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奶奶一拍巴掌说，“我常奇怪怎么我找不着的东西。只要问威威，没有他不知道的，没有他找不到的。原来他整天‘监视’着奶奶呢！好孩子，监督得好！好哇！以后奶奶也要多想想多说说自己个儿的错儿了，是不是？好，奶奶现在就给你说一个。”
那会儿，威威一岁多，有一天呀——全家正在吃早饭。妈妈和奶奶两个人在厨房里笑得咯咯的。显然妈妈又正向奶奶传达威威的什么趣事。爸爸吃完稀饭，问还在磨磨蹭蹭的妈妈：“你今天真不上班了？”妈妈说：“倒想不去呢，不去这月奖金不就泡汤啦！”说着往外走，“威威，Bye—bye！”威威招手：“Bye—bye呀—”爸爸也出门了，向威威飞吻：“Kiss，kiss！”威威熟练地飞吻，嘴里叫“气—洗，气—洗呀！”奶奶笑道：“好啦，好啦，人真要让你气死啦。来，喝奶奶。”威威却叫道：“饼饼，饼饼！”奶奶给了他一块，自己也拿了一块。威威注意地看奶奶吃，想想，忽然从奶奶嘴里夺过来，放进自己嘴里。奶奶还笑：“真是个贪心鬼呀！”威威咯咯地笑，说不出“鬼”字，说：“水—水呀！”奶奶拿一块，威威抢一块，不让奶奶吃。奶奶还抱着他亲：“乖乖呀！”这样一次。两次，三次……谁都还没注意呢，威威可就习惯啦。
有一天，爸爸妈妈带威威出门做客。出了门，上了车，走呀走呀，到了叔叔阿姨家。他们家没有小小子，只有一个小姑娘。威威和小姑娘在地板上玩。玩得正开心呢，小姑娘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新玩具，威威伸手就抢，小姑娘给了他，又取了一件。“噌”的一下，威威从小姑娘的手里又抢了过去。小姑娘生气地“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放进嘴里。威威立即把她按倒，从她嘴里掏出糖来。小姑娘又拿一块，威威又抢一块。威威的手可快着呢！小姑娘气得大哭。小姑娘妈妈忙跑过来说：“不要紧，不要紧，给威威玩吧，威威是客人呀！”妈妈忙从威威手里夺过玩具，还给小姑娘。威威也咧嘴要哭。糖掉出来，小姑娘去捡。爸爸说：“嗬，这儿还有一案哪！”伸手要打威威，威威大哭起来。小姑娘爸爸忙解围，抱来个大西瓜，说：“吃西瓜，吃西瓜啰！”两个孩子立即不哭，围了上来。一个瓜在桌子上刚切开一半。威威立即伸手把半个瓜抢到自己面前抱住。妈妈说：“衣服，威威，新衣服！”瓜又切了一半，威威又去抢。爸爸不高兴了，说：“嗯——不许。”威威也对爸爸凶：“嗯——我要嘛！”爸爸妈妈十分尴尬，说：“这孩子！”叔叔阿姨劝解地：“不要紧，不要紧，孩子还小嘛。”闹了个不欢而散。
过了两天，家里吃西瓜，爸爸刚把瓜对切开来。威威故技重演，抱住半个，一下勾起了那天的事。爸爸瞪他一眼，又对切瓜，威威毫不害怕地又抢了。爸爸气极，把刀一拍：“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威威也拍桌子：“怎么—事—”奶奶怕闹起来，忙把自己的瓜推给威威，说：“好，给你，给你——”爸爸说：“还给哪，那天在人家，也是这样。什么都‘划拉’到自己手里，还有脸哭，真够丢人的了！”奶奶不愿意了，说：“这有什么丢人的？小孩嘛，不就图个吃喝。”妈妈抢过半个瓜：“那可不行，人家妞妞就不这样。”奶奶还向着威威说：“妞妞比威威大半岁还多呢！”威威看有奶奶护着，立即放声大哭，见大人们僵持着，索性躺在地上撒赖。爷爷只好放下正看着的报纸出来干预，说：“威威，这可不好。”威威蹬脚踢腿地哭。妈妈又要屈服，但还赌气地说：“好，给你，都给你，给——”爷爷说：“这可不行。走，都出去，让他一个人哭一会儿就好了。他爸爸三岁那年，就这样一下治好的。”奶奶说：“可威威才一岁多呀！”爷爷推着奶奶说：“走吧，走吧！你就听我一回，疼孙子也不是这么疼的。”奶奶一脸为难的神色。爸爸也拉走了妈妈。爷爷回头叫道：“瓜，瓜，得抱开瓜。”爸爸抱开了瓜。爷爷从来很少这样生气。