自责的吧,所以她不能哭,一定不能。

连一一担心着安之,心中也不是滋味,不敢说话,只能小声对罗舟云说:“安之和顾怀瑾还会坐在一起吗?”

罗舟云沉默半晌,最后摇了摇头,他觉得不太可能。

事实为什么是事实,就是它具有不随着人的意识改变的客观性。哭喊、捶胸顿足、懊恼忏悔都无济于事。

一日的恍恍惚惚,安之都没有怎么说过话,只是有时偶尔说几句话表示自己的无事。

这是少年人的倔强,不甘示弱的固执。

“下面我们重新安排一下座位,这些同学放学后就可以换位置了。”陈校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习课变成了换座位的大“乱局”。因为十个同学有选择座位的优先权,他们原本的同桌也需要重新进行调整,陈校顺便也就来了个座位大调换。

“罗舟云、连一一”

这两人的配合度很高,连一一在罗舟云的帮助下成绩也趋于稳定,陈校认为这组可以不用换。

“林永昊、吴熙言”

“张白、赵雨薇”

……

“周晓婷、顾怀瑾”

余安之捏着的笔盖掉到桌上,抬头就看见周晓婷转身而过的笑脸。悄悄地瞥向顾怀瑾,他只是没有表情,随后对上她的眼睛,淡淡的一笑,似是安慰她,没关系的。

她心虚了,不再敢去探头,只是默默等着自己名字,果然不多久就到她了。

“余安之、林薇”

林薇啊,余安之想,真是有种“不是冤家不聚头”的缘分。别说余安之尚且如此想,林薇嘴巴都要合不上了,怎么会是她跟余安之一起?她今天是撞大霉了吧。天啊,跟这么个人在一起,她会形成低气压,她会被逼疯的。

罗舟云悄悄看着顾怀瑾,心中为他难过,却也有些欣慰。余安之辛苦了一个月,顾怀瑾也辛苦了一个月,甚至可以说更为辛苦,每天不仅要复习自己的功课,还要帮余安之整理好那些数学的知识点,忙到多晚可想而知。可是余安之还是没有达到预期,余安之难过,顾怀瑾也是如此。若是借此机会让他们分开,或许怀瑾就不会想那么多了,也或许这份感情能稍微消淡些。

“以上,就是此次座位的重新安排,下课后大家自行换座。”

班上窸窸窣窣一阵躁动声,很多人已经开始收拾桌面,整理好东西,准备下课直奔“同桌”而去。余安之也在整理着桌面,把散乱的书叠进书架上,一张张卷子分类好后放入书桌底下,双手抓住桌子两侧,缓缓向她的方向移动,原本衔接在一起的两张桌子,中间出现了一道一指宽的缝隙。随着桌子移动,一支签字笔滚入那道缝中,安之立刻伸手去截住,恰好顾怀瑾的手也过来了。

顾怀瑾挡住那支笔,余安之的手正好覆在上面,肌肤相触,余安之的手很凉,顾怀瑾的手很热,一冷一热都让对方小小的惊了一下。

余安之并没有立即闪躲,反而留恋了那温度几刻,才缓缓收回手。

真温暖,让她不舍得。

顾怀瑾拾起那支笔,递给安之,说:“笔,给你。”

余安之:“谢谢。”

“不客气。其实,安之,你不用跟我那么客气的。”后面那句话声音很小,可是足够余安之听到了。

她睁大眼睛看顾怀瑾,心中各种情绪翻滚。可顾怀瑾却没有看她,反而浅浅一笑,随即和罗舟云说道:“放学后,老陈找我们,你可别忘了。”安之,有些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发现,可注意到。

余安之心头乱跳,抿着唇将桌子搬离了——这里不再是她的位置了,她也不再是顾怀瑾的同桌。

余安之和顾怀瑾之间不再是同桌了。所以顾怀瑾的那句话,是让她重新思考他们的关系吗?她可以有所期待吗?

