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去做别的事”凉月抬眸。
听着她的干净的声音
余祁眼前突然冒出一张清秀干净的容颜。
和煦的笑容就像是深渊中独独为他照亮的光明，让这颗阴暗密闭的心脏有着常人难以自控的悸动。
只是他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愣怔，冰冷的眼角不留一点余温。
“这个高高在上决定他人生死的位置，他坐够了！”
残忍的话语从他薄凉的嘴里吐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她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可这个背负着所谓的仇恨，并将它视作唯一的男人，也不过是让她觉得可怜。
酒过三巡后，余祁稍稍有了醉意。
歪着脑袋指着她的脸。
“你这丫头明明不爱笑，怎么就好巧不巧长了张笑脸”他眯起了眼，微醺的样子同凉月眼角处泛红的肤色如出一辙。
不得不说，她的长相当真不俗，甚至可以说胜过沅谧那个女人。
只是这般无趣。
——
“皇上”余邺颔首。
一个年近五十穿着华衣便服，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正立在他的书房内。
见到余祁来了，突然将手里的那把魂剑丢给他。
余祁接过自己的佩剑，宽敞的书房静得只留有两人的呼吸声。
这个男人就是祠沅的皇帝，被余祁憎恨到骨子里的人
通身的锐气凝固在他周围，剑目微张，看上去依旧精神可嘉。
“怎么?以剑示朕，威胁朕不要对柳成轻举妄动吗！”薄怒的语气里透露着威胁。
余邺沉声“不敢”
皇帝冷哼一声。
“这次他的一条命让别人抵了，你最好警告他，若有下次...”
“不会”
余邺俯身抱拳，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不会，他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看着余邺作出的誓言。
一双镶嵌在他那沧桑面孔中的锐利眼睛似是要穿透人心一样，异常雪亮。
他开口道：“最好如此”
——
柳成
他还记得，当初他窃了自己的军符逃到边境，这一切都是因为余祁。
柳成是因为余祁去做这样的事，最终却给自己招来一身祸事。
可他身为祠沅的将军，更是余祁唯一的亲人，他不可能坐视不管任由他余祁继续胡闹下去。
皇上肯定还安排了人手暗地里监视着余祁，即使他把自己的名声弄得这般不堪，这么多年来也总会查到些蛛丝马迹。
以他的精明，又怎么会猜测不到余祁心中所想。
也许皇上还会在乎余祁，可柳成不一样。
他偷盗军符是人尽皆知的事，皇上自然不会留下他。
所以说，柳城成了余祁的替罪羊。
他眼底的狠绝一闪而过。
余邺离开书房，看见了远处走来的沅谧。
一身墨蓝色轻纱衬托出她雪白的肤色，眉目如画，红唇如樱，一头墨发垂置身后。
她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牵动着自己，看着这样的她，他知道，他心底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沅谧”他的神情在此刻放松。
“皇上走了？”她向书房内眺了几眼。
“进去吧，我帮你拿了点清粥，看你忙活了一天也没吃什么”说着，便往房内走去。
余邺看着沅谧纤弱的身影，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一旁的丫鬟见到平时威武严肃的大将军现在竟然一副傻样。
不禁轻笑道：“将军，快进去吧”
“姑娘还等着呢”
进了屋内，见沅谧将清粥端给他，他却一时手忙脚乱不知从何处接下。
怪异的举动以及那副不常能见到的不知所措的样子惹得面前的明媚女子传出一声笑意。
月牙般地双眸倒影出自己的影子，她闪过淡淡的一笑。
虽然这笑容不见眼底，可他依旧觉得满足。
不掺杂任何东西，平日里的沅谧除了不接受他的爱意之外，两人却还是以一种很是和谐的朋友关系相处。
她卸下了平日里的冷色，露出了不曾被他人...不...是余祁所触及不到的模样。
面对着这样的女子，自己也不自觉地融入了这种情绪之中。
一旁的下人见屋内这氛围极佳，以及将军那副看沅谧姑娘看傻了的样子，他们很识趣地退到屋外侯着。
过了半晌。空碗被闲置在一旁。
余邺静静地看着一人在自言自语的沅谧，他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记得当初，她跟着外出历练的余祁回来，与自己熟识开始他也曾注意到，原来那个平静如水的女子，还有这种‘能言善辩’的特质。
他也庆幸，只要她还能在自己身边，就这样当个局外人看着她也不错。
一直在津津乐道的沅谧，注意到了余邺的沉默。
“怎么了?”
“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她难得露出窘迫地表情，微红的脸颊让余邺心中一动。
“不会，习惯了”毕竟这与她在平日寡淡如水的模样实在有些反差。
她眯了眯眼撑上了下颚，应该是想到了好笑的事，嘴角一弯，露出了洁白的贝齿。
“以前没这么安静，他也一直会说我烦”她眼角划过一丝怀念，以及余邺他无从察觉的那抹深入骨髓的情意。
余邺楞楞地看着她，那抹对余祁操心备至里却独独缺少的盲目，他竟然在她谈及一个他所不识的人时见到了。
他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独自的回忆“他是...”
“是很久之前的一个人了，久到我都快忘了他是什么模样”
作为一个旁观者，仅仅是听她说着，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愁绪划过自己心头。
他刀锋似的浓眉不自觉地皱起，从前他以为余祁便是她心中所想，可是现在才察觉到这个她口中的他，是自己与余祁远远比不上的。
很重要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