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轻叹,虽然知晓在大婚前大秦送亲队就住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典前不见面,大典时也必然会见,但是,无双到底还是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此时相见,依然尴尬万分。
对他总不能像对睿王那般熟视无睹,无双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不知太子爷有何见教。”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片刻,低低的笑声幽幽传来:“无双皇后还没行大典,这就对大秦的皇子威胁上了,不知是真的出于对妹妹的关爱还是以南燕皇后对大秦皇子的挑衅?”
给了子轩子墨稍安勿躁的神目,无双敛眸沉思,李承允话中有话,莫非在暗示什么?复杂的抬眸望去,恰与他投来的目光相碰,漆黑的俊眸一如往昔的深邃暗沉,只是期间隐匿的嘲弄和冰冷的疏离却极为陌生,仿佛打量陌生人般的在无双身上巡视一周,最后目光挑衅的锁住无双艳红的衣服,似乎那艳红的衣服闪了他目一般。
无双不由呼了口气,看来多虑了,芸娘的药岂会有错。
“无双不曾相忘无双曾是大秦的子民,无双的娘家永在大秦,只是,期望大秦的亲人能得到适当的关注而已。”
“哦,希望无双皇后所言出自肺腑。”
嘴角微抽,讪笑:“太子爷怎能不信无双的由衷之言。”
扬起脖子,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不羁垂下的发丝遮挡了他眸中的情绪,性感的薄唇似笑非笑的轻勾,似讽刺又似警告
“希望无双皇后谨记今日所言。”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听到他话的同时无双突感旁边投来一道冷光。
若有所思的瞄了眼红木桌上由舞姬喂酒的格尔郎,无双没忽略他一闪而过的眸中精光。
招呼也不打转身离开,走的时候没忘记拉起林惊华的小手,忽视那含情脉脉相对的九穆皇上和皇后,无双开始搜寻那打的早已失去踪影的芷若和端王。
直到蹁跹的艳红衣抉彻底消失在珠帘之外,李承允才收回湛湛的眸光,眯眸仰靠在铺着虎皮的红木椅上,光影斑驳在如玉的俊颜上,神色莫名……
入夜,无双在南宫月的亲自护送下,上京京郊的外国驿馆,大秦三位皇子和芸娘林氏等都早已在此等候,南宫月牵着无双的小手递到芸娘的手中,意喻不明的扫了大秦太子一眼,在钦天监礼官的督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去。
因无双娘家过远,明日的逢迎礼便在驿馆举行。
面对无双道神色不明,意喻不清的眸光,无双歉意的一笑:“我先睡会,到时辰了再喊我吧。”话毕转身走向为她早已准备好的房间,只是那步伐却不是那么平稳。
芸娘更加歉意的望向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会吧。”
冷哼了一声,李承允转身,不过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院子的海棠树下,双臂环抱,望着浩瀚的星空,沉默不语。
端木依兰望向纳兰烨,纳兰烨温润道:“你先歇息会,我睡不着,到院子里走走。”语未尽,如雪似兰的衣抉摩擦,寒梅清骨,雪衣如霜,清雅的背影已消失于依兰的眼睑,轻咬了下下唇,依兰走回自己的房间。
“太子爷可是在看大秦的星宿。”玉音淡雅如朗月清辉,仰首也望向璀璨的星空,惊鸿的仙姿上仍旧是一副雪落无痕的淡淡模样。
举止从容的侧身,衣角掀扬,李承允优雅抱拳道:“纳兰皇上不仅仙姿惊鸿,惊才绝艳,还懂星宿,真是让在下神往。”
眼角雪寂般的眸光清冷落在面前这位高大俊美的男子身上,转瞬略过,身形未动,淡淡而语:“过奖,朕不懂星宿。”
并没有因对方的漠视而觉得难堪,李承允放下箭袖,噙着温文的笑,俊美的容颜上一拍雅致的从容,凤眸闪过清寒的精光:“纳兰皇上和我大秦无双真是情深意重,皇上能为无双万里迢迢,跋山涉水,穿越大秦,再到南燕参加无双的婚典,无双更能为皇上倾巢相助,亲手杀人,真是让在下羡煞!”
沉默似乎感染了周围的空气,四周的气氛恍若无痕雪落,一时间异常的清寂。
“芷若,你还要恼到什么时候,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本王可是衣冠端正,那只是男人之间的应酬而已。”端午李承弼的声音打断了这异常的清寂。
“说的好听,男人间的应酬,我就不信了,男人间就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应酬,我这还没过门,就得随时防备你给我戴一顶绿帽子,这要是过了门,还不三妻四妾的娶进门啊?”芷若含愤讥讽。
“芷若,你总不会让本王只娶你一人吧?”端王倏地睁大双眸,似乎对赵芷若的话不可置信,这自古到今男人三妻四妾,何况他是大秦的端王,怎能只有一位端王妃?”