顾怀瑾和罗舟云说着话,目光却一直追随余安之。罗舟云心中叹息,顾怀瑾啊顾怀瑾,你这可怎么办啊。

连一一看着安之的背影,有些难过:“安之以后就不是我的下桌了。”

顾怀瑾顿了顿。罗舟云说:“不过从后面搬到你前面而已,至于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么。”

连一一没好气道:“你不懂,安之是我朋友,自然是希望跟她亲近些。”说着,又觑了觑顾怀瑾,看他的样子比她更加不舍,不太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

“为什么是周晓婷那个丫头。”

“唰啦——唰啦——”周晓婷已经拖着桌子过来了,朝着他们微微一笑:“你们好。”

连一一撇嘴没有答话,径自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三两下就收拾干净了,起身道:“我走了。”

周晓婷和连一一的关系罗舟云最清楚。两人都是都是有些小傲气的人,好些事情两人都会争个高下,这次周晓婷进步那么大,连一一说到底还是有些生气的。最重要的是,余安之不再是顾怀瑾的同桌,她心里多少明白顾怀瑾的心情,也有意两人一起,因此也有些不舒心。

周晓婷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兜兜转转那么些时日,她还是和顾怀瑾做了同桌,“怀瑾,以后多多指教。”

“嗯。”清清淡淡一句话,便再无可说的了。周晓婷觉得来日方长,日后两人一定会熟悉的,比起余安之,她才和顾怀瑾更像一个世界的人。

余安之摆正好自己位置,将桌位之间留出一条缝隙——她知道林薇并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去讨人嫌。

“余安之,我告诉你,你可别给我弄事,别影响我学习,要是影响到了我,我……我就去告诉班主任换位置。”

余安之低着头,一边收拾着自己书包,一边将自己要复习的课本放入里面,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好,还有,这条缝呢就留着,当做我们之间的三八线,明白了。”林薇看着余安之提醒道。

“嗯。”

“还有啊,你别影响我情绪,这样我也会告诉老师的。”林薇又提醒道。

余安之一顿,还是点了点头,“好。”

总而言之,只要她安安静静的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余安之现在的座位还在原来那组,只是从后面上来了。她的身后是张白,之后是连一一,在之后是顾怀瑾,呈线性分布。

顾怀瑾每次出去都会经过这条走道,也意味着每次都会经过余安之这里。想到这,余安之似乎心里有些安慰。

顾怀瑾果然从这里走过,并没有掀起任何波动,从这里穿过走到教室外面,跟着罗舟云一起去了办公室。

连一一因为今天有事,下课后就走了,现在她也不知怎么得,明明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还在那里莫名捣鼓,就是不想起身,时不时看着门外,或许她在期待。

等到周晓婷收拾完东西后,余安之还在那无所适从地捣鼓,周晓婷来到林薇身边,好奇道:“余安之,你怎么有那么多东西收拾,收拾到现在都还没有收完?”

余安之沉默了。周晓婷又说道:“余安之现在我是顾怀瑾的同桌了,你想说什么吗?”这次她的成绩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语文成绩更是比她多了那么多分,她就想知道此刻她会说什么。

余安之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周晓婷摇摇头。

她能说什么?恭喜吗?她说不出口。

周晓婷:“你!”

林薇见缝插针道:“余安之,实力不足就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以为自己一时努力了,老天爷就会突然眷顾你。你可知道,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辛苦考上新高,而你呢不过是跟家里人撒个娇,开了个后门就来的人,哪里懂得努力付出的辛苦。”

周晓婷也说:“实话跟你说吧余安之,像你这样的成绩新高里很多人都看得不爽,何况你还跟全级第一名坐在一起,每个人都在说,‘余安之凭什么和顾怀瑾坐在一起’。余安之这些言论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真的不适合新高,也不适合和顾怀瑾在一起。”

余安之攥紧卷子,紧了紧又松了手,留下明显的抓痕。快速捣鼓一通,将卷子塞入抽屉,也不管整齐与否,背上书包快步离开了教室。

余安之脑子里一直响起周晓婷的话,这段时间听到的言论,以及顾怀瑾对她的悉心辅导,全部混合在一起,在脑海中一段一段的浮现替换,脑子整个昏昏沉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声音,等她回过神时,已经晚了。

“喂!同学,球!”

“碰!”

