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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伽马小队

自那天以后又是连绵不断的阴雨。下一个任务已经发到怜生的手机上了。A级任务么?目标又是十多岁的孩子。怜生熄灭手机屏幕,老大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他摇了摇头驱散了没有存在必要的想法。他早已学会了不去质疑,不仅仅是他,其他五鬼都是这样。虽然内部矛盾不断,但老大的命令就是天。

怜生咬了咬牙,拆下了自己的机械右臂,换上无法灵活使用的木质假肢,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体型,改变了行走和站立的姿势。然后左手拿起特意准备的黑色雨伞,打开房门向外走去。瞥了一眼百无聊赖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打牌聊天的三人,说了一声我出门了,然后推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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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斜靠在佑树的棺材上,小声的呢喃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轻轻的敲门声让他略微停顿。接着又絮絮叨叨的对佑树的遗体讲述着。敲门声再次响起,千里停下了诉说。

”什么事?”

“上次那个人又来找你了。”门外千里的弟子怯生生的小声汇报。

“叫他进来吧。”千里的弟子如释重负的应了一声,逃似的远去。

不一会儿,怜生推门进来。关好门取下兜帽,露出多次排演过的悲伤的表情。

“对不起。”怜生的声音小道几乎无法听见。

“这不怪你。”千里叹息一声,“毕竟你是正被联盟通缉的人,能不顾自己危险给我带消息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沉默了几秒,怜生张嘴说道:“我还查到了一点消息。那些带着鬼面的人是关都地区的雇佣兵,对外号称七鬼面。因不满火箭队的统治,几个月前摧毁了一座道馆而被火箭队追杀,现在逃到了丰缘地区。”

“嗯,我知道。”千里握了握拳,还算冷静。“现在他们正在为熔岩团做事。”

“这不可能。以他们高傲的性格怎么会为熔岩团卖命。”怜生瞳孔放大,惊讶的望着千里。

“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一方给钱一方卖命,没什么值得称奇的地方。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要对我的孩子下手,之后又杀了小田卷博士的女儿。”千里直起身子,慢慢的踱步。

“毫无头绪。”怜生皱了皱眉,伸出右手轻轻的抚去佑树棺材上的尘土。“我能再看佑树一眼么?”怜生眼里含泪哀求。

“你见到小田卷博士了么?”千里没有正面回应。

“没有,电话也打不通,研究所也没人。”怜生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肢。

“你的右手还是不能自由活动么?”千里看向怜生略微颤抖的右手,转移了话题。

“嗯。”声音略显无奈。

“拿去。密码和之前一样。”千里递出一张银行卡,“谢谢你的情报。”

怜生左手微动,随后停在了半空中。“算了,没做成的事我是不会收钱的。”

“不用客气,去换一个好一点的假肢吧。怜生,我有预感,不久之后我们还会并肩作战。”千里走了过来拍了拍怜生的肩膀。

“谢谢。”怜生满眼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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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朔放下手中的漫画,踢了踢专心写任务报告的晴树。“为什么我们上次行动会被反抓啊?”

晴树停下手中的笔:“你是说有人背叛了我们?”

“嘿嘿。”朔轻小一声,“你不觉得怜生那家伙鬼鬼祟祟的么?”

晴树合上笔盖扬起嘴角笑着看向朔:“你不怕我跟队长告密?”

“别,我错了当我没说好吧。”朔假装慌乱的摆手。

“按惯例,回去请我吃顿好的怎么样?”晴树得意洋洋的笑着。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朔摇摇头装作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两顿好了。”

“噗。”朔一口水喷了出来,“我跟你这死宅不一样,哪来的闲钱请你吃饭。”朔耍起了无赖。“要不先赊着?”

“滚呐。”晴树推开朔贱笑着凑过来的脸。

“说起这个,你还记得上次跟我对峙的女孩么?”

“记得,你们两个都在划水。”

“什么叫划水,我只是怕跟她动起手来会造成没必要的伤亡。”

“是叫诗织吧。”晴树懒得听他辩解,自顾自的说道。

“对对,你怎么知道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竟然用的是真名,哈哈,怎么会这么蠢。”朔忍不住笑了出来,晴树看向他的眼睛,黑色的瞳孔中毫无笑意。

“她是神奥地区龙爪小队的人,来丰缘应该是看他的弟弟的。”

“喔,不愧是你。什么都能查到。”朔吹了个口哨。“早知道你在意她,我就不用花功夫自己摸索了,直接问你就行了。”

“不是我在意她,而是你在意她。”

朔偏头躲开晴树锐利的视线:“我肯定在意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那个女孩那么好看......”