“此生若不能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芷若宁孤老终生!”芷若的话决裂的让人动容。
李承允和纳兰烨同时转过身去,打量着正在争议的俩人,此刻的芷若小脸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端王的心悸动不已。
在驿馆的房门处,睿王邪肆的靠在门框上,似乎芷若的话触动了他,萧索的眼眸也紧锁语出惊人的芷若,在他的身后房内,林惊华咬着下唇,痴痴的望着斜靠在门框上的那个身影。
烦躁的耙了耙头上的发,端王哄着芷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这个世界,怎么能做到。”
“是双儿和我说的,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本姑娘甚为赞同双儿的想法,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苦海人生,不离不弃!”语未落,芷若黄衫飞动,人已飘走。
“芷若,等我,我愿意……”端王心慌的追了出去,这谁教的芷若武功,还这么厉害,这如何才能让芷若明白夫为妻纲。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溺水三千,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李承允和纳兰烨心底同时咀嚼着这句话。
赵逸凡从暗处走出:“今晚的月光甚好,大家都睡不着,就聚在一起喝两杯吧。”
“喝酒怎能少了我。”胡劲松不知从何处冒出。
拍了拍手,一张桌子,几碟小菜,一壶清酒,酒杯和椅子都摆了上来。
李承允望着瞬间消失的蓝袍影子,声调平稳道:“难怪世子抵死不愿接受大秦的爵禄,原来有更好的去处,看来林无双待你菲薄啊!”
拉过身边的椅子,赵逸凡优雅的坐下,能够追随门主身后,是赵某此生的唯一夙愿。”
此话一出,众人悸动,也只有淡泊的赵逸凡能够坦然的说出心中所想,心底所愿吧。
一抹激赏闪过清淡的眼眸,衣抉摩擦,纳兰烨坐了下来:“赵先生乃真汉子。”
为李承允拉开椅子,待李承允坐下后,胡劲松也坐了下来,并招呼着倚在门框上的睿王:“过来一起喝杯酒吧。”
一撩袍子,睿王大步走了过来。
月光下,五位风华绝代的男人,邀月饮酒,一壶接着一壶,直喝到三更,个个目酣神醉……
震耳欲聋的炮仗声起,外面锣鼓喧天,喜庆纷繁,喝酒的人手皆一顿,只觉今夜的时辰过的太过快速。
驿馆的大门早已打开,竹乐声响起,喧哗纷繁,南宫月坐在轮椅上,身着大明黄皇帝龙袍,神清气爽,满脸喜气,身后跟着南燕三品以上所有的官员,宫女礼官穿梭着将下聘的赐礼塞满驿馆的各个角落……
自古皇帝成亲不亲迎,但南宫月打破了这个禁忌,再看看那满屋的赐礼,哪一件又不是价值连城,南宫月这场婚礼,消耗的资金足已买下一个小国了……
无双被芸娘强行从不稳的梦中拉醒,原来不是地震,而是外面放铳,炮仗让人错绝天地眩转。
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从绞面,到更衣,绾发髻,点浓装,芸娘不假手于人,全部亲力亲为,让随南宫月来到的宫中嬷嬷,女官,还有秋凤等人都闲站到了一边。
观赏着美的不似真人的无双,芸娘眼睛湿润了,张开双臂,将无双紧紧的搂在怀里,轻轻道:“娘的小女儿居然也嫁人了,而且,很快就要做娘了,临行前你爹爹祝福我,一定要替代他拥抱一下你,让我告诉你,他后悔了,错了,让他最心疼的女儿吃了太多的苦,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他要你以后,好好过自己的人生,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一定要快乐……”芸娘抑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
“双儿记下了爹爹和娘亲的嘱咐。”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含泪笑着将无双的泪珠楷去:“好了,做个幸福的新娘,不许再落泪。将两个大苹果塞到无双的手中,芸娘为无双在凤顶上遮上大红的盖头。
“吉时到,皇后起驾!”礼官高声唱喏,放铳,炮仗声震天响起,无双在芷若和惊华的搀扶下,身着皇后服,头顶遮盖,缓缓走出房门。
“抬脚,跨火盆……”女官一声声提醒着新娘,无双来到了门外停着龙銮前。
“把手给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双的眼睛再此湿润,南宫月不仅来亲迎,还用了最高的礼节,这是在告诉世人,南燕的皇后是和皇帝平起平坐,不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