一个球狠狠撞到脑袋,余安之脚下不稳,整个人扑在地上,周遭忽然一下子静了,只有“嗡嗡”的声音在乱窜,后脑勺开始发麻而后发痛,整个人动弹不得。

周围的人都吓到了,“那个同学不会有事吧?”

“喂喂,要不要叫老师啊。”

“天啊,我砸到余安之啦,她不会怎样吧?”

“她是你们班的?”

“是啊,我要不要上去看看啊?”

“诶,她自己爬起来了。”

瘦小白皙的胳膊擦出了一条痕迹,膝盖上有一块尘分外明显,余安之提着一口气,撑着身子站起来,腿上有些痛,可她顾不得了,踉踉跄跄地走了。

没有人敢上去,像是被这个人吓到了,大家都惊恐地看着她,就连那个砸了她的人都不敢上前,只是痴呆地看着余安之消失在校门口。

余安之狼狈极了。

手臂痛、膝盖痛、眼睛痛、鼻子也痛,通得她想哭。想哭的念头刚涌上,鼻子又开始发痛,有些鼻水出来了。余安之抬手一擦,红红的,原来是她流鼻血了。

难怪好痛啊。

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打量这个人,微微远离几步,余安之干脆不顾及形象,将头扭过身旁,用肩上的衣服擦着鼻血,可是这鼻血好像源源不断的海水,怎么擦都不尽,反将肩头那块校服染红了。

周围人的异样眼光不断投射过来,一个人走过来,“小妹妹,你怎么了?”

余安之疯狂摇头,也不管腿上的疼,猛地跑起来,一边跑一边用手擦着鼻血,一路上撞到好几个人,“对不起、对不起。”

“季厉,你看那边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新高的?”

季厉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女生狼狈地跑着,衣服沾满灰尘,手上还是留着血,“她……这是怎么了?”

李然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的天啊,我以为天子骄子会高高在上,没想到还有红尘打滚的啊。”

季厉看着那个女孩子的方向,心中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

“咔嚓!”

魏则行懒散地躺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随口就说:“余安之,爸妈单位晚上有活动,要晚点回来,晚上就我们两个吃饭,刚刚我点外卖了,你就不用准备了。”

余安之没有回答,随后一声巨大关门声,魏则行被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怒道:“余安之,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啊。”

拖拉着步子走来,瞳孔猛地一缩,干净的地板上蜿蜒着点点血迹,魏则行急忙跑到卫生间门口,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听得他紧张:“余安之,你怎么了?喂!你怎么流血了?”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魏则行拍着门,“余安之、余安之、余安之,你搞什么鬼啊。”里面还是一点人声都没有,魏则行嘀咕:“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靠!撞门算了。”就待他有所作为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余安之额头上留着水,有些水沿着脸颊流下来,滑到衣服上,那里还留着一大片水迹,鼻子上塞着两个白色纸团,看起来很滑稽,可魏则行笑不出来。

这时余安之才觉得有力气开口:“我没事。”

“你这叫没事?”魏则行皱着眉头,大声道:“你看看你,你这衣服上都是血,手上也流血了,你这条裤子……”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魏则行认真道:“余安之,你被人打了?”

余安之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说:“没有,不小心被球砸了。”拖起门口的书包,余安之错身而出,一瘸一拐地走向房间。

“余安之,你的脚……”

“不小心擦伤了。”余安之说。

这是魏则行见过余安之最狼狈的时候,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了,慢慢走到余安之的房门口,只见她拿着衣物走了出来,出来时还特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喂,你现在洗澡会碰到伤口的,你还是等会再洗吧。”魏则行喊道。

“不用,没事的,我可以。”话音刚落,门就被关上了。

魏则行有些烦躁地抓着头发,先将地板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拿出医药箱,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宋学,今天下午发生什么事了?哈?没什么事?你在给我开玩笑吧,你不是八卦消息很灵通的吗……我想知道下午有没有发生斗殴之类的事情。靠!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养你何用!你快去打听下午到底有出什么事情,事情很急,快点!”

魏则行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耐烦,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余安之怎么被欺负成这个鬼样子,谁的胆子那么大,欺负人竟敢欺负到他家人头上了。

不知等到了多久,魏则行的脾气都被消磨平了,余安之从浴室里出来,魏则行真想说:活该疼,不管不顾就去洗澡,不疼死她才怪。

“余安之,过来!快点!”