“不死之人。”晴树不留情面的打断了朔的碎碎念。

屋里寂静的只能听到朔粗重的呼吸和窗外连绵不断的雨滴落地声。

“还好你不是敌人。”朔沉默了一会小声嘀咕着。

“我们六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晴树轻叹了一口气,“我不会追查太多,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至少是我和绚也有能力帮你。你不是孤身一人。”

“接下来是告白的剧情么?我不喜欢男人啊。”朔突然吐槽。

“滚啊。”晴树揉了揉脑袋感觉自己莫名的输了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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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织摘下了氧气罩,对着屏幕上的人轻轻点头表示抱歉。荧幕上的青年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没必要掺和这些不相干的事,我派你来丰缘是休假的,不是让你增加身体负担的。”荧幕上的青年面露愠色。

诗织捂嘴偷笑“并不是不相干的事,是我弟弟玄英他少有的拜托我的事。只是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救下那个女孩。”诗织低下头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些落寞。

“对方是有些名头的叫做七鬼面的雇佣小队。单靠你和一堆警察临时组合起来的队伍是不可能阻止他们的。你没必要自责。”

“我跟戴青色鬼面的人交过手了,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我们势均力敌。”诗织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荧幕上的青年皱了皱眉“关于手术的事你考虑好了么?”

“考虑好了,我不会做的。”诗织痛苦的按着胸口,但眼神依旧坚定。

“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对自己好一点吧。来日方长。”

“谢谢队长。”诗织抬头撩开遮住眼睛的发丝,笑着看向自己的队长琉夏。琉夏微微点头,挂断了通讯。房间里的嘟嘟声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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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手的转动声打断了二人的嬉闹。怜生疑惑的看着二人“干什么呢?这么懈怠?任务还没结束。”怜生甩了甩粘在雨伞上的水珠。

“报告队长,朔又想出去寻欢作乐。”

“混蛋!说好一起去的,你怎么转眼就把我卖了!”朔悲痛的咆哮着。

怜生鄙夷的看着二人,将手中大包的食物放在餐桌上。“绚也呢?去决斗场了?”

“是啊,那家伙一天不打架就浑身难受。”朔迅速扑过来,拆开包装袋含糊不清的说。

“还好他还有些理智,知道不用自己一队的精灵,不然我们早就暴露了。”晴树语气不善。

“你对这次刺杀任务怎么看?”怜生拉开椅子坐下。

“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孩也叫刺杀?”朔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概百分之四十的概率会失败。”晴树停下咀嚼,“我们真的要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行动么?”

“上面压得紧啊,老大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千里最近会为他的儿子佑树举办葬礼,这段时间会有社会各界的人聚集在橙华市。“晴树顿了一下,“甚至可能会出现四天王这类我们不好处理的人物。”

“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吧。真没办法的话我们也只有撤退,不能因为一个A级任务毁掉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怜生揉了揉眼睛,看来这次任务的奖励是拿不到了。

“干脆直接放弃吧。”怜生突然拍桌站了起来。

“直接放弃?”晴树抓了抓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无所谓。一切听队长你的。”朔含糊不清的表态。

“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事要处理。”怜生挥挥手向门口走去。

“回来晚的话记得带夜宵啊。”朔咧嘴挥手。回应他的是啪嗒一声的关门声。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朔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目光炯炯的看着晴树。

晴树点了点头,装有耿鬼的精灵球不知何时已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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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生停下脚步,似乎实在辨别方向。晴树与朔对视一眼,再次望去,怜生已不见踪影。

“你们是在跟踪我?”白鬼愤怒与悲伤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二人的身后。

“嘁,被发现了么。”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朔迈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青色的鬼面遮盖住他的面容。

“还有一位呢?”怜生朝晴树隐藏的阴影扬了扬下巴。

“你的目的是什么?”半张蓝色的鬼面暴露在雨后的阳光下。

“我需要向你汇报?”白鬼不留情面的回击道。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三人沉默不语的对峙着。在阳光的照应下,阴影也愈发不安的摆动着。

“是我逾越了。”蓝鬼低声道歉,将露出的半张鬼面缩回阴影中。

白鬼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别这样啊。”青鬼举起双手,“是我不好,硬是要拉他出来看看的。”看着毫无反应的二人,青鬼继续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活下来,就不要内斗了好么?”

白鬼轻叹一声,青鬼的话似乎触动到他心中的柔软。“你们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

蓝鬼依旧沉默不语。

“你可是冒死将我们一个一个从火箭队的包围中救出来的人,现在怎么可能会害我们?”青鬼笑了笑试图打圆场。

“有些事还不能让你们知道,不是我信不过你们,只是当心你们的冲动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利于我们长远发展的局面。”

“对不起。”蓝鬼委屈的声音从面具后飘出。

稍稍愣了愣神,白鬼微微颔首,走过来拍了拍青鬼的肩膀“回去吧。”

“走了。”青鬼拉扯着蓝鬼的手臂。

三人怀中的短信铃声适时响起。青鬼瞥了一眼,将手机塞回。“赤焰松老大似乎对我们的行动有些不满啊。”

“回去再谈。”白鬼身形一顿。

“是!队长。”