奶奶就没说什么，也跟着走了出来。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这边屋里坐着，桌上放着切好的瓜。威威在隔壁大哭。爷爷拿一块瓜递给奶奶：“吃吧，吃吧！这是为他好。”奶奶不动手。爸爸接了过来，也吃不下去。威威在隔壁哭得像要断气似的。奶奶、妈妈慌了，对看一眼，就要过去。爷爷拉住奶奶。爸爸拦住妈妈。全家心神不定地坐着，渐渐哭声不那么紧了，爸爸从门缝里往那边偷看，忽然捂嘴笑了起来，招手叫妈妈。妈妈忙也趴到门缝上。你猜威威干什么呢？威威哭哭停停，偷眼四边看看，咦，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了。翻身坐了起来。想想，又想躺下，又想往外走，忽然看见地上一队蚂蚁爬过，马上忘了西瓜的事，叫：“嗯，虫—（东）虫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笑了，像排队一样鱼贯而入。奶奶把切出的一块西瓜递给威威。“我乖乖呀！”威威看着一桌的西瓜，伸手又要去抢，去“划拉”……爷爷：“嗯——”威威想想，看看爷爷的脸，乖巧地把手里的西瓜送进嘴里。奶奶、妈妈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奶奶忙往他手边推几块：“这块，这块，都是我威威的。”爷爷瞅了奶奶一眼。爸爸似不经意地从威威手边又一块块往中间搬运。威威刚要伸手去阻止爸爸，想抢，又轮流看每个人的脸色，在思考，判断……犹疑着。
爷爷若无其事地把瓜一一分好：“这是爸爸的，爸爸人大，要多吃；这是妈妈的，妈妈上班累，口也渴；这是爷爷奶奶的，爷爷奶奶老了，吃不多；这是威威的，威威人小，吃不多的……”威威注意地看着爷爷的脸、手、移动着的西瓜……爷爷：“威威是懂事的好孩子，不抢东西吃。”威威懂了，点头尖叫：“好——子（好孩子）呀！”头埋进自己的西瓜块里。
妈妈忍不住又要给他添。爸爸焦灼地一把拉住她的手，手重了些，妈妈又生气地瞪着他，要吵。奶奶赶紧插入他们中间：“得了，得了，你们就别添乱啦！爷爷正教育威威哪！”这才算没引起新的纠纷。
十.表演的结果
从“西瓜事件”，奶奶又想起一系列的故事。奶奶说这些故事的时候，又心疼又内疚，有时还挺不好意思的。威威向着奶奶，一看见奶奶这种表情，就扑上去亲奶奶，说：“奶奶好！
奶奶最好，我最爱奶奶！”奶奶感动得不行，还绷住劲儿不笑，问：“那爷爷呢？”
“爷爷也好。”
“不对，爷爷最好……”
“威威知道，爷爷最好，奶奶也最好，你们俩都最好！”
“那你最爱谁？”奶奶刨根问底儿。“最爱你们俩！”
“那你爸爸呢，妈妈呢，还有梅姨呢？”
“你们都最好。”
“那你最爱谁？”梅姨也逗他。“最爱你们——大家！”
“威威真一碗水端平呀！”梅姨实在撑不住，扑哧乐了。三个人笑成一团。梅姨忽然又想起什么，把怀里的威威放在床上，取出了录音机，央求奶奶：“再讲一个，再讲一个。”奶奶指着录音机：“你还真录？”
“当然啦！”梅姨说，“多有意思呀！”
“唔，”奶奶莫测高深地说，“是有意思。你是得好好学着点了……”梅姨呀了一声，也扑到奶奶肩上撒起娇来。威威不知道，梅姨为什么撒娇。也顾不上奇怪，因为他太想听自己的故事了。所以就一个劲儿地在奶奶怀里扭着，磨着奶奶：“讲嘛，快讲嘛，奶奶，好奶奶！讲嘛！”
“好，讲，讲！讲！！”奶奶忽然嗤的一声笑了，“讲一个威威尿尿的故事……”
“不，不讲尿尿，不讲尿尿，讲别的，讲别的。”威威以为又逗他玩呢，使劲儿不干。“倒是听不听呀，不听不讲了，好听着哪！听，那就坐正了。”威威赶紧坐正了，尿尿就尿尿，谁不尿尿呀？就让奶奶讲呗！“威威快两岁了，有时还尿床呢，”奶奶刚一开口，威威就嚷，“不，不尿床，人家早不尿床了。”
“嘘！”梅姨说，把一个手指放在唇上，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摁响了录音机。威威一动也不敢动了，奶奶说：“那会儿呀威威常常在夜里哭醒，为什么呢？尿憋的呀！”有一天半夜，威威突然又哭起来。