魏则行盯着她,余安之没有拒绝,低着头拖着脚过去了。魏则行看余安之头发湿哒哒的,将毛巾围在她的脖子上,将湿发拨出,语气难得好些,“这样就不会湿到衣服了。”

“伸手。”魏则行说完,直接将余安之的手拉过来,拿起一旁棉花棒蘸着碘酒帮伤口消毒。刚触到刹那,余安之不禁瑟缩了一下,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余安之,疼都不会发个声音的吗?”

话刚说完,刚好撞上余安之红红的眼睛,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魏则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孩子哭。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轻了许多,处理到膝盖上的伤口,魏则行咬牙道:“你这个擦伤也太严重了吧。”余安之皮肤比一般人都要白,这样一块伤口在腿上格外扎眼。魏则行慢慢抬起她的脚,小心地处理着,就算不小心碰到伤口,安之也都不吭声。

魏则行也是打心里佩服余安之的忍耐劲,如果是他早就哭天抢地了,也不知道以前怎么过的生活。

余安之的脚又细又白,魏则行觉得如果他要害她,一只手说不定就可以把她的膝盖骨给捏碎了,一时间打趣道:“余安之,你说要是你再吃胖个几十斤,球能那么容易砸到你吗,说不定还会反弹呢。瞧你现在这样,跟个竹竿似的,一阵风都可以把你吹走。以后多吃点,我们家又不是没饭。”贴上最后的纱布,“好了,可以了。你别乱动哈。”

“谢谢。”低低的声音冒出,有些沙哑,传到了魏则行耳中。魏则行低头看了她一眼,合上药箱,说:“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是一家人,安之心中某一块缺失的地方突然被这句话填补上了,其实她已经拥有可以依赖的家人了。

叮咚!叮咚!叮咚!

“应该是外卖来了,你等会儿啊。”走到门口,刚一开门,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吓得魏则行向后仰,定睛一看原来是顾怀瑾。

顾怀瑾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探着头往里面看,急促地问道:“安之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

顾怀瑾二话不说就想进去,魏则行另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挡住了他,怒气冲冲道:“余安之这个鬼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顾怀瑾心头紧张,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听人说是被我们班的同学用篮球砸到了。”

靠,还真是这样,害他还以为是被人揍了。

魏则行面色稍稍缓解:“她摔的挺严重的,你进去看看吧,我下楼等个外卖,不然我和她都要饿死了。”

顾怀瑾跨入客厅,余安之还低着头,湿发也顺着垂下来不少。顾怀瑾走过去,唤了声:“安之?”

余安之缓缓抬头,顾怀瑾就在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余安之扭过头,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泪水,才敢看着他说:“你怎么来了?”

顾怀瑾看着安之的伤,慢慢走过来,又看着安之,轻声问道:“疼吗?”

余安之强自笑了笑:“不疼。”

其实,现在的余安之真有点滑稽。鼻子上还塞着两个纸团,手上、腿上都贴着纱布,那句“不疼”显得极其突兀不自然,这一点顾怀瑾当然知道。

“小骗子。”顾怀瑾看着安之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安之你真爱撒谎。”说罢,不管安之如何反应,走到她的身后,将毛巾解了下来,缓缓且认真地为她擦着头发。

发尾的水珠渗入毛巾,顾怀瑾的手很轻柔,一点都不敢用力。在顾怀瑾眼中,余安之现在就像一只落水小猫,防着别人又防着自己,看着他心疼。

“安之,哭出来吧。难受就哭出来,不用忍着,哭出来就可以让那些悲伤的情绪得以发泄。安之不要怕。”

温暖的双手帮她整理着头发,让她放松了所有戒备。那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余安之这个骆驼上。

明明说好不哭的,偏偏顾怀瑾一说,她就想哭了。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安之呜咽着大哭了起来。顾怀瑾将安之怀中带,轻轻的又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伤口,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安之抓着顾怀瑾的衣服,心里的委屈像泄洪的堤坝,毫无顾忌地奔流出而出,这段时间的忍耐、委屈、疼痛,她想全都哭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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