见蓝鬼毫无反应,青鬼无奈的拍了拍蓝鬼的头。“是。队长。”蓝鬼不太情愿的重复着。

“等下,把他带走。”白鬼跺了跺脚。耿鬼大笑着从白鬼的影子中显露出来。

“抱歉。”蓝鬼回头招呼了一声,将耿鬼收回球中。

“哼,真是有意思啊。”等待着二人离去,琉马讥笑着破开阴影走了出来。小巷中漆黑的部分像被水冲洗过一般迅速变淡,数位神态各异的人影隐隐的包向白鬼。白鬼默默记下了来人的占位。

琉马踱步靠近白鬼,扯着嘴角嘲笑着“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啊。曾经敢于跟坂木叫板的人现在却为熔岩团服务?真有意思啊。”

白鬼隔着面具捏了捏眼角:“如你所听,我们现在是......”

“嗯?是什么?继续说啊。”琉马挑眉俯视着白鬼。

“是为生计所迫。”白鬼颤抖着,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哈哈哈。”琉马肆无忌惮的狂笑着,弯着腰,捂着肚子,似乎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白鬼低垂眼帘,一言不发。

“队长。”希皱眉出声提醒。

琉马摆了摆手止住了笑声。

“现在可以开始办正事了么。”白鬼低声下气的请求道。

“哦,那开始吧。”琉马高傲的向白鬼伸出左手。

白鬼从怀中掏出信封递了出去。“这是我们明天的战术安排,希望伽马小队可以按计划执行。”

琉马没有接,睥睨着对方。白鬼咬牙双手奉上。

“给他。”琉马单手结果信封,转身挥了挥手。千雪小跑着,将装满现金的手提箱放在白鬼面前。

“队长,你不检查一下么?”希再次出声提醒。

“他不敢骗我。”听着身后传来迫不及待的纸张摩擦声,琉马冷笑着回应。

数到黑影划过眼前,白鬼淡然抬起头,包围住自己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真是可惜啊,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我怕是早就被你押入牢中了吧。”白鬼嘲弄着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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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么?”

“走了。”

“我还以为要演一场苦肉计呢。”朔摘下了鬼面。

“你看到了没,那个孩子刀都拔出了一半。”晴树将藏在手中的精灵球挂回腰间。

“对面什么来头?有点厉害啊。”朔感叹道。

“是丰缘的伽马小队,擅长获取情报和暗杀。算是丰缘排名第三的特别行动队。队长是琉马,刚刚那个孩子应该是凌。”晴树咬着拇指的指甲有些走神。“哦,顺便一提,他们的队长被怜生按在地上揍过。”

“哈哈,真的假的啊。”朔来了兴致。

“真的,而且是字面上的意思。”蓝鬼也露出了笑容。一点也没有刚刚委屈的样子。

“队长威武。”青鬼吹了声口哨。“对了,怜生他在想什么你弄懂了么?”

“不知道。我又没有读心术,不过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撕破脸。而且就算他真的背叛了火箭队,就凭我们还有绚也又能拿他怎么办?。”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没办法,这就是事实。如果他刚刚反手对付我们,我没把握逃的出来。”朔双手靠后枕着头仰望着天空。

“我也没办法。毕竟他曾经拿过关东地区的冠军,与橘子交过手。”

“这你也能查的到?那我的背景呢?你也查过了?”

“虽然我比你小,但就加入火箭队来说,我可是你的前辈啊。”晴树得意的笑了笑。

“你知道多少?”朔的眼中带着丝丝寒气。

“我说过,我不会追查太多。当我得知你与不死人有关的时候我就停止了搜查。”

朔死死的盯着晴树的双眼,想从他的瞳孔中挖出一些过去的秘密。

“如果你想要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再次调查。”

“不必了。”朔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声。“地狱这种地方是只要去过一次就绝不愿再次回想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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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琉马狠狠的拍打着桌面,“你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

“非常抱歉。”凌低头道歉。

“给我理由。”琉马眼中闪着愤怒的火光。

“他们似乎发现了我。”

“似乎?”

“是的。”凌抓了抓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不是太清楚。他们看起来毫无防备,但我有种感觉。一旦我拔出了匕首,下个瞬间死的就是我。他们是比我更为危险的刺客。”

琉马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支着下巴。

“追踪到他们的地址了么?”

“没有。”凌犹豫着,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畏惧了。”

“行了,凌还小。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站在一边的长发女人轻声安慰着。

“对方是七鬼面,换做是我,我也做不到冷静的获取情报。”希也恭敬的站了出来。

“没必要为凌说话。七鬼面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都清楚。叫凌去探查消息只是看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一开始我就没指望他能打探到什么。”

琉马站了起来,双手撑桌俯视众人。“明天的行动大家都小心点。那些家伙远比你们看到的鬼面要阴险毒辣的多。希你看好那个叫做满充的少年。千雪去跟千里联系,告诉他明天七鬼面会再次行动。”

白鬼啊,琉马死死的盯住屏幕上一则“我到了”的信息。尽情的发挥你最后的余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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