妈妈拉开灯烦躁地说：“这孩子，怎么又不睡了？哦，尿布湿了。”爸爸睡得迷迷糊糊，特不耐烦地：“就你和妈，老给他吃那么多西瓜……
这么大的孩子早该不用尿布了。”妈妈又火了：“那你每夜把。”爸爸也火了：“‘利益均沾’吧！两人值班。”妈妈说：“值就值，今天你先把。”爸爸说：“为什么我，你把！”
“你——就你！”
“偏你——”两人这一吵，威威觉得气氛不对，哭起来。妈妈也带着哭声嚷：“哭，哭，有本事再大点声——”爸爸无奈地爬起：“好，好，我把，我把。真是活见鬼！”爸爸把着威威，困得东倒西歪的，还得给威威吹口哨。威威去了尿布，很舒服，根本不尿，却呼呼大睡。第二夜，轮到妈妈了。威威正睡着，妈妈把他。威威不尿，妈妈生气地推醒爸爸。爸爸在一边帮着吹口哨，威威又呼呼大睡。妈妈灰心地叹一口气：“唉，算了吧！他还小……”爸爸：“不能算，你今天又把晚了。”妈妈：“好，我不行，明天看你的。”第三天深夜。闹钟响了。爸爸翻身爬过：“我来，我来，今天我当班，看我的！”妈妈翻个身说：“白费劲。”爸爸摸威威尿布，是干的，大喜：“儿子，儿子，帮帮忙吧！”威威仍睡着，爸爸使劲儿吹口哨。爸爸困得丁零当啷的但仍不懈地吹着，威威的小鸡鸡突然翘起，一股细细的水流出来。爸爸眼睛一下睁得老大，高兴得跳了起来：“成功了，喂，喂！成功啰！”威威吓醒了，要哭。爸爸说：“乖儿子，真是个好男子汉，再尿，再尿！”威威见表扬他，迷迷糊糊对爸爸一笑。爸爸一边吹口哨，一边推妈妈。威威接着尿。妈妈惊喜的脸：“真的，哎呀！好儿子！真是好儿子呀！”爸爸：“当然啦！不看是谁的儿子嘛！”第二天白天，妈妈一早起床，立即拿一个痰盂：“来，威威尿给奶奶看。”奶奶惊喜地：“呀，都识把啦！真是奶奶的乖乖宝呀！”爸爸妈妈高高兴兴地上班去了。过了几天奶奶在屋里开居民小组会，开着开着，奶奶向大家吹起牛来：
“我威威可乖了，才一岁多的小人儿，不用尿布，会自己尿。信不信？不信，威威，来，尿给奶奶们看看……”威威立即准备表演。奶奶顺手拿了个盆。威威果然尿了出来。众奶奶婆婆啧啧赞叹：“真乖呀！”
“真会尿！”
“才多大个人儿呀！”威威得意扬扬地笑着，他不懂为什么大家这样喜欢看他尿尿，但他喜欢得到大家的赞叹。
于是，尿尿的表演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的游戏里。威威一会儿把自己的小熊尿尿：“乖！好——子！尿，尿呀！”一会儿又抱小兔：“宝宝，好——子，尿！”撅起嘴吹，吹不出声，鼓起圆圆的可爱的小嘴巴。
终于，有了这么一天。这一天，家里请客。厨房里盆盆罐罐。桌上，地上各处堆满了东西。屋里叔叔阿姨们在跳迪斯科。威威从人身边、腿下到处乱钻，边钻边跳。
大家又笑又躲。
叔叔大叫：“妈妈，快把威威抱开！”奶奶招手唤他：“威威，来，威威。”
“不，不嘛。”威威乱躲，踩了人家的脚。
叔叔说他：“讨厌！”威威生气地走开。见大家十分热闹地跳，没人理他，也没人逗他，瘪瘪嘴想哭，突然想起自己的“绝招儿”，开始往地上的锅里撒起尿来。脸上坏不叽叽地笑着，一副要引人注意的神态，活像个等待喝彩的演员。这时从厨房里端了一个盆出来的妈妈看见了，吓得惊叫起来：“哎呀，好好的一锅汤！”威威的爸爸从舞着的人丛中钻出来，一见大怒，过来拉着他就打：“干什么，你干什么？你这坏小子，真是小坏蛋！”威威愣了一下，大哭起来：“不，不蛋嘛！你干吗打……呀！”威威还不到两岁，他还说不出那么多话，可他的哭声那么委屈，那么愤怒，如果翻译出来，肯定是；“你才坏蛋哪，为什么打人呀！不是你教我尿的嘛！ ”奶奶急步过来抢救，一手的油，用臂膊肘护着威威。一边吆喝爸爸：“住手，你！还不给我住手！”一边心疼地亲着威威，“哦，我威威乖，奶奶的心肝儿……”爸爸在向人讲述他的劣迹。众人哈哈大笑。有的笑得跌足，有的还逗威威：“好小子，再表演一个！”威威在奶奶怀里委屈地抽噎。妈妈也过来哄他，奇怪威威为什么这样愤怒？奶奶拉得快，爸爸打得并不痛呀，可威威心里想的是：这些大人真奇怪哪！一会叫你往盆盆罐罐里尿，直劲儿夸你。一会儿又不许尿，还打人。真不讲理呀，这些大人……为什么这么不讲理呀！？
可惜妈妈不知道。
可惜奶奶直到今天才知道。
真可惜呀！
十一.母子之间
威威一天比一天长大了，不但走得很快，跑得也很快了。奶奶今天带他上植物园，明天带他上动物园，威威的世界越来越大，朋友也越来越多了。
威威说话很早，因为奶奶从他“咿咿”、“唔唔——”刚会发声起，甚至还不会“咿咿唔唔”光会哭时，甚至刚一从医院回家起，奶奶就整天和他说话。
爸爸老笑奶奶，说：“我妈真是的，拿他当个真人儿似的。”奶奶说：“按你说，他还是假人儿啦？”爸爸光是笑，他不愿惹奶奶生气。他没工夫读发育学，他不懂环境对孩子的作用，也不懂早期智力开发，可是梅姨懂。梅姨十分重视，奶奶的功劳，常说威威发育得这么好，这么聪明，动作这么灵敏，内心世界这么丰富，和他的环境与教育分不开。而这，主要是奶奶的功劳，因为奶奶拿他当个“真人儿”，从小和他建立了良好的人际关系：信任、尊重、平等、充满了爱……
虽然奶奶也没学过什么教育学、心理学、发育学，可奶奶对他由衷的爱，使奶奶从不拿他当小玩意儿，不当小皇帝供着，也不当出气筒使用……
虽然奶奶也犯过错儿，但奶奶的人生经验和人品不自觉地发生了作用。可不是么，每个人都疼孩子，可每个人疼的方式不同，不同的疼法儿反映出不同的目的，无论你意识到与否。儿童周围的成人，特别是与儿童接触最密切的成人的脾气、秉性、人格、气质、教养……都会自觉与不自觉地产生影响。
“如果奶奶文化教养再高些，”梅姨在她的笔记本上写着，“威威会成长得更好。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去学通教育学、心理学……但至少应该要求每个家长甚至成人，都应该提高自己的素质，因为这关系着祖国的未来……”这些话梅姨并没给奶奶宣讲，因为奶奶已经老了，但她多想能给爸爸妈妈谈谈啊！她觉得现在许多年轻的爸爸妈妈还没这个要求，“那么，就再等等吧！”她想。何况，她也这么年轻，她还需要再学习。要说清任何一点问题，当对方没有提高自己的要求时，需要的就不仅是比较系统的理论和丰富的感性知识，有时还需要科学的数据和艺术的表达方式呢。
梅姨认为自己还差得远呢，但她自己却全身心地投入了，因此她对奶奶的提醒和调查也就越来越多、越细，而且也越加趣味盎然了。
奶奶常带威威各处去。爸爸妈妈呢？也去吗？去的次数多吗？地方多吗？其他亲人呢？这其中又发生过些什么事呢？
奶奶常带威威各处去，因为她用朴素的爱体会着威威的需求、愿望和向往。爷爷也去过，但他忙，有自己的研究课题。爸爸妈妈呢，就更忙了。但他们也带威威去，有时是应奶奶或威威的要求，有时则出于自己的兴趣。其他亲人呢？叔叔、叔叔的女朋友、姨、舅舅……也都有过，只不过更少了。但大家都爱威威，威威也用他小小的心回报着大家。
无论如何，爱，这是至关重要的。而且，应该说，威威所得到的爱，比他许多同龄的其他小孩要多得多，也健康得多。虽然不无缺憾。
一个星期天，总算盼到了这么一个星期天：爸爸加班，妈妈不能和爸爸一起去看朋友、跳舞、砍大山……妈妈也放弃了自己去逛商场、个体棚购物的乐趣，答应和威威一起去动物园了。
威威多么高兴呀！威威多爱妈妈呀！
妈妈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打扮，威威耐心地等着。妈妈打扮起来真好看。威威喜欢一个漂亮的妈妈。
威威在动物园里飞快地跑，快得妈妈几乎都追不上。
威威看大象，不忘记招呼妈妈：“妈妈，快看，大象，好大的象呀！”大象的鼻子慢慢举起来，威威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也长长了。他希望自己也有这么一个长长的、柔软的、无所不能的鼻子吗？威威没告诉过我们。不过据奶奶说，威威每次看大象，看着看着，有时就用手去摸自己的鼻